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餘日後,在巨擎的邀請之下,寧凡、易雲子、黃庭子三名煉丹宗師,合力開爐,爲風雪言煉製救命之丹。
那是一種無限接近六轉的丹藥,名爲鎮炎丹,服用之後,可保風雪言數十年內都不再出現發熱昏厥的症狀。
寧凡細細檢查了丹方,確定這丹藥對風雪言並無害處,但也絕對無法根治她的病痛。
因爲風雪言的所有病痛根源,來源於其體內封印的魔羅之血。
巨擎爲愛女求丹,獲得了八祖的首肯,大概八祖也是知曉此丹無法治癒風雪言,不會破壞計劃,才同意風雪言服丹的吧。
若風雪言服下此丹,在十年取血之前,不會再有生命危險,八祖也不必在風雪言每一次發作病痛之時出手救援了,省了不少力氣,自然是樂意的。
“八祖,還是決意捨棄風雪言麼...”
寧凡持着丹方,面色冷峻,無人知他在想些什麼。
這一日,寧、黃、易三名煉丹宗師,在無數巨魔高手的拱衛之下,當着數萬修士的面,合力煉製出鎮魔丹。
那驚豔一時的煉丹手法,讓無數丹師感嘆不已。
所有明眼人都能看出,煉製鎮魔丹的過程,幾乎全是寧凡一人出力,黃、易二人很難幫上大忙。
憑寧凡一人之力,實際上便足夠煉製出鎮魔丹,但有了黃、易二人陪襯,煉丹時間可省下許多。
無數修士愈加堅信,寧凡不但擁有五轉巔峯丹術,且丹術放眼五轉,都可名列魁首。
更有人將寧凡稱爲‘雨界第八煉丹師’,言下之意,是除了7名六轉丹師外,寧凡丹術無人可比!
這個名頭可着實不小了,作爲雨界丹術第八的煉丹師,日後更加無人願意得罪寧凡,只會與之結交,以便日後求一顆丹藥。
無數修士登門送禮,寧凡還是一貫風格,禮物通通收下,人通通不見。
饒是如此,不少老怪都是大喜過望,就算無法一見寧凡尊顏,也算與寧凡結了個善緣不是?
丹藥煉製成功,寧凡、黃庭子、易雲子各自獲得一枚問虛丹。
黃庭子、易雲子丹術極高,但二人修爲都還只是化神境界,持有問虛丹,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二人不敢逗留,立刻告辭離去,分別在丹島、周家的無數高手護衛下,返回各自勢力。
作爲寧凡的記名徒兒,羊古着實不願離開寧凡,他渴望跟隨寧凡修煉丹術。
但作爲丹島的客卿,他卻有義務參與護送問虛丹的隊伍,只能依依不捨離去。
他對寧凡畢恭畢敬,並不在乎寧凡骨齡年輕,侍奉寧凡如父。
寧凡知曉羊古是個可收之人,傳了他些許丹術心得,並告知羊古,此次會前往嵐角族拍賣會,在歸來路上,會前往丹島,稍稍指點羊古丹術,並借用洗魂池。
這不禁又讓羊古期待起來,千恩萬謝,期待寧凡早日來到丹島,指點他高深丹術。
問虛丹是六轉中品丹藥,可以令窺虛老怪爭搶。
有周家的庇護,易雲子的問虛丹倒是安全。但丹島明顯勢弱,若有窺虛老怪搶奪丹島的問虛丹,丹島必危。
於是在黃庭子的請求下,寧凡以丹島客卿的身份,發佈了一道聲明。
奪丹島問虛丹者,視同得罪他寧凡!
寧凡有雨皇、丹皇的庇護,有雨界第八的煉丹術,有着連斬石坤、莫休的戰績,他的話,令無數窺虛老怪直接打消搶奪丹島問虛丹的心思。
問虛丹雖珍貴,但得罪寧凡,未必有命喫丹。
作爲丹島大長老,黃庭子又一次承了寧凡人情,與寧凡約定,一旦寧凡來到丹島,可隨意使用洗魂池提升藥魂,隨意使用!
隨着黃、易二人的離去,無數丹師亦紛紛告辭,盛況一時的內海丹典就此謝幕。
而寧凡也有事要忙碌,所忙碌的事情,是幫助風雪言煉化鎮魔丹。
風雪言終究只是闢脈十層,而鎮魔丹是無限接近六轉的丹藥。
正常情況下,若一個闢脈小輩誤食六轉丹藥,等待她的絕對不是白日飛昇,而是...爆體死亡。
幫助風雪言服食丹藥的重任,最終交到了寧凡手上,畢竟寧凡是此地最高級別的煉丹師,鎮魔丹更是寧凡親手煉製,對如何煉化鎮魔丹丹力,寧凡瞭如指掌。
風雪言的閨閣範圍,所有人被屏退,十萬裏內,全部戒嚴,並設有重重陣光,不允許任何人打擾服丹過程。
風雪交加的庭院中,風雪言並着雙腳,目光冷淡地蕩着鞦韆,無視身前的寧凡。
她還在生寧凡的氣,不想理寧凡,有些小孩脾氣。
“小丫頭,該吃藥了。”寧凡苦笑,不知該如何勸說這個小丫頭吃藥。
“...”風雪言別過頭,不去看寧凡。
“不吃藥,下次病發,又會難受,你不怕嗎?”寧凡嚇唬道。
“不關你的事。反正我不喫丹藥,姐夫若是有本事,直接打昏我、給我灌下丹藥好了。”風雪言終於動了脣,表情卻依然冷漠。
“打昏你...”寧凡無奈搖頭。
若非服食鎮魔丹需要清醒狀態,寧凡倒是樂意直接把風雪言弄昏,在她昏迷之時爲其疏導藥力。
他可從來不是一個喜歡麻煩的人。
如今風雪言一副不配合不反抗的表情,倒是讓寧凡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受。
一想到風雪言被八祖算計,被當做解救巨魔族的祭品,寧凡對她又感到憐惜,不忍呵斥。
嘆息一聲,寧凡勸說道,“這是我耗費心血給你煉製的丹藥,你真的不喫嗎?”
“我...”風雪言有些意動,她可不想浪費寧凡的好意。
“聽話,喫下丹藥,我幫你煉化藥力。若你不吃藥,病便永遠不會好,關心你的人,會傷心。”
風雪言輕輕低下頭,不再盪鞦韆,許久之後,擡起頭,純淨的目光望着寧凡,嚅脣詢問着,
“秋靈姐姐的病,是姐夫治好的麼?”
“是。”
“若是秋靈姐姐沒有治好病,姐夫會傷心麼?”
“會。”
“若是...若是我不吃藥,姐夫也會傷心麼...”風雪言有些緊張地問道。
寧凡望着這個孤獨的少女,沉默少許,旋即堅定道,“會。”
“那...那我吃藥...”
風雪言從鞦韆站起,乖乖朝閨房走去。
她表情似雪花般冷漠,但在背過寧凡之後,略帶蒼白的小臉,忽然佈滿紅暈,滾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