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您這是”
話音落下,管家帶着匆匆而來的醫生們停下腳步,頗爲無奈的看着走廊上擁堵的人羣,“請諸位讓一讓,先讓醫生進去。”
“管家,你來得正好”
秦景一不耐煩的側身讓開,指着言夏夜叫囂:“這死丫頭害了老頭子還不承認,你去叫幾個保鏢過來,先把她給我綁了再說”
言夏夜神色淡漠的聽着這毫無道理的指控,伸手抓住秦景一礙事的食指,面無表情的向後一掰,如願以償的聽到他的慘叫。
“大小姐,請您別動手。”管家好不容易安排醫生進入書房,又一頭冷汗的轉身看向秦景一:“大少爺,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有什麼好誤會的”秦景一握着食指吸氣,瞪着言夏夜的眼神格外兇戾,彰顯着赤果果的殺意:“這死丫頭下手這麼狠,沒準把老頭子怎麼着了,你還想放跑犯人”
“原來是這麼回事。”
管家微微吸了口冷氣,儘量客觀的回答:“可是大小姐並非一個人來的書房,陪她一同來的還有家裏的兩位醫生,他們都可以替大小姐作證。”
“怎麼可能老頭子要和這死丫頭談話,連我都不允許旁聽”
“以往的規矩是這樣沒錯,但這次是大小姐的意思,她認爲老先生身體不適,需要專業人士二十四小時的陪護。”
聽到這裏,秦景一心底發冷,轉瞬間明白了言夏夜沉着冷靜地真正緣由。
難道她是想到會有眼下這一幕,才特意安排了兩個醫生充當證人
心機深沉到這種程度,老頭子竟然還認爲她天真無邪,簡直是瞎了眼了
“秦景一,你怎麼不說話了”輕而易舉的解除了自身的嫌疑,言夏夜神色輕慢的瞥着秦景一青青白白的臉色,淡淡道:“我不是你口中的兇手,這麼讓你失望”
“胡說我當然希望老頭子平安無事”
矢口否認言夏夜意味深長的指責,秦景一陷害失敗,索性丟下她不理,帶着人進入了書房,忙着去演他的孝子賢孫。
只差一點點就要中了秦景一的詭計,言夏夜心有餘悸的微微喘息。
“大小姐,請您回房間休息,假如老先生的情況需要送醫,我會再派人去請您。”管家同樣意識到情況有些微妙,“您放心,老先生吉人天相,一定不會出什麼問題。”
最好是這樣。
言夏夜點了點頭,遲疑着回眸看了眼人滿爲患的書房,不打算在這種時刻畫蛇添足的表達孝心。
一個人離開走廊,她看到傭人們有條不紊的忙碌着後續事宜,越發覺得不該給別人添麻煩,回房間等待事情的進展。
傍晚時分,晚霞透過窗簾投射進房間。
言夏夜倚靠在沙發上,心神不寧的翻閱着一本金融類的書籍,很擔心秦老那邊的狀況。
整整大半天的時間過去,一直沒有人來通知她秦老的狀況,像是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把她忘記。
不過按照管家之前所說的,沒有消息就代表着好消息。
起碼說明秦老還在家裏,病情危急卻得到了有效控制,剩下的只是時間問題。
心不在焉的合上書,言夏夜猶豫着要不要出去看看,卻在這時聽到房門被人叩響。
“請進。”
房門打開,出現在門口的並非眼熟的女傭,而是身形頎長,穿着長款薄呢大衣的陌生男人。
他的出現帶來了室外寒冷的空氣,一隻黑色的禮帽遮蓋住了他的眉眼,令言夏夜的警惕心瞬間提高到極致,抓起手邊的書作勢欲砸:“站住,你是誰”
不等言夏夜把話說完,男人回手關上房門,步履優雅的向她逼近
眼見男人來意不善,言夏夜立刻把手中的書丟了過去,隨手又抄起附近一隻琉璃花瓶。
那本書在半空中劃出拋物線,被男人漫不經心的閃身避開,一個呼吸間拉近了和言夏夜的距離。
帶着黑色皮質手套的手指握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習以爲常的圈過她的纖腰,嗓音低沉含着淡淡的笑意:“這可是古董呢,夏夜。”
怎麼會是
僵硬的身體一下子變得放鬆,言夏夜好不容易嚥下那個差點脫口而出的名字。
一顆心從嗓子眼重新落下,她又好氣又好笑的問:“你是怎麼混進來的要是被人發現該怎麼辦”
“這都要怪你。”
“怪我什麼”
“爲什麼一直都不聯繫我”
言夏夜啞口無言,黑白分明的水眸睜的大大的,無聲控訴着男人的故作不知。
回到江海以前,明明商量好了要如何做,她只是謹慎小心的按照計劃行事,完全沒做什麼值得指責的錯事。
不過看在厲雲棠這麼認真的份上,她還是準備解釋一二:“那是因爲唔”
話未說完,男人修長的手指捧住她的後腦,俯身與她交換了一個綿長的親吻。
這個吻像是有魔力一般,奇異的撫平了二人心中各不相同的情緒,讓人情不自禁的放鬆下來。
一吻結束時,他垂眸睨着她粉脣上誘人的水色,若無其事的輕聲說:“總是見不到你,我會擔心。”
僅僅是爲了這樣無所謂的理由,就孤身一人跑到敵人的大本營
言夏夜忍俊不禁的笑,挑眉嬌嗔的望着他,“傳說中無所不能的厲二爺,也會明白什麼叫做擔心”
“過去是不明白的。”厲雲棠意猶未盡的靠近她,嗓音性感沙啞,“多謝你教會了我,夏夜。”
哪怕是剛剛深深淺淺的親吻,都不如這簡短的一句情話,更加令人動搖。
言夏夜措手不及的紅了臉,垂着小腦袋小聲說:“沒事的,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唯獨在這一點上,我信不過你。”厲雲棠低笑,俯身把她打橫抱在懷裏,邁開長腿朝着大牀走去,“這幾天,你有沒有好好喫飯”
那要看所謂的好好喫飯,究竟該如何定義。
“每天的一日三餐,秦家的女傭都會過來叫我,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