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夏夜微微一怔,下意識的把手機往身後藏了藏。
回想起剛剛盛怒之下的失控,她不大自在的抿了抿脣,“抱歉,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不止,我好像聽到”厲雲棠修長的身影倚在門邊,模樣俊美的挑眉看她,脣角噙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你在叫我”
她不是叫他,只是一時間有感而發。
見她垂着小腦袋默默不語,厲雲棠邁開長腿走到她身邊,霸道的把她微涼的身體的攬進懷裏。
藉着透過窗簾的微弱月光,他低眸覷着她躲閃的視線,淡淡的話語中蘊含着巨大的壓力:“是誰惹你生氣,嗯”
言夏夜纖長的睫毛顫了顫,不想在這個夜裏提起那些佈滿傷痕的過去。
其實她很少動怒,爲數不多的幾次,有一大半是爲了他。
爲了避開男人諱莫如深的眸光,她稍稍向前傾了傾身子,雪白的額頭抵在他的胸膛,嗓音溫軟的輕聲說:“是沈愛莉的電話,她現在不在國內,目的大概和那塊懷錶有關。”
厲雲棠擡手揉了揉她細軟的發頂,轉瞬間領悟到她的言下之意:“大嫂知道那塊表是贗品了”
“看她氣成那個樣子,估計在打來電話之前就已經肯定。”越想越覺得這裏面暗藏玄機,言夏夜從男人懷中退後一步,興致勃勃的仰起小臉。
她黑白分明的眼瞳在隱隱的月光下神采奕奕,壓抑着興奮開口道:“鑑於那塊懷錶的來歷和價值,我不認爲沈愛莉會特意去找什麼鑑定師去鑑定,除非有必須要鑑定的理由。”
厲雲棠莞爾,不着痕跡的瞥了眼言夏夜身後微微打開的房門,攬着她往客房走去。
低沉磁性的嗓音猶如夜色下的靡靡之音,明明說的不是什麼曖昧纏綿的話語,卻莫名有着令人臉紅心跳的力量。
“不愧是我的夏夜,真聰明。”
“誰是你的”
厲雲棠低低的笑,順着她的意思改了話鋒,“那,我是你的”
耳根處驟然一陣發燙,言夏夜受不了他時不時的調戲,半點不給面子的果斷回絕:“別,要不起”
“未必。”厲雲棠老神在在,睨着她的眼神性感親暱:“你不試試看,又怎麼能知道呢”
“總之不要,我在和你說正事”
說話間,兩個人進了客房。
言夏夜連忙閉上嘴巴,慌忙回頭看了眼大牀上睡的正香的小小身影。
還好,她沒有把小云朵吵醒。
反觀厲雲棠倒是比她自在的多,拿了兩盒牛奶走進客房附帶的小廚房,放進微波爐加熱。
“放心,這小子睡眠質量很好,輕易不會被人吵醒。”
“那就好。”
言夏夜微微鬆了口,跟着厲雲棠一起躲在佔地面積三四個平方米的小廚房裏,四周又擺設着不少方便使用的瓶瓶罐罐,二人之間的距離不可避免捱得很近。
儘量和男人保持着兩三釐米的距離,言夏夜擡起手臂,纖細的指尖輕輕翻動男人的領口,從中勾出一條很細的白金項鍊。
至於項鍊的掛墜不做他想,正是那塊懷錶無疑。
拿着這塊懷錶翻來覆去的端詳片刻,言夏夜還是想不通它有哪裏特別。
厲雲棠打開微波爐,把其中一盒牛奶遞給她,風淡雲輕的問:“想知道”
言夏夜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點了點頭。
這可是她第一次靠着自己的聰明機智陰了沈愛莉一把,怎麼能不翹首以待的期盼勝利果實
“這世上有些銀行比較特殊,儲存的物品不只有錢和支票,還有主人寄存在那裏,通過某種口令密碼,或者特殊物件才能支取的東西。”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足夠言夏夜恍然大悟的了。
難怪她想不到懷錶的作用,這不是她智力上的缺陷,而是眼界高低的侷限性。
“所以,這塊懷錶就是厲爺爺的憑證,用來支取他存在某個銀行裏的東西”
“大概是這樣,看大嫂慌不擇路的態度,存的東西就算不是黃金,大概也是能很快變現的硬通貨。”
經過這段時間的言傳身教,言夏夜漸漸跟上男人的思維,“是厲彥澤的意思”
厲雲棠但笑不語,拿起牛奶嚐了一口,忽然漫不經心的問:“夏夜,你還記不記得,我說過要送你一份離婚禮物”
“嗯。”言夏夜懵懂的點了點頭,腦子裏回憶起些許曖昧不清的片段,彆扭的偏過小臉:“你不是送過了麼”
她直白的反應令厲雲棠忍俊不禁,望着她的眼眸越發灼熱深沉。
下一秒,男人修長的手指輕挑她的下巴,俯下身子蜻蜓點水般落下一吻,別有深意的促狹道:“原來你把這個當做禮物”
“”
言夏夜惱羞成怒的說不出話,只能憤憤然的瞪着男人,用眼神表示她的不滿。
厲雲棠勉勉強強的收了笑意,一本正經的屈指彈了下她的俏鼻尖,“我送你的禮物另有其他,不出意外的話,來得及趕在年底之前。”
言夏夜半懂半不懂的聽着。
究竟是什麼樣的禮物,值得厲雲棠大費周章
還沒等她想的再深一些,男人已經放下牛奶,拉着她回到臥室,“還要去秦小姐那麼”
“要去”
絕對不想讓小云朵看到她和厲雲棠同牀共枕,言夏夜迅速回絕了男人話語中的暗示,腳底抹油的溜回到隔壁主臥。
臥室裏,或許是她之前在走廊上的聲音太大,秦伊人已經醒過來了。
身邊的牀頭燈開着,她手中攥着一隻畫筆,神色緊張的在畫板上快速落筆,筆尖和宣紙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根本沒注意到言夏夜回來。
“伊人”
莫名覺得秦伊人的狀態不大對勁兒,言夏夜小聲喚了她一句,輕手輕腳的走到她身後,垂眸去看畫板上的內容。
一段時間不見,秦伊人畫畫的技術顯然得到過名家指點,畫出的人像眼神靈動。
再加上夜深人靜這特殊的時間點,她一言不發的瘋狂作畫,讓人看着有些發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