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北城”
聽到男人熟悉輕嘲的嗓音,言夏夜終於確認,面前的男人並不僅僅只是一個不會傷害她的噩夢而已。
心裏立時警鈴大作,她擡眸望向嚴絲合縫的房門,想不明白對方是怎麼悄無聲息的潛入了她的房間。
最重要的是,他來這裏到底有什麼目的
難道還是像過去那般,只是爲了羞辱她、欺負她而已
“怎麼,見到我這麼激動”
厲北城眼神邪肆的勾起脣角,熾熱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忘返,擡手掀開她的一片被角,“言夏夜,你怎麼比之前更瘦了,我喜歡豐滿一點的,等我們復婚之後,你要好好聽營養師的話,按照一日五餐的方式進補。”
“復婚”啞着嗓子冷笑出聲,言夏夜慢慢靠向牆壁,時刻準備着大喊救命:“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厲北城饒有興味的注視着她清美雪白的小臉,喉中乾渴的吞了下口水:“你用不着這樣煞費苦心的諷刺我,早在離婚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我們復婚是遲早的。”
“看來是你瘋了。”言夏夜別開眼睛,不想和他對視,冷淡之極的道:“厲北城,你立刻給我滾出去,否則我會馬上報警,你也不希望在拘留所裏過聖誕節吧”
“隨便你。”厲北城還是笑,另一隻手輕描淡寫的舉起一隻白色的手機,在她面前一晃而過之後,重重的將其摔在地上,擡起腳狠狠的碾了上去。
毫無疑問,那正是言夏夜藉着被子的掩護,偷偷尋找着的東西。
想不到對方竟然來這麼一手,言夏夜心中一驚,不假思索的開口求救。
“救命有人闖進了我的房間”
隔着做工精良的房門,她的驚叫飄飄渺渺的傳到空無一人的走廊,沒能得到任何迴應。
厲北城早已料到這個結果,像是看戲般冷眼看着她掙扎,等她面色慘白的住了口,才慢條斯理的解釋道:“看來你也意識到了,我不是偷偷溜進這裏,而是被人用客人的身份請進來的。”
言夏夜定定的看着男人的臉,不知道此時此刻的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表情。
可想而知,會故意把厲北城放進她的房間,又能悄無聲息打開她房門,把走廊附近的傭人調走的,只有秦景一一個人。
難怪午餐時對方只是陰陽怪氣的諷刺幾句,卻沒有更進一步的行爲,原來是在這等着她。
看來,正如厲雲棠所預言的那樣,秦家談不上什麼安全,更不是她期待已久的家庭。
“言夏夜,爲什麼不說話了”
從秦景一那得到了某種保證,厲北城並不急着在言夏夜身上烙上屬於他的印記,很有情調的拉長了觀察的時間,充分欣賞着她失望冷漠的表情。
“厲北城,我和你這種混蛋沒什麼好說的。”即便危險近在咫尺,言夏夜還是沒有自亂陣腳,默默想着要怎麼出去求救。
雖說秦景一狠狠的擺了她一道,但秦家畢竟還是掌握在秦老手中的,家裏的傭人不可能都聽秦景一的指揮,她還是有勝算的。
“言夏夜,我不喜歡你這樣的眼神。”厲北城眼中的笑容消弭,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陰冷,“如果你還在介意言水柔,放心吧,我已經把她送到了厲氏集團名下的一家精神病院,如無意外的話,她將在那裏度過餘生。”
時隔多日,再次聽到言水柔這個名字,瞬間喚起了言夏夜諸多不願回首的記憶。
饒是如此,她還是忍不住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低聲問:“言水柔瘋了”
以她對言水柔的瞭解,那女人心腸狠毒的和厲北城天造地設,就算雅兒出了那麼大的意外,都沒能讓她瘋掉,這世上又有什麼事情可以把她逼瘋
“也許是,也許不是,誰在乎呢。”
厲北城輕描淡寫的笑了笑,語氣冷淡的像是在談論一個毫不相關的外人,“對了,言水柔的母親在半個月前病重不治,父親下落不明,大概是欠了太多賭債,連言母的葬禮都沒露面。”
心裏猝不及防的疼了一下,言夏夜深深吸了口氣,不知道該怎樣面對言母離去的事實。
即便經歷過這麼多的事,她始終不能拋棄善良,學着言水柔那樣做一個自私自利,心狠手辣的人。
所以,言母過去對她的種種傷害在腦海中一閃即逝,多多少少衝淡了她心底的感傷,讓她還能勉強維持着表面的平靜。
“你是說,言水柔受不了言母去世的打擊”
“談不上打擊,畢竟言母病了這麼久,要不是靠着小叔叔爲她支付天價醫療費,早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言夏夜一時無言,心口宛如憑空多了塊大石頭,壓的她喘不過氣。
真是奇怪,明明她和言母已經到了仁至義盡的地步,卻還是做不到平靜的接受對方的死訊。
“也就是說,我故意把水柔丟進精神病院,全都是在爲你出氣,言夏夜。”
接受不了言夏夜的無視,厲北城伸手擡起她的小臉,強迫她和自己對視,“這樣一來,我們復婚的事就可以提上日程,我會給你另一個完美無瑕的婚禮。”
淪落到這個地步,完全是言水柔咎由自取,半點都不值得同情。
言夏夜皺眉聽着他的一字一句,非但沒有一絲絲的感動,反倒覺得渾身發冷。
從以前開始,她一直清楚厲北城是個自私自利的男人,但是言水柔好歹是他愛過的女人,現在時過境遷,也不過是說丟就丟的玩具。
揚起手用力的打開他,言夏夜完全沒辦法接受和這種噁心的混蛋共處一室,可是睡前她身上只穿了薄薄的浴袍,驀然從牀上起身的話,肯定免不了春光乍泄。
一想到厲北城會用什麼樣的眼神打量衣衫不整的她,言夏夜心慌意亂的不敢擅動,只能咬牙和他交流:“厲北城,你做這些根本不是爲了我,只不過是想甩開言水柔而已,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