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安然的瞭解,倒是比我想象中深刻的多。”
徐江川莞爾,他本以爲言夏夜對厲二爺情根深種,現在看來或許是他誤會了什麼。
畢竟在大多數情況下,一個情根深種的女人,是很難裝出渾不在意,還能夠不露出任何破綻的。
尤其,是在他面前。
好不容易想到的回答,就只得到這樣不鹹不淡的反應。
言夏夜一陣泄氣,憊懶的看着面前俊朗儒雅的男人,糾正了他的某些錯誤認知:“徐小姐根本沒想過掩飾她的脾氣本性,和我看人的眼光無關。”
“所以,既然厲二爺不是問題,那麼你我之間,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問題”
言夏夜心裏一跳,頗爲頭疼的裝模作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以爲男人早已忘記了徐爺爺的亂點鴛鴦譜,沒想到徐江川的態度似乎還滿認真的
徐江川垂眸輕笑,隔着落地窗望向別墅前的玻璃花房。
點點星光下,偶爾有幾對剛剛認識的露水鴛鴦鑽進花房裏找浪漫,看得出下面大廳裏的宴會氣氛正好。
於是他不慌不忙的轉移話題,態度隨性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言小姐,像今天這樣的好機會,你爲什麼不去大廳裏和他們一起熱鬧”
“下面有秦景一就足夠了,另外徐子旭也是今天的貴賓,我可不想和他在這種場合鬧得不愉快,再讓秦老我是說我父親,費心傷神。”
雖然她即時改口,但聽她說話的不是別人,而是京城徐家鼎鼎有名的大公子徐江川。
男人琢磨了一下她話裏的含義,不疾不徐的淡笑道:“看來言小姐和父親的關係不怎麼好難怪你隨便秦景一放手去做,打算在秦老有生之年毀了秦家”
“我不是,我沒有。”
言夏夜斷然否定,一雙黑白分明的水眸直直望向男人清俊的側臉,哭笑不得的說:“我承認自己表現的不大熱衷,難道就不能是因爲我自認德不配位,想要放棄爭奪繼承人的位置”
這陣子,或許是和小云朵經常相處的緣故,她偶爾會在午夜夢迴的時候,夢到她苦苦尋找卻下落不明的孩子。
每每從夢中驚醒,她的情緒都會低落到難以想象的程度,具體表現是對眼下的一切都興趣缺缺,讓她幾次想着去醫院看看,又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沒能成行。
所以,她目前的佛系表現,並不是怕了秦景一,單純只是提不起精神,懶得那麼做而已。
“如果你知道他爲了和徐家合作,對我那個蠢弟弟許下什麼承諾,大概就不會這麼想了。”
徐江川修長的指尖描摹着面前的玻璃,像個大哥哥一樣談起不懂事的弟弟:“要是由着他們兩個胡鬧,首先保不住你繼承人的位置,其次,我在徐家的地位也會受到影響。”
言夏夜抿了抿脣,再次想起紀良辰發給她的那條關於徐家的祕聞。
且不說那條祕聞是真是假,光是看徐江川嚴陣以待的態度,就知道他大概從未聽說過類似的傳言。
她蔫巴巴的想了一會兒,考慮到秦景一得到秦家以後,百分百會盡己所能的對她進行慘無人道的報復,所以繼承人的位置還是比她想象中重要的多。
不是爲了爭奪,而是爲了自保這種理由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
沒精打采的放棄多餘的解釋,言夏夜弱弱的嘆了口氣:“好吧,就算我想聽你的話好好合作,但徐爺爺給出的條件實在是”
徐江川笑了,嗓音溫潤的帶着笑意:“做我的妻子,有這麼委屈你”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言夏夜脣角一抽,她哪敢嫌棄徐家大公子,分明應該是反過來纔對。
“那你是什麼意思”徐江川心情不錯,挑着眉頭裝作動怒,語氣也多了幾分冷意:“言小姐,你知不知道,看不起徐家,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言夏夜啞口無言,她大致猜得到徐江川並沒有真的生氣。
但是顧及到彼此的身份差距,還是不敢再矇混過關。
半晌,她悶悶的垂下小腦袋,有氣無力的擠出幾個字:“爲什麼是我”
“爲什麼”
像是沒料到言夏夜的困惑,徐江川沉吟着想了片刻:“京城裏的名媛都避我如蛇蠍,京城以外的名媛雖然數不勝數,卻大多數都與徐家沒什麼利害關係,再加上我的眼光比較挑剔”
他話音未落,言夏夜擡眼瞥了瞥他,“我不相信。”
“嗯”
“後半句暫且不提,你說京城所有名媛都相信你命中克妻,這一點太說不過去。”
就算徐爺爺毫不避諱徐江川克妻的名聲,還特意讓人四面八方的網羅符合條件的名媛作爲相親對象,但言夏夜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不對。
假如徐江川只是芸芸衆生裏一個不起眼的路人甲,周圍的姑娘趨利避害還可以理解。
要知道這世上沒有用錢擺不平的事情,有徐家的家底擺在那,即便嫁給徐江川真的是以身犯險,也有以身犯險的價值。
更何況徐江川本人樣貌英俊、舉止紳士,完全是懷春少女們幻想過的完美丈夫。
而徐江川眼中的笑意加深,很高興言夏夜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聰明,溫溫淡淡的解釋:“或許不是所有,可是夠資格和徐家聯姻的人家本來就屈指可數,個個都是家裏的掌上明珠,誰能捨得自家的女兒以身涉險”
“和徐家同等層次的龐然大物也許不會被利益打動,還有其他差一些的豪門,難道他們也不動心思”
說到這,言夏夜猛然想起上次遇見的那個身不由己,被人當做禮物送給徐江川的少女。
從少女戰戰兢兢的樣子來看,難道大家真的相信徐江川命中克妻,兇到誰靠近誰死的程度
不不不,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又不是萬惡的舊社會,哪來那麼多封建迷信
除非徐江川曾經有過什麼令人震驚的親身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