左丘希望自己自損一千之後可以殺死張道衝,應該說左丘必須殺死張道衝,除了燃魂之外這已經是他可以做到的極限了。
此時左丘心如止水,波瀾不驚,一切無用的情緒都被他排除在腦海之外,只留下最純粹的,最浩大的殺意在心湖中靜靜地流淌。
他身體上的星辰突然沒入體內,出現在識海之中,排列成北斗七星直指北辰的星圖,一股執掌天地刑殺的神意在識海之內迴盪。
左丘攥了攥血色長劍的劍柄,他原本是想用白骨劍的,只不過有了餘道人的血色長劍後,左丘就能把白骨劍解放出來,進一步增強戰力。
左丘邁開步子,左手持劍平平刺出,清風在他腳下流動,大地在託舉着左丘,風阻、重力在此時已經變得很弱了。
得天地相助的左丘速度極快,轉瞬間便奔入火海雷區,天雷地火紛紛避讓左丘,狂舞的電蛇,肆虐的火焰在他身邊閃動卻沒有傷害左丘分毫,這也是一眉分享的權柄所帶來的的助益。
左丘體內的所有真元全部轉化爲北斗星君注死劍訣的天樞劍氣,在識海內北斗神意和體內鋒銳劍氣的加持下,這道天樞劍氣已經進化爲了北斗劍氣,是北斗注死的北斗劍氣。
北斗劍氣灌入血色大劍,在北斗注死的劍意刺激下,沉寂在血劍中的蒼莽殺意也重新甦醒,天殺人殺相合爲一,此劍殺伐之盛可謂冠絕煉神修士。
劍鋒遙指張道衝,無形劍意將他牢牢鎖定,無論張道衝使用什麼術法,怎樣躲閃都逃不出左丘的絕殺一劍。
但張道衝感應到左丘的殺伐之劍,只是擡了擡眼皮,瞥了左丘一眼,隨即又看向自己的右手,彷彿他的右手中握着整個世界一樣。
左丘距離張道衝越來越近,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
最後十米,北斗劍氣已經穿透薄薄的防護光罩,將張道衝的道服刺出了許多破口,甚至皮膚上也有很多細小的傷口。
此時張道衝終於擡起了頭,他的雙眼望着虛無中的某一點,伸出右手,衝着一眉緩緩張開,一顆太陽在張道衝手中誕生了
轟轟隆隆
足以將人震聾的可怕巨響響起。
無窮的光芒浮現在所有人的眼前,緊接着便是迅速擴散,震盪天地的衝擊波以及堪比小當量蘑菇彈的熾熱高溫,
更可怕的是緊隨光芒、高溫和衝擊波而來的巨量輻射。
將方圓五百米籠罩起來的結界在張道衝的道法下開始發出陣陣哀鳴,絲絲裂痕在天空浮現。
如此近距離的爆炸衝擊就發生在左丘的身邊,幾乎在第一時間他就受到了不小的傷害,左丘的劍勢被直接打斷了,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震盪天地的衝擊波撞在左丘的身體上,他整個人都不由倒飛了出去。
噗嗤
一口鮮血揚天噴出,左丘的內臟已經幾近破碎。
左丘的眼睛被光芒、高溫重創,視線之中只有一片白光,幾乎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暫時性失去了視覺,和瞎子沒什麼分別,只不過他還能看到白光。
他的耳朵也只有一片嘈雜的轟鳴聲,別的聲音已經聽不到了。
左丘掙扎着控制自己的身體,在地上翻滾了數圈之後才勉強控制住,跪在地上劇烈地喘息着。
此時他發現自己的皮膚已經基本上失去了感覺,雖然還可以正常活動,但是皮膚對外界的感知已經完全消失。
衝擊波所帶來的劇痛漸漸變弱之後,另一種火焰灼燒般的疼痛開始浮現出來,通過神經傳遞到大腦之中。
左丘現在的身體非常僵硬,尤其是右臂骨骼已經幾乎無法動彈,但是他能感覺的到,他的皮膚正在迅速的潰爛化膿,污濁的膿水從密密麻麻的傷口中流出,帶來了刀割一般的痛楚。
而且左丘能感覺得到自己的內臟正在衰弱,就這短短的時間內,他的呼吸已經需要更加用力纔行。
這是什麼法術
是雷法嗎
雷法怎麼可能是這個樣子
在這種大範圍的攻擊中張道衝會不會也受到波及
雖然左丘看不到了,但是他的神識還是勉強可以穿過紊亂的磁場感知到張道衝有些虛弱的氣息,但這種虛弱不是身受重傷,像他這樣的虛弱,而是力氣耗盡的疲憊的虛弱。
張道衝沒有受傷
左丘心中一片冷涼,他知道這一局是張道衝贏了,雖然他不知道一眉現在怎麼樣了,但是以己推人,一眉的情況絕不會比他好到哪去。
事實也的確如此,在張道衝的殺招之下,一眉對他的層層壓制已經全部失效了,雖然一眉的傷勢沒有左丘嚴重,但是他也被打出了巨靈體外,整個小天地也瀕臨破碎的邊緣。
沒有了天地壓制以後,張道衝的狀態正在快速地恢復之中,一旦張道衝稍稍恢復之後,左丘和一眉的死期也就不遠了。
在遠處的另一邊,還有兩個人正在觀看這場生死大戰。
金元望着戰場的方向,摸了摸下巴,嘴裏嘖嘖作響,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許夢說話。
“沒想到在這個小破地方居然還有能掌握裂變技術的土著,而且他喵的竟然還不是科技側的土著。”
說着話,金元扭頭看着許夢,“你說一個法術側的土著修士都能通過仙道雷法推演出裂變技術,那些被卡在聚變技術上,死活都過不去的科技側輪迴者是不是應該切腹自盡,以謝主神呢。”
然後他又望向戰場,自言自語道:“而且還是可以控制的,可反覆使用的人形自走蘑菇彈,老子真想把他帶回主神空間,看看他到底還能作出什麼妖來。”
一直在默默聽着金元白話的許夢此時冷冷說道:“他被污染了。”
金元有些沮喪地嘆了口氣,“老子知道,我只是說說而已。”
“不過那個叫左丘的小傢伙可就快死了,你救不救他。”金元看了許夢一眼,“先說好,我是絕對不會出手的,你自己看着辦吧。”
許夢沒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地看着掙扎的左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