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們一起出去迎接碧落宮主。”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衆人紛紛響應,蜂涌着走出廣寒大殿。
親近月宮的江湖人士們已經開始盤算,接下來如何討好碧落寒。
只是當他們涌出大殿,看清楚外面場景以後,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只見一片狼藉的戰場中央,一個年輕的身影負手而立。
當他聽到腳步聲,緩緩轉過身來之時,整個摘星峯頂一瞬間寂靜下來。
這不是李廣陵還有誰
“怎麼會是他”
所有人都震驚的望着那一身白衣,梳着板寸頭的平凡青年,眼裏充滿了不敢置信。
明明是碧落寒催動血月大陣,融合地下陰脈,御使鎮派之寶仙台,勝利者應該是碧落寒纔對,怎麼會是李廣陵
“李廣陵,我們宮主呢”
月宮的二長老臉色劇變,來不及思考其中的細節,直接出言質問道。
“呵呵。”
李廣陵輕笑一聲,向前一步邁出,就只見從他落腳之處,飛起一枚石子,衝向那位二長老。
二長老下意識的伸手去阻擋,卻只見十聽“啪”一聲,石子直接穿透他的手掌,擊打在他的左肩之上。
二長老悶哼一聲,整個人連退六步,整個手臂軟綿綿的垂了下去。
手臂已經廢了。
那二長老也是宗師境巔峯的武者,放到北方武林也是一名高手了,然而他面對的是捏死先天境如捏死螞蟻一樣的李廣陵。
隨意飛出的一枚石子,相當於先天境高手的全力一擊。
若不是這位二長老修煉的是煉體之術,這一擊足以將他半邊身子都震碎。
衆多武林高手見狀,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月宮二長老成名多年,但仍擋不住李廣陵隨意一擊,那他們在李廣陵的面前,豈不是連螻蟻都不如。
這時,楊玉容向前邁出一步,盯着李廣陵,問道:“我師傅她哪兒去了”
李廣陵發現了楊玉容身上氣息的異常,不過並未點破,只是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死了。”
他這話一出口,月宮的衆多弟子長老們,瞬間變呆,臉色蒼白無比,彷彿天都塌了下來。
而楊玉容嬌軀一晃,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雖然碧落寒對楊玉容並不好,而且只把她當成了自己稱霸江湖的工具,但是畢竟從小將她養育成人。
其他武林人士也都變得沉默起來,雖然他們都想不明白,碧落寒明明引動地下龍氣,發出了接近於指玄境界的攻擊,怎麼會被李廣陵殺死呢
但是不管他們心裏多麼疑惑,也沒有人敢開口問出來。
既然最終站在這裏的是李廣陵,那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成王敗寇,勝就是勝了,不需要理由,不需要原因,過程並不重要。
李廣陵不再說話,只是一雙淡漠的眼眸掃過在場衆位的臉頰。
這北方武林最爲強大的一批人,此刻面對李廣陵的目光,紛紛垂首,無人敢直視李廣陵。
就如同佛家的怒目金剛降臨,震懾地獄羣魔一樣。
李廣陵並沒有爲難這羣江湖人士,更沒有追究月宮的其他長老弟子們,只是深邃的目光望向楊玉容,開口道:“你願不願意隨我一同下山”
楊玉容猛然擡起頭,眼神中有悽楚,有恨,亦有痛心。
她注視着李廣陵的眼眸,注視着這張改變了她人生軌跡的面孔,最終搖了搖頭道:“不,我不願意。”
“呵呵。”李廣陵輕笑一聲。
“我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不過我會等着你,等到你真正明白一切的時候。”
說着,就這樣轉身走下山去,留給衆人一個並不高大的背影。
走了,就這樣離開了。
衆多江湖人士等到李廣陵完全消失以後,紛紛告辭。
月宮的復出大典就以這樣蕭條的方式落幕,最終摘星峯上,只剩下楊玉容在內的一衆真傳弟子和幾位長老。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一位月宮的真傳弟子問道。
幾位長老們面面相窺,臉色無比悽楚。
堂堂月宮落得如此下場,護山大陣沒了,傳承法寶仙台也碎了,就連他們的精神支柱,月宮之主也被人打的連渣都沒留下。
他們該怎麼辦
何去何從
“國不可一日無君,門派不可一日無主,我提議,由楊玉容師姐擔任宮主職位。”
一個和楊玉容交好的弟子,開口說道。
幾位長老相互對視了一眼。
地位最高的二長老正要說話,只見一直沉默的楊玉容,原本束在一起的長髮猛然間披散開來,不斷地飛舞。
而在她的眉心處出現一個銀月印記,同時,一輪明月在她的後背顯現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
二長老臉色一驚,像是想到了什麼,急忙大吼道:“快退。”
衆多月宮弟子們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不過聽到二長老的話,下意識的向後退去。
剛退了沒幾步,就看到以楊玉容爲中心,如月光一樣的波紋不斷的擴散,所過之處,塵土飛揚,便是山石都化成粉碎。
見到這一幕,月宮的弟子們哪裏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一個個亡命逃竄。
而此刻的楊玉容,黑髮肆意飛揚,一張美麗的俏臉,也變得充滿了寒氣。
她喃喃自語道:“我是誰究竟是楊玉容還是月神
“李青帝是誰李廣陵又是誰”
“是誰是誰是誰”
楊玉容的聲音越來越激烈,最後已經變成了撕心裂肺的狂吼。
“你到哪裏去了你個負心漢,你終究還是沒有回來,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
一聲長吼,整個摘星峯頂狂風呼嘯,凡是逃走不及被光波掃到的弟子,都橫着飛了出去。
站在那裏的楊玉容恍若未覺,仍然瘋魔般的自言自語:“兩世了,我在等你,你知道嗎不要離開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