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道身影的出現,老鷹並未覺得意外,也沒有什麼表示,似乎剛剛那一句話,不過是幻聽罷了。
老鷹面色柔和的看着躺着牀上的人,眼神中透露出無限的暖意,眼前的這個人,在他的人生中,存在的時間算不上太長,但是他感覺,這個人爲他的整個生命添加了其他的一種色彩,這種色彩是他在之前的生活中,從沒有體會過的。
當感受到老人的呼吸停止時,他便知道這股色彩,已經開始一點點的消退,這種消退是他無論用何種辦法,都沒法阻止的。
他只能寄希望於讓這種消退的速度慢一點,而他將這股色彩,留在記憶中,更深刻一些。
人影向前邁步,卻沒有引起任何的聲響,如同一隻悄無聲息的幽靈,“幽靈”在月光的照耀下現行,良章面色有些複雜的注視着眼前的一幕。
老鷹的蹤跡,追查起來確實比較麻煩,甚至,其中有很多掩飾、迷惑、欺騙的線索,讓他剛一開始,甚至懷疑,對方在他的眼皮底下,經營了一道龐大的勢力,營造了一個龐大的網絡。
但是,隨着對這些線索的排查瞭解,他也能夠發現其中的不合理地方,如果對方真的是這股勢力中的一員,他拿到的線索,很多地方都無法解釋清楚,甚至有不少自相矛盾的地方。
隨着他轉變思路,不再將良章歸爲這股勢力中的一員,很多事情,雖然依舊解釋不了,卻比之原來合理了很多。
老鷹,不過是對方手中的棋子罷了,老鷹從風信城逃亡,也是對方的一種手段。
當想到這種可能的時候,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從他的腳底,迅速蔓延到了他的心頭,有人在針對他
而他的第一個懷疑對象,便是古夜川,認爲對方很可能想要給他挖坑,來坑他一把,但是,很快,這個想法便被他排除掉了,如果對方真的是想要坑他,完全不會做這種超過底線的事情。
沉風寨,如果在這件事情上玩砸了,不要說他良章,即便是那麼多總管綁在一起,也不夠別人收拾一頓,他雖然不知道當年沉風寨的實情,卻知道碰了這件事,可能引起的後果。
並且,他可沒忘記,自己離開風信城的時候,對方還有一大堆爛攤子需要收拾,他藉口離開風信城,可是爲了躲避麻煩。
他不覺得對方還有什麼精力,來針對自己。
將古夜川排除之後,良章開始一個一個思考可能針對自己的人,對方能夠營造出這樣龐大的勢力,絕不是什麼無名之輩,自然也不是和他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確定一個又一個的懷疑對象,又一個一個的將他們排除,最終,沒有將針對他的人確定出來,但在這個過程中,他也未必沒有收穫。
這股隱匿的勢力,不管是誰編織出來了,勢力的觸角已經深入到衛隊中來,甚至連事務院所轄的範圍都不能倖免。
只不過,這樣的結果,對於他來說,卻是一件極其頭痛的事情,因爲,這意味着他所依賴的衛隊,所依靠的消息來源,並不是那麼可靠。
似乎,有人專門利用這個途徑來迷惑他、誤導他、欺騙他。而當他以消息爲追查目標的時候,卻發現,所有的東西,都有着無比合理的解釋。
如果他是一名新手,他或許會覺得是自己多想了,一切只不過是巧合罷了,但是對於他這樣從最基礎的底層衛隊隊員一步步升上來的人來說,真實或許會有瑕疵,但假的才能達到完美。
當他放棄追查老鷹的線索,轉而開始針對那股暗中的勢力時候,對方很快就被他抓住了破綻,然而,抓到了破綻,並不意味着有所收穫。
他除了抓住幾隻蝦兵蟹將之外,沒有任何的其餘收穫,並且對方對他以及對他所要做的事情一無所知,除了對所提供的消息,沒有做到百分之百確認之外,他甚至不知道該追究對方什麼樣的責任。
如果他有足夠的時間,對方這些小手段,他自然能夠一一破解,但是,隨着時間的逐漸延長,老鷹出逃這件事情,不可能無限期的拖延下去。
他必須在這件事造成更大的影響和破壞之前,想辦法阻止。
對於暗中勢力情況的追查,他只能放棄,即使對方是針對他,他也只能在完成自己的職責之後,再想辦法收拾對方。
不再依賴衛隊以及事務院提供的消息,良章所獲得的線索,驟然減少,一度把良章逼到毫無頭緒的境地,讓他忍不住想,或許有一點假的線索,也總比沒有什麼線索要好的多。
作爲風信城的一方總管,特別是從底層衛隊一步步升上來的人來說,很多能力都是具備的,雖然在成爲總管後,有些事情並不需要他親自去做了,並不意味着相應的能力就從他身上消失了。
甚至,隨着地位的改變,對待事情的視角改變,他看待一些事情的角度,變得更加的刁鑽,處理的方式也更加的靈活。
追查老鷹這件事,很快就在他的努力下完成了突破,甚至,隨着虛假線索的減少,一條看上去十分真實的線索出現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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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開始追查的思路確實沒有改變,老鷹的確是嘗試着返回沉風寨的舊址,尋找那些曾經隸屬於沉風寨的人。
但是有人阻止了他,製造各種各樣的障礙妨礙了他,甚至不惜與對方直接衝突,但這種衝突似乎沒有傷其性命的打算,只是單純的想要將其趕離。
調查出這樣的結果,除了讓他更加迷惑之外,沒有任何的幫助,而各處出現的老鷹的蹤跡,讓他更難確認老鷹的去向所在。
而在某一刻,對方似乎突然消失了一樣,讓他懷疑那一股阻止老鷹的勢力,是不是終於忍不住下手了。
當他發現有另外的人,也在追查老鷹的線索時,便明白老鷹的消失,是對方主動爲之。
這讓良章忍不住暗罵,對方的所作所爲,完全是在給他增加難度,要不是追查老鷹這件事更爲緊迫,以他的性格,絕對會先收拾一下對方,給對方一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