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這樣,嚇到秦小姐又該怎麼辦”
季蔓蔓不贊同的輕嘆口氣,望向秦伊人的眼中多了幾分笑意:“真巧,這麼快又見面了,秦小姐。”
“是啊,真是太巧了。”
秦伊人硬生生的垂下眼眸,拒絕和楚昔年對視,沉默的盯着自己的腳尖。
就在幾十分鐘前,季蔓蔓還要求她打掉肚子裏的寶寶,沒想到再次出現在她面前時,還能從容的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而她和季蔓蔓的差距大概就在於此,哪怕她再怎麼愛慕楚昔年,都不可能像季蔓蔓這樣演技精湛,舉手投足都像是精心排練過的一般。
“昔年,你看,果然嚇到秦小姐了吧”
見秦伊人垂眉斂眸的不搭理她,季蔓蔓半點都不覺得尷尬,嘟着嘴巴嗔怪的向楚昔年撒嬌:“你知道她最近情況特殊,還要這麼嚇她。”
情況特殊
指的大概是她懷孕了吧。
秦伊人單薄的身影顫了顫,對面相依相偎的一對璧人襯托出她的落魄和狼狽,突然有些無地自容。
身邊,言夏夜柳眉微蹙的扶住她,目光冷淡的落在季蔓蔓身上,“季小姐,我知道你和楚先生新婚燕爾,但是有句話叫秀恩愛分得快,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啊,對不起。”
季蔓蔓似乎很驚訝的擡手掩口,看起來明顯不認同言夏夜的說法,卻還是做小伏低的認了錯:“我和昔年平日裏就是這樣相處,如果讓二位不開心了,真是非常抱歉。”
對方把身段放的這麼低,令言夏夜欲言又止,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如果季蔓蔓恃寵而驕說一些過分的話,她當然會毫不猶豫的站在秦伊人這邊。
但季蔓蔓表現出的態度溫柔又親切,再加上又是近來人氣極高的明星,貿貿然和她過不去,損害的只會是秦伊人的名譽。
畢竟那些粉絲們早已認定季蔓蔓纔是真愛,秦伊人不過是趁虛而入的一個意外,對她口誅筆伐的不在少數,話題熱度至今還在名列前茅。
“夠了。”接二連三的受到這種隱晦的挑釁,秦伊人忍無可忍的咬住下脣,言簡意賅的說:“楚先生,謝謝你的幫忙,這個時間醫院的患者比較少,沒事的話我們要先離開了。”
聽着昔日的戀人親口說出如此冷漠的稱呼,楚昔年一張俊臉同樣蒼白,嗓音沙啞的問:“你哪裏不舒服嗎”
“我沒事。”
秦伊人不想和他多說什麼,“夏夜,我們走。”
“既然沒事的話,不如我們談一談怎麼樣”
季蔓蔓冷眼旁觀,皮笑肉不笑的邀請道:“雖然不久前才和你見過面,但我仔細想了想,以我的身份來要求你打掉孩子確實不太妥當,所以由昔年當面和你講清楚比較好。”
“季小姐,你不用擔心我的孩子會打擾你們的幸福婚姻。”
無法忍受再聽一遍楚昔年決絕的命令,秦伊人眼中帶淚,倔強的保護着肚子裏的小生命,“他是我一個人的孩子,只要你們放過我,哪怕以後孩子長大,我也不會告訴他父親是誰,這樣總沒問題了”
“就算秦小姐這麼說”
季蔓蔓曖昧的笑了笑,拿出正房太太對待狐狸精小三的口吻,漫不經心的掩飾着眉眼間的輕蔑,“我也是女人,總要爲我和昔年未來的孩子着想,你也知道楚家是江海很有名的豪門,即便我信得過秦小姐的爲人,但私生子依舊有繼承財產的權利。”
如果是之前的指控已經讓秦伊人搖搖欲墜,聽到這裏則終於疼的撕心裂肺。
她狼狽的抹了把眼淚,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當衆打了一記巴掌,臉頰火辣辣的發燙,“楚昔年,你認爲我不肯打掉這個孩子,是在圖謀你楚家的財產”
聞言,楚昔年眸色沉沉的陷入沉默,強迫自己避開秦伊人絕望的目光。
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呢
無論他再怎麼不忍心,只要是真正爲她好的事情,即便讓他背叛自己,他也會竭盡全力。
真是荒唐啊
過去,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對秦伊人竟然有這般深刻的愛意。
輕輕拉住秦伊人不斷顫抖的手臂,言夏夜壓低聲音勸告:“伊人,冷靜一點,別中了季蔓蔓的圈套。”
聽說懷孕前三個月的時候,是最容易意外流產的危險期。
這一點季蔓蔓絕對很清楚,所以她才故意說這樣惡毒又抓不到把柄的話,究竟打着什麼主意可想而知。
用力握了握言夏夜的手,秦伊人深深吸了口氣,好不容易制止住身體的顫抖。
沒錯,她現在已經是一位母親。
萬事都要替肚子裏的寶寶着想,它是她活下去的最大動力。
“秦小姐,昔年對待過去的女人一直都很溫柔,你這樣咄咄逼人,豈不是太傷他的心了嗎”
不想看到秦伊人重新恢復理智,季蔓蔓似笑非笑的火上澆油:“究竟是不是圖謀財產,這種事誰又能說的清楚畢竟人心易變,對不對”
“好。”
嚥下喉中腥甜的氣息,秦伊人僵硬的牽了牽脣角:“既然你這麼擔心,我可以寫一份證明給你,證明我肚子裏的孩子和楚昔年沒有任何關係,自願放棄可能取得的全部權利。”
秦伊人愣了愣,沒想到對方看上去嬌柔溫和,實際上倒也是個很有主見的人物。
她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那麼,你保證不會出去宣揚,敗壞昔年的名譽”
“季蔓蔓,你不要太過分了”
言夏夜神色不善的注視着他們,代替秦伊人面對了季蔓蔓的刁難。
身後,墨家的保鏢們抓住了鼻青臉腫的男人,正朝着這邊趕來。
“還有你,楚昔年。”狠狠瞪了一眼手段百出的季蔓蔓,言夏夜轉頭看向異常沉默的男人,不假思索的說:“我知道你地位不低,又是厲雲棠的朋友,但秦伊人也是我的朋友,我不會允許任何人作踐她,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