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女孩
言夏夜眨巴眨巴眼睛，衡量了一下自己和對方氣場上的差距，笑了一下沒有反駁。
比起她這種平日裏看上去好欺負的類型，艾麗莎完全符合御姐所需要的一切特質，走到哪裏都是能引起矚目的那種類型。
“那麼，你要怎麼樣，才肯離開雲棠”
言簡意賅的說出她此行的目的，艾麗莎雲淡風輕的勾了勾脣角，看起來根本沒有把言夏夜放在眼裏。
她知道這世上有些無能的男人會喜歡擁有軟弱可愛的女孩，藉此證明他的強大，但厲雲棠絕非此列。
換而言之，這女人也不過是厲雲棠閒來無事的消遣罷了，但凡對方還有一點點自知之明，都該明白這樣的好事無法長久，撈足了利益之後抽身而退。
然而，面對她咄咄逼人的注視，言夏夜若有所思的垂了垂眼眸，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如果我有一天離開厲雲棠，只可能是因爲他不再喜歡我，和利益無關。”
“嗯”艾麗莎怔了怔，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匪夷所思的問：“原來你比看上去的還要笨一些，難不成你對他動了真感情而且說什麼喜歡不喜歡的，頂多只是你的單戀而已，還是別太當真比較好。”
“換做以前，你說的這些話，我的確沒辦法反駁。”言夏夜神色平靜的笑，“他喜歡我，這是他親口承認了的。”
艾麗莎皺眉，篤定的笑容有一瞬間僵硬。
她很想嘲笑言夏夜的異想天開，不過對方神態從容，似乎並不只是說謊騙人。
但這喜歡實在很不可思議
倒不是說她有多看不起言夏夜，而是厲雲棠那般城府深沉的男人，根本不可能隨隨便便像戀愛中的青少年一樣說什麼喜歡。
更何況，以她和厲雲棠相處過的經驗來看，她很懷疑男人是否會真的喜歡上任何一個女人。
若非如此，她也不用採取迂迴的辦法，一意孤行的來國內和他見面了。
“小女孩，我理解你涉世不深，也許他是你的第一個男人。”
輕描淡寫的彈了彈菸灰，艾麗莎似笑非笑的淡淡道：“男人在牀上的甜言蜜語是最不能當真的，看在我們共享過同一個男人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忠告。”
“你說。”
“趁着自己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拿了錢去過自由自在的人生，總比等到一無所有，被人趕出去要好得多。”
“艾麗莎小姐，你是不相信我說的話，還是不相信厲雲棠會喜歡上某一個人”
“嗯”
艾麗莎眯了眯眼睛，沒想到言夏夜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真是麻煩。
看來這女人也不是白白待在厲雲棠身邊的，連她也看得出厲雲棠沒有什麼喜歡或愛的天賦和閒暇。
思量片刻，她嗓音微冷的道：“準確來說，這兩者我都不相信。”
言夏夜不溫不火的點了點頭，突然換了話題：“您和厲雲棠是不是已經很久沒見過面了”
“啊，從他回國開始。”
一時摸不清言夏夜的用意，艾麗莎索性順着她的話說：“在國外的時候，我們度過了一段很美好的時光，當時我曾猶豫要不要和他一起回來，但終究還是捨不得我的家人，一來二去拖到了現在。”
“我想也是這樣的，畢竟像你這般灑脫的性格，能讓你放心不下的，肯定是家人了吧。”
“你憑什麼以爲自己瞭解我”
“也不能算是瞭解，只是我昨天聽厲雲棠說起過你們兩人的初見。”若無其事的回望着艾麗莎冷冽的目光，言夏夜微微一笑：“當時我就在想，你一定是很特別的女人，現在看來果然是這樣的。”
相比她的沉着淡定，艾麗莎則顯而易見的流露出不滿：“他連那種事都和你說過”
“因爲燕九先生說你想要見我，爲了不在你面前出醜，所以我稍稍和厲雲棠打聽了一下，還請你不要介意。”
轉頭對送來咖啡的小姐姐道了聲謝，言夏夜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淺笑着繼續道：“我一向很佩服像艾麗莎小姐這樣敢愛敢恨的性格，也不能想象厲雲棠當初爲什麼會選擇你。”
“是嗎”
艾麗莎眼眸微沉，驚訝的發現她還是小瞧了對方。
起碼談話進行到現在，她並沒能佔據上風，反倒是對方一副慢條斯理的德行，讓她說的每一句話都猶如拳頭打在棉花上，得不到她滿意的迴響。
“是啊，我是真的覺得你很漂亮，絕對沒有其他含義。”
黑白分明的水眸帶着笑意，言夏夜並不掩飾她的善意。
雖然不知道艾麗莎是怎麼想的，但她是真的想和對方坐下來談一談，沒必要那麼劍拔弩張。
也許是厲雲棠的寵愛給了她恃寵而驕的資本，她曾經設想過和艾麗莎的會面，不過真正面對的時候，心情倒是比想象中平靜的多。
“算了，廢話少說。”
意識到言夏夜的性格是她最應付不來的那一種，艾麗莎煩躁的按熄了手上的香菸，“你要怎麼樣，才肯離開厲雲棠”
“我已經說過了，除非他不再喜歡我，否則我不會離開。”
“如果我非要你離開呢”
“那要看你是用什麼樣的身份要求我，是作爲厲雲棠的前女友，還是小云朵的親生媽咪”
說出後半句話的時候，言夏夜心裏一陣彆扭的難受。
她知道小云朵對親生媽咪有多麼日思夜想，還以爲對方有什麼身不由己的難言之隱。
可是真正見到艾麗莎，她立刻明白，之前那些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藉口罷了。
一想到小云朵心心念唸的媽咪並沒有他那般在乎，她花了好大力氣才制止住嘲諷對方的衝動
艾麗莎微微皺了皺眉頭，眼神古怪的看着言夏夜按在桌面上泛白的指尖，“我是厲雲棠的前女友，也是小云朵的親生媽咪，這兩者又有什麼不同”
“當然有很大不同。”
言夏夜臉上的笑容消失，“非常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