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莎,夠了”
眼看着情況陷入僵局,尤里卡即時喝止了自己的妹妹,“言小姐是在關心小寶貝,沒有可以奪走小寶貝對你的愛,不要這樣任性,告訴我小寶貝在哪裏”
艾麗莎倨傲又厭惡的盯着言夏夜,良久不情不願的開了口:“在祖父母的房間。”
尤里卡鬆了口氣,走到言夏夜面前歉然道:“我早該想到的請跟我來。”
知道了小云朵的下落,言夏夜懶得再和艾麗莎爭什麼高下。
在她看來,艾麗莎是小云朵的親生媽咪,這的確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但親情不可能僅僅靠着血緣維繫。
所以,她沒有必要和艾麗莎因爲小云朵而爭寵,至於厲雲棠那邊
他做出的所有選擇,她都尊重並且接受。
跟在尤里卡的身邊離開了房間,言夏夜清美的小臉上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不見一絲的怒意。
這份風度讓尤里卡頗爲心折,再想一想自家妹妹那目中無人的冷傲,更加覺得厲雲棠和艾麗莎的前途渺茫。
在他們身後,紀良辰停在原地,三言兩語的把小尾巴希兒打發走。
直到這裏只剩下他和艾麗莎兩個人,紀良辰漆黑的眼眸鎖緊艾麗莎的身影,語氣篤定的問道:“小云朵不是你的孩子,對不對”
“你說什麼”艾麗莎悚然一驚,姣好的臉蛋由於憤怒而扭曲:“紀良辰,既然你喜歡言夏夜,就該像個男人一樣爭取,而不是爲了討好言夏夜,胡言亂語來詆譭我和小寶貝的母子關係”
“是不是胡言亂語,做一次dna鑑定就可以得出結論了。”
慢條斯理的欣賞着艾麗莎焦躁的反應,紀良辰雙手抱肩的倚在門邊,似笑非笑的繼續道:“艾麗莎,你爲了回到厲雲棠身邊,連這種謊話都說得出來,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艾麗莎皺眉,嗓音冷到了極致:“在未經當事人允許的情況下,擅自取用樣本去做任何鑑定,都是犯法的”
紀良辰慵懶的勾起脣角,“艾麗莎,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以爲這樣就可以威脅我嗎”
對話進行到這裏,艾麗莎冷豔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
她面無表情的走過去關上了房門,咬牙切齒的問:“紀良辰,你到底想怎麼樣”
“嗯”紀良辰不置可否的沉吟片刻,給出一個讓人恨得牙根癢癢的回答:“你猜呢”
“如果你想把這件事告訴厲雲棠,根本沒必要來見我。”
身爲諾爾家族的一員,艾麗莎從來都不是什麼蠢貨,迅速的分析起他的動機,“看言夏夜剛剛的反應,你也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她說吧,你想從我這得到什麼”
“準確的說,我還沒有想好。”
紀良辰翹了翹脣角,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你看,原本我以爲你會藉着小云朵的名義,讓厲雲棠回到你身邊,這樣我也有得到言夏夜的機會,但你實在很讓我失望。”
“要不是言夏夜從中作梗,那個孩子肯定會更加依賴我,到了那個時候,厲雲棠又怎麼可能會不選擇我”
艾麗莎說着,垂在身側的手用力的握成了拳頭。
她漂亮的眼中瀰漫着深深淺淺的怨毒,不敢想象她冒充小云朵親生媽咪的事情如果被厲雲棠知道,她和她的家族會面臨怎樣可怕的懲罰。
但是除此以外,她真的想不到其他可以接近厲雲棠的方法。
“艾麗莎,這些藉口沒有任何意義。”紀良辰瞥了她一眼,嗓音帶着些冷酷的意味:“再這樣繼續下去,你得不到厲雲棠,我也得不到言夏夜。”
“好啊,你有什麼辦法”
艾麗莎冷笑着回擊,同時心神不寧的走到沙發前走下,漂亮的脣擰成一條直線:“要是你能得到言夏夜的喜歡,我又何必這樣辛苦”
紀良辰垂下眼眸,既像是在嘲笑艾麗莎的癡心妄想,又像是在嘲笑自己,“她和厲雲棠的感情很深,如果早知道言夏夜是厲雲棠的女人,我根本不會對她動心。”
只可惜,當他知道言夏夜就是言夜的時候,一切都太遲了。
情不由心,心不由己。
很多事早已超出了他的掌控範圍,接下來不過是泥足深陷的結局。
望着不遠處神情蕭索的英俊男人,艾麗莎皺了皺眉頭。
她不瞭解這其中的內情,但她也並不關心。
眼下,最重要的莫過於紀良辰的態度。
如果對方真的放棄了言夏夜,那麼
悄悄摸向茶几下面的一個暗格,艾麗莎纖細的手指微微顫抖,心中已然動了殺意。
倘若得知真相的是其他人,她還可以用支票或者其他的好處來讓對方閉嘴。
偏偏紀良辰似乎什麼都不缺,又是厲雲棠多年的舊友,讓她想要賄賂都無從下手。
“艾麗莎,你想殺我的話,之後準備如何處理我的屍體”想着自己複雜糾結的心事,紀良辰漫不經心的笑了笑:“就算你是諾爾家族的女兒,殺人也不是這樣簡單的事。”
在紀良辰看不到的角度,艾麗莎的指尖剛剛觸碰到冰冷的木盒。
她停下動作,不可思議的看向紀良辰,眼中顯然多了幾分戒備,口是心非的說:“你誤會了,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嗯。”紀良辰意味深長的淡淡道:“最好是這樣。”
艾麗莎垂眸不語,不動聲色的收回了手。
接着,她按捺住心中的緊張,把話題重新引回正軌:“說吧,我要做些什麼,才能讓你保守祕密,不要告訴任何人”
“目前而言,我希望你對言夏夜友善一些。”輕而易舉的掌握了絕對的主動權,紀良辰半真半假的笑道:“你知道的,我是個紳士,尤其看不得喜歡的女人在我面前難過。”
這個要求聽起來不算過分,艾麗莎不假思索的同意:“可以。”
“還有,我想知道,你哥哥尤里卡接近言夏夜的用意。”
提起尤里卡,紀良辰很不滿的皺起眉頭,自言自語的嘆道:“這應該是我和言夏夜增進感情的最好時機,多了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實在很讓人生氣。”
“這個不是我能決定的。”
艾麗莎悄然觀察紀良辰的神色,確定他對言夏夜的心思不曾改變,“這次交易十分重要,家族裏的人非常重視,否則也不會讓尤里卡跟在言夏夜身邊。”
“所以,這是美男計還是別的什麼”
紀良辰很費解的挑了挑眉頭,不悅的繼續問:“你們想和厲雲棠做生意,又派人勾引他的女人,難道你們以爲厲雲棠是什麼善男信女”
“你不滿意,我可以試着向母親提提建議,但我不保證一定成功。”
說完,艾麗莎收回目光。
心中的忐忑漸漸消弭於無形,又恢復成平日的冷豔倨傲。
既然紀良辰肯和她談條件,說明對方和她一樣,都不想揭開事情的真相。
“那就拜託你了。”毫無誠意的道了個謝,紀良辰回身打開房門,臨走前回眸笑了笑:“艾麗莎,我們雖然有着共同的目標,但你不是我的朋友,別以爲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姣好的面容再次變得扭曲,艾麗莎恨恨的扭頭看去,正好看到逐漸關合的房門。
隨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杯摔了過去,她心不在焉的咬緊了下脣,急匆匆的給母親打了通電話。
言簡意賅的說明事情的經過,艾麗莎憂心忡忡的說:“母親,紀良辰是個不好掌控的對象,他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
“艾麗莎,爲了我們的家族,這個祕密都是一定要帶進墳墓中去的。”
貴婦人不久前剛和言夏夜鬧了不愉快,這會兒沉吟片刻,突然想到一個不錯的主意:“艾麗莎,你記不記得我之前介紹過的那個催眠師”
“記得。”
“那時候我親眼看到他把一個正常人催眠成了一株植物,我的意思是,那個被催眠的人真的以爲自己是一株植物,甚至還本能的追隨着陽光站立。”
艾麗莎眼前一亮,壓抑着興奮快速問:“母親,這種催眠可以保持很長的時間嗎”
假如可以依靠催眠術的力量,她不僅可以讓紀良辰忘記她的祕密,也可以讓言夏夜離開厲雲棠,甚至可以讓厲雲棠直接愛上她
聽出女兒話語中的喜悅,貴婦人嘆道:“沒那麼簡單,聽催眠師說,這和接受催眠的人自身意志力的強度有關,而且越是重要的事情,維持的時間越短。”
艾麗莎漂亮的眼眸晦暗一瞬,低喃自語的道:“也就是說,想要催眠厲雲棠,大概是不可能的了。”
貴婦人嗯了一聲,“比如剛剛我說的那件事,完全違背了那個人的本性,所以只持續了十分鐘左右的時間,還是在他的性格特別軟弱的前提下。”
“那麼,可不可以利用催眠,改動言夏夜的記憶”
突然想到某種可能性,艾麗莎心跳的飛快,迫不及待的道:“在她的記憶中模糊厲雲棠的存在,讓她以爲自己一直愛着的人是紀良辰,這難道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