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啊”
林離放下了手中的稿紙,揉着太陽穴嘆息道。
從藍騎士祭的那茬事請以來已經兩天了,但是關於類似逆巴別塔那樣的保險措施是一點進度都沒有。
逆巴別塔的構成形式不明,那種感覺到的魔性也無法分析,黑煙的情報也是一無所知,完全無法解析。
其他人上下嘴皮子一碰,說起來簡單可是坐起來難啊。
這簡直就是讓他求一個方程式,而這個方程式中有不知道多少個未知數,甚至就連多少次方的都不知道。
就這麼個條件還硬是讓他來搞,這也太離譜了吧。
這他麼根本就無解好吧這誰能接開
難不成遇事不決,量子力學量子解題法
他小聲嘟囔道:“就算你們是找個理由把我推上那個位置,但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弄啊”
林離和老年機ai只是一起努力了半個小時就宣告放棄,此時林離有點後悔當時怎麼就沒有留下一點黑煙下來了。
兩天來,面對這個近乎無解的問題,林離唯一想到突破點就是自己頭頂上的那座星環軌道炮。
儘管在逆塔世界老年機星球掃描功能不能用,但是就看那個逆巴別塔的規模,林離估摸着怎麼着也超過星球中間層,差不多到達熱層的程度了吧。
林離走到窗邊,仰頭看着那毫無異樣的天空。
即使是從這裏看去,他也能看見那從不知多遠的極遠處一直向上延伸的修長巨柱。
在人們的記憶中,這就是如同家常便飯一般平常的事物,但面對它們反射出的金屬光澤,林離還是習慣不了,哪怕是有着原主林離的記憶也是這樣的。
這十二根修長的銀白支柱一直延伸到熱層之上,甚至可能觸碰到散逸層的邊緣。
它們沒有隱藏,但從中間層開始往上的部分就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了,在那之上的,環繞整個沃爾特星的星環軌道也同樣被隱藏起來。
看起來在規模上,這兩座建築也是頗有相似性。
而從目前自己掌握的情報來看,沃爾特星和逆塔世界肯定是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的。
逆塔世界的景象,似乎從聯盟歷128年開始在沃爾特星上重現。
林離不知道這十年來在帝國和聯盟的戰鬥中,亞卡諾帝國到底製造了多少戰艦,又損壞了多少。
但他只知道,那種活腦動力源失活質變後的黑煙並不是虛假的,也不會憑空消失,如果不是大前天的意外,可能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戰艦動力源和黑煙的存在。
但這些黑煙現在沒有出現,並不代表着以後不會出現。
考慮到逆巴別塔的作用,林離看着稿紙上畫的軌道炮喃喃道,“或許在這兩者之間就存在着一種相互抑制的關係”
在自己這邊沒有結果的情況下,林離也只能選擇現成的答案抄一抄了,萬一從那邊抄到了正確答案呢
而就算不是正確答案,林離也能從這明顯與沃爾特星文明水平嚴重脫節的遺留物中得到什麼線索。
林離把這張星環軌道炮的畫稿藏在一堆過期文件中,然後塞進了自己的辦公桌抽屜,接下來蘭德沃斯這幾個傢伙還要向自己彙報工作呢。
聽說謝爾他們熬了兩天的夜,好像現在已經把騎士家族的警察裝備現代化項目完成了。
研究所內部是一片安寧祥和,但研究所外面可就是亂成了一鍋粥。
鑑於藍騎士祭那天普利特和博迪的放縱,書記官們成功地將事情積壓到了晚上來做,真是可喜可賀。
經過一夜的努力,他們終於在二月五號的太陽昇起前將這些彼此關聯的工作趕進度搶完了。
但衆所周知慢工出細活,那麼快工就是出糙活。
拜此所賜,第一天比迪福德的軌道就堵得一塌糊塗,這邊是要去工業區運輸零件的工人,那邊是要去重鑄匠房改造的研究員和鉗工,後面還跟着一列前往近海漁場工作的工人
總而言之,藍騎士祭後的第一天真是亂套了。
甚至於在這一天,林離認爲重中之重的夜課也只上了短短的半個小時,因爲等這些大齡學員到齊就一直等到了晚上九點半。
而他們的理由是,人要恰飯的嘛。
第二天的情形稍微好了一些,但此時卻又暴露出了第二個問題。
原本負責軌道變道的軌道管理技師和新上任的交通部門產生了衝突,居民區書記官和城市規劃工程隊產生了衝突,負責維護治安和騎士一族的實習女警察產生了衝突
有一句話形容這些比迪福德出現的問題非常貼切。
步子太大,容易扯着淡。
於是第三天,當普利特再再再一次被堵在軌道上下不來,要等交通部門和軌道管理技師交流協調的時候,他忍不住了。
“林離呢我要找林離”他把桌子上那一堆之前完成的文件掃落在地,“這一切真是糟透了”
他的咆哮得到了博迪的真誠贊同,然後後者小聲地說了一句,“當時可是您說我們比迪福德的書記官能夠做好,然後拒絕了林離大人的幫助的”
臭小子敢拆我的臺
普利特瞪了他一眼,聲音稍微小了一點,“立刻使用步話機跟林離說,我們需要他的幫助。”
到了這個時候,他算是明白自己拒絕林離的幫助的時候,爲什麼他會笑得那麼詭異了。
博迪轉身取下了那個步話機上的話筒,撥動了開關閥。
很快,架設在哈代研究所的一臺步話機響了起來,那是普利特他們和林離第一次交流所用的那臺步話機。
這一天非常具有紀念意義的步話機被轉移出來,此時廣播室中放的是試作機後面的第一代機型。
那名原本都快要睡着的接線員立刻接通了電話電話是林離帶來的舶來詞彙。
“你好,這裏是哈代研究所,完畢。”
博迪也是第一次用這個,“請問林離在嗎或者說能不能幫我叫下他,完畢。”
此時的接線員非常緊張,因爲他知道這個電話是從治安官辦公室打出來的,“好好的,完畢。”
然後那名接線員極爲禮貌地輕輕掛斷了電話,博迪回頭看看普利特,“快了,他已經去叫了。”
但是那名接線員真的打開通訊室的大門,出去蘭德沃斯辦公室找林離了嗎
不,這名接線員只是撥動了旁邊的一個開關閥。
想來也是,林離怎麼會容忍作爲當前比迪福德科學研究的最前沿這麼浪費時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