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城,一道金光流逝,瞬息數千裏。
若有人目力足夠,便能看出,這金光,實際是一尊遁速堪比半步化神的金焰車。
此車通體由金色妖火鑄成,金碧輝煌,操控此車者,至少需要大修士修爲,且需對火焰有極高操控。
北漠城唯一一位四轉煉丹師,被陸生派來,爲寧凡駕車!
而在車架兩邊,共有堯淵在內的四十一名北漠妖兵,護衛於此!
“好一個金焰車!”
寧凡讚了一句,一句話中,蘊含的王族真靈之威,卻讓所有妖族高手,齊齊垂下頭。
一個個目中,含着不可抗拒的敬畏之心。
真靈族的王族之妖!在這種王妖面前,除非修爲遠勝此妖,或是同爲王血,否則,根本難以鎮定!
“見過北將軍!”
“北將軍…妖將考覈,尚無定論,此稱謂言之過早…”
寧凡擺擺手,不以爲然,回過頭,望着身後的天路,眼神不着痕跡一冷。
“看來,有不少蒼蠅想取我命,1億仙玉,王族真血,很誘人啊…”
寧凡不以爲然,一步入車內,這些殺手,是在取死。
車廂從外界看,不大,但一步踏入,其中豁然開朗,金焰天地,有無數宮殿閣樓。
金焰車,洞天法寶,是陸生代表封號妖將,所贈…
因是洞天法寶,此處空間的缺陷,可以入人,卻不可修煉。
此寶,是雲將陸道塵所制,論才學,這陸道塵怕是與洞虛老祖,有得一拼。
而這金焰車,若是寧凡所見不差,似乎是古天庭的戰車…
“古天庭,妖帥陸吾,雲將陸道塵…此地雖未與古天庭想通,但似乎,有些聯繫…”
“陸道塵送我此車,或許是在暗示什麼…”
“若入都郡,此事自然可知,此地雖不可修煉,卻可煉丹!”
寧凡步入金焰宮,並非立刻前往煉丹房,反先去了附靈閣。
附靈之術,傳至妖族,刺紋之術,傳至魔族。
身爲妖將之妹的陸婉兒,自小便得雲將看中,收入門牆,授以附靈之術。
甚至,此女身爲地玄附靈師,曾製出一套地玄中品的成套靈裝…
此女在九部間,都算頗有名氣的附靈師。
而此女,之所以離開都郡、辭別恩師,似乎是因爲一些錯綜的原因。
寧凡推門,陸婉兒正蹲在冶金爐前,灰頭土臉,擺弄着爐火。
她在此悉心調試火溫,已有數日,因爲這一次附靈,是爲寧凡附靈…她要比以往,更加用心。
感知寧凡進入,陸婉兒哎呀一聲,匆忙已絹帕抹臉,起身迎接。
只是連蹲數日,雙腿已麻,一個踉蹌,卻是跌倒。
一道煙影閃過,寧凡一步逼近,扶住陸婉兒。
“婉兒辛苦了,人說女爲悅己者容,婉兒自污容顏,莫不是討厭我麼。”
“呸,我爲你附靈,忙碌數日,你還取笑我…”
陸婉兒皓腕被寧凡扶住,卻掙不脫,索性任他扶着。
只是想取絹帕擦臉,卻發現絹帕已入寧凡手中。
“我幫你。”
微笑淡然,撫指溫柔,一一擦去陸婉兒臉上灰塵。
陸婉兒心頭慌亂,連忙道,
“你已是王族真靈,身爲王族,爲下等妖族擦臉,若被未來飛昇的真靈族知曉,必定處罰你…”
妖族的等級制度,比人族嚴厲。元嬰兵、化神將、煉虛帥、碎虛皇的劃分,可看出,妖族重視血脈,重視將妖分爲三六九等,以血脈,代表各自的等級。
寧凡二次醒血,便是王族。
三次醒血,甚至可在王族血脈之上,再進一步。
這樣的人,不是陸婉兒高攀得起,這是妖族的價值觀在作祟。
“我是王族,但恐怕,即便飛昇妖靈之地,也無王族前輩迎接,更無人會處罰我…”
寧凡苦笑。
扶離王族,外表光鮮,實則,這名爲真靈的大族,早在無數年前,便被族滅。
爲何滅族,寧凡不知。
爲何被天道詛咒,寧凡不知。
寧凡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的扶離妖血,厲害是厲害,但在妖靈之地,沒有靠山。
不像其他王血,你動了王血族人,立馬有無上妖仙,爲你出頭。
無人知扶離是什麼,寧凡覺醒的扶離血,便是不少足以覺醒太古殘血的天驕、視若鬼魅之物,此事若傳出去,怕再無人願意搶奪寧凡這不祥妖血。
這一切,陸婉兒不知,只是芳心卻蕩起一陣陣漣漪,就好似無數少女,夢寐以求,自己會被王子看中的情愫…
他是王族。
他是憑稀薄妖血,一步步,覺醒至王族的妖傑。
越想到這些,陸婉兒反倒越沒有勇氣,向寧凡表白。
鬆開陸婉兒皓腕,將絹帕歸還,寧凡目光望着冶金爐,目露奇光。
以他目力,一眼便看出,眼前的冶金爐,與外界所見,明顯不同。
雨界的冶金爐,可煉製法寶,亦可煉製靈裝。
眼前冶金爐,只爲附靈而準備,其上刻印了無數妖族文字,使得爐火之中,妖力濃郁。
附靈,終究是妖族的祕術。
人族的附靈,比不上妖族專業。
“北將軍,婉兒還沒問,你想附靈什麼妖寶呢…可有合適靈鐵,若無,婉兒這裏,倒是有幾種化級靈鐵…”
陸婉兒記得,陸北在北漠之時,本命妖寶是一件青色古戈。
那古戈,甚至連極品都不是,僅僅上品,附靈化級靈鐵,可謂浪費。
但若是給心上人附靈,只要心上人高興,便是浪費,陸婉兒也不在乎。
只是讓她意外的是,寧凡並非取出青色古戈,反倒一指點在眉心,抽出一道血色雷霆。
“這是…”
陸婉兒美眸漸漸凝重,這血色雷霆,好不祥的威懾感。
若她沒看錯,此寶,應是一個鞭寶,且品質,似乎到了極品上級。
“臭陸北,藏的好深,有這麼厲害的鞭寶,之前竟都不告訴我,是將我當作外人麼…”
陸婉兒眼神微微失落,但細細端詳鞭寶之後,她的某種,漸漸浮現一絲驚色。
“這雷霆的本相…是太古雷龍的龍筋!陸北,你殺太古雷龍的族人了?!這可是大罪,怎如此莽撞!”
所有的小不滿,都在此刻,化作對寧凡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