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彷彿是被言夏夜的執着和誠意打動,傑克蘇拿她沒轍似得嘆了口氣:“給我一點時間,讓米婭去請醫生過來判斷你的身體狀況,之後再去船上的餐廳做你想做的。”
沒想到男人這麼容易答應了她的請求,言夏夜難掩喜悅的從牀邊站起身來,一雙大眼睛亮閃閃的連連道謝。
之前聽米婭說過,船醫在這艘船上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也就是說,如果船醫判斷她的身體恢復健康,她就可以離開這裏去見厲雲棠,接下來的計劃也能夠隨之實施,爲離開這裏做準備了。
傑克蘇若有所思的睨着她生動清美的小臉,淡淡補上一句:“別忘了,這份工作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前提條件必須是我認爲美味,並且確認你擁有在廚房工作的體力。”
他的本意是打消言夏夜的積極性,免得她遭到拒絕時心灰意冷,連帶着對他起了牴觸心理。
然而這女人的性格實在很難形容,不知道是天生的樂天派,又或者真有什麼不爲人知的城府和底牌,總之他沒能從對方臉上捕捉到失落沮喪的情緒,甚至還恰恰相反。
“好我一定會努力爭取你的認可”
緋色脣角從容的勾起,言夏夜動了動隱隱作痛的手腕,等待着醫生過來看診。
傑克蘇對着她微微一笑,轉過身的瞬間,帶有異國風情的俊朗面孔瞬間變得面無表情,推門見到等候在外的米婭。
一見這個名義上的叔叔出現,米婭立刻踮着腳尖向內看去。
這會兒,她還是對傑克蘇不經意流露出的冰冷眼神心有餘悸,壓低聲音不自在的問:“你拒絕她了嗎”
“沒有。”
“噢,沒”
米婭漫不經心的點了下頭,隨即震驚的睜大美眸,像一隻受驚過度的小鹿。
她左右看了看兩側的房間,顧不得心底那點小小的後怕,扯着傑克蘇奔向甲板,張口結舌的問:“等等,沒有是怎麼回事你真打算讓她給我們做飯”
傑克蘇愛答不理的瞄了她一眼,意味深長的沉吟不語。
“不不不,不可能的”
米婭受驚過度,栗色的髮尾隨着她搖頭的動作晃來晃去,嗓音尖尖的嚷着:“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只要她來到甲板上,或者和其他人見面,馬上就會明白我們根本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也許會趁機在我們的飯菜裏下毒”
實際上,作爲俘虜和海盜之間的關係,就算言夏夜真的下毒,他們這些受害者都沒辦法從道德方面譴責人家,畢竟是他們先動的手。
傑克蘇不置可否的勾了勾脣角,擡手替少女整理着被海風吹亂的秀髮,嗓音低沉猶如醇酒:“我還以爲你和她交上朋友,現在看來是我多心了。”
“怎麼可能”米婭渾身一僵,退後兩步避開男人的指尖,垂着眼眸低聲說:“我是海盜,不會忘記這一點的。”
“我倒是覺得你沒必要這麼一本正經,像你這樣的女孩子本該留在島上等着嫁人,心智和武力都不匹配海盜的身份。”
像是突然遭受到巨大的羞辱,米婭蜜色的肌膚由於氣憤而涌上一層薄紅。
她緊盯着男人的雙眸,一字一字的回敬道:“我是海盜的女兒,身上流着古老的血脈,比你的家族更加悠久,我不能容忍你的傲慢。”
“天真,血脈和身份什麼的根本沒有意義。”傲慢的男人似笑非笑,“就算船長答應你上船,八成也是縱容一個小女孩找找樂子,沒打算真的把你派上用場,一旦真的有事發生,你只管逃就是了。”
“你”
米婭怒極,下意識的伸手去拿藏在靴筒裏的匕首。
這是船長訂下的規矩,如果有船員遇到解決不掉的麻煩,可以通過決鬥分出勝負。
比起那些虛僞的道理和正義,只有實力纔是唯一能讓你贏得尊重的東西。
眼看着少女的眼神漸漸冷漠,傑克蘇無可奈何的攤了攤手,表示爭鬥到此爲止。
他難得想要給她幾句忠告,可惜她並不領情,真是太令他傷心了。
“好吧好吧,算我怕了你,那麼作爲高級船員,我吩咐你去把船醫叫來,有問題麼”
“”
米婭無言的瞪着他,轉身負氣離開。
打發走了這討人喜歡的小東西,傑克蘇面帶微笑的朝着餐廳方向走去,沒多久手推腳踹的從裏面趕出一大堆醉醺醺的同夥,命令他們滾回房間去睡。
“憑什麼,連船長都不制止我們喝慶功酒”
“我們不走,讓我們回去,我們還要接着喝”
“就是就是,納吉老大,你也很不開心吧大家都是同一條船上的夥伴,傑克蘇欺負我們就算了,但你們兩個是平等的,他沒資格和你過不去。”
被稱爲納吉老大的男人不置可否,手中還拎着半瓶威士忌,站在海風裏一動不動。
他刀砍斧鑿般輪廓分明的面孔微沉,鷹鉤鼻子因爲飲酒過度而紅通通的,樣貌與俊美無緣,但是別有種令人膽寒的匪氣。
這艘船暴風女神號上除了地位最高的船長以外,只有四位不,三位尚且活着的高級船員,享受着遠超其他海盜的福利和待遇,同時承擔着比其他人更大的危險。
能在這個位置上長命百歲的男人,每一個都會在若干年後成爲島上的傳說,三流的吉普賽舞女會在酒館裏回憶着他們的熱情和慷慨,隨便說說又是一段足以讓毛頭小子嫉妒到眼睛發紅的豔遇。
爲了成功回到島上重溫舞女的溫柔和火辣,高級船員們達成共識,一般情況下謹小慎微,絕不會打沒有準備的仗。
比如此刻,傑克蘇雙手抱肩的倚在艙門旁,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趨勢。
冷眼瞧着這些醉醺醺的垃圾,他皮笑肉不笑的開口:“納吉,要打一場試試麼”
納吉棕色的瞳孔略過殺機,身邊盡是海盜們瘋狂的呼聲。
“好啊,納吉老大,給他點顏色看看”
“沒錯,我們都站在你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