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又是何必呢？”
容黛走出來看着她，抽了紙巾遞給她。
倒不是她故意偷聽，而是庭院裏就這麼大點，陸念知激動發怒起來，說話的嗓門大，她想聽不見都難。
陸念知紅着眼圈，一邊擦淚，一邊仰頭望着天空：“我是不是特別慫？”
“你還是說我是硬核助理呢，連自己的這點私人感情都處理不好。”
她的語氣充滿自嘲。
容黛看着她，看了一眼腕錶上的時間：“現在時間還早，去對面咖啡廳坐坐？”
陸念知也不想自己這副情緒進辦公室打擾其他的人工作，點了點頭，兩人一起到咖啡廳坐了下來。
容黛倒不是真的來喝咖啡的。
陸念知是她的左膀右臂，要是她不能正常工作，公司裏的很多事情她都沒有辦法應付下來。
雖然她身邊有少霆，但是他每天也要處理霍氏企業大大小小的事情。
自從上次溫家的事情過後，霍二爺一家都沒有什麼動靜，但越是這樣才越讓人擔心。
所以要讓陸念知安心工作，在她和許先生的事情上，她能幫則幫。
“你還愛着許先生對嗎？”
容黛把手機放在一邊，擡頭看着她，淺聲詢問她。
陸念知怔愣了一下，目光無聚焦地看着窗外的風景，手裏攪動着咖啡。
大概七八秒的時間，她才沉沉地回答：“是，我還愛着他。”
“五年了，我還是忘不了他。”
“他是我第一個愛的男人，我們曾經有過那麼多對未來的美好憧憬。”
“我恨他！”
“恨他給我這麼狠的一刀子，恨他把這些憧憬毀得一乾二淨！”
“我也恨自己，爲什麼就是忘不了？”
陸念知眼神空洞地看着她，提到這件事情，她的情緒就不受控制。
“可是……我沒有勇氣再跟他開始，但是也沒有勇氣去結束。”
“我……”
陸念知痛苦萬分，這種折磨就像是五年前一樣痛苦。
“因爲這件事情，我抑鬱了整整三年，吃了三年的抑鬱藥。”
“我以爲我能走出來，我以爲我很堅強了……我高估了自己。”
“一想到他和凌雁的過往，想到他那雙手撫摸過別的女人，想到那些不堪的東西，我就噁心！我就恨！”
“可是我爲什麼就這麼沒有用？爲什麼就不能忘了他？”
今天凌雁的事情徹底刺激到了陸念知，咖啡廳裏容黛特意要了一間安靜的小包廂，所以不怕被人聽見和看見，陸念知就肆無忌憚地說出來了。
“我真的……很討厭痛恨一個人，又忘不了的感覺，這種感覺比死還難受！”
“爲什麼他還要出現來打擾我的生活呢？爲什麼就不能放過我……”
陸念知痛苦不已。
五年前的一幕幕就像是電影回放一樣，一幀一幀地在她腦袋裏閃現。
容黛看着她情緒爆發，雖然心疼，但是也鬆了一口氣。
能爆發出來，總比憋悶在心裏的好。
只是她也沒想到陸念知居然吃了三年抗抑鬱的藥，這個病她前世雖然不知道，但是這新聞裏一直都有推送這類的文章。
她也看了一兩篇，深知這抑鬱症的恐怖。
無人能想象陸念知那三年裏是怎麼生不如死地撐下來的，所以她現在在面對這件事情，仍舊會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
有的事情越是執着，越是美好，當破滅的時候，也是越無法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