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季蔓蔓輕輕閉了閉眼睛,心如死灰般嗯了一聲。
“真棒”手機另一邊的劉亮顯然很喜歡她的識趣,嘿嘿淫笑道:“一個小時後見,我的蔓蔓。”
結束通話,季蔓蔓試圖鬆開和楚昔年十指相扣的左手,男人卻一反常態的拉着她不放。
眼底掠過一層薄薄的滿意,季蔓蔓粲然一笑,依依不捨的搖了搖二人牽在一起的手,“昔年,別擔心,我一定會拿到你想要的東西。”
“我不是擔心那個。”
楚昔年沒有鬆開她的手,眉眼間盡是深沉的痛苦:“蔓蔓,我擔心的是你。”
季蔓蔓眼眶微紅,俏麗的小臉上依舊強撐着笑意,溫言軟語的安慰道:“沒關係啦,就像你剛剛說的,我比秦小姐勇敢堅強的多,這不過是人生中的一個小插曲,往好的方面看或許我該感謝劉亮也說不定。”
楚昔年渾身一震,面色鐵青的望着面前不笑強笑的女人,心裏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你看,如果不是因爲這次意外,你肯定不會再次接納我回到你身邊,那纔是我最無法忍受的局面。”
季蔓蔓垂下眼眸,用了很大的力氣掙脫了男人無聲的挽留,踮起腳尖給了他一個擁抱:“昔年,等我回來。”
簡短的告別之後,季蔓蔓帶走了楚昔年的手機,絲毫不給他反悔的機會,纖細的身影逆着光漸行漸遠。
目送着季蔓蔓快速消失在安全通道中,楚昔年眉心的褶皺越來越深。
心底積蓄的內疚和悔恨高到一定程度,他回身重重一拳砸在牆面上,不敢去想自己的絕對究竟是對是錯。
正如雲棠哥所建議的那樣,他在兩個女人之間做出選擇,不擇手段的保護了他最愛的那個。
但是,付出的代價卻是深深傷害了愛着他的那個。
既然他和伊人不可能再擁有共同的未來,那麼,他發誓會好好對待季蔓蔓,給予她身爲女人想要的一切寵愛。
哪怕他早已不再愛她,哪怕只是爲了彌補今日的虧欠。
另一邊,季蔓蔓按照劉亮故作玄虛的命令,前前後後換乘了幾次車,總算找到他預先準備好的見面地點。
漫不經心的打量着四周破舊骯髒的建築,她第一次見到江海還有這種類似於貧民窟的地方。
沿着小巷走一直向前,羊皮製成的長筒靴輕巧的踏過地面上的污水,濺起一滴滴黝黑的水花兒。
“女神,你怎麼這麼慢,我都快等不及了”
最後面搖搖欲墜的商鋪裏,劉亮從窗戶遠遠看到了她的身影,兩隻鼠眼頓時一亮。
再三確認過沒有旁人跟着,連忙殷殷切切的迎了出來,一臉訕笑的獻媚着:“真是對不起你,我也知道這地方破了點,可那些大酒店都是要登記身份證的,咱們這個情況實在很不方便”
“廢話少說。”
季蔓蔓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直接越過他進了房間,甩手把一隻優盤丟給他:“你手上的那份可以等辦完事再刪,不過在那之前,先傳一份給我,立刻。”
劉亮手忙腳亂的接住那隻口紅形狀的優盤,恍然大悟的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新款筆記本。
銀色的外殼閃爍着矜貴的光芒,和下面破破爛爛的桌子格格不入,正如同他和季蔓蔓站在一起的感覺。
心裏突然有些酸溜溜的,劉亮沒好氣的走過去打開電腦,耿耿於懷的嘀咕着:“難怪你早上讓我帶走它,原來是這麼回事”
季蔓蔓不動聲色的看向他,“你在說什麼”
“讓我猜猜,你是打算用這個威脅楚總愛你一輩子還是打算直接把它放到網上,讓那個未婚妻身敗名裂,直接斷了對楚總的念想”
“無論是什麼原因,都和你沒有關係,閉上嘴照做就是。”
猝不及防被女神懟了一下,劉亮裝模作樣的敲打着鍵盤,一時間沒敢接話。
不過幸好他早有準備,在網上花錢找人來了個換頭大法,把秦伊人的臉蛋移花接木到某個反響不錯的小電影女主角身上,只要不是專業人士一幀一幀的檢查,唬唬外行人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眼看着傳輸的進度條走到一半,劉亮又忍不住嘴賤起來,想要撩撥着季蔓蔓和他多說幾句話。
畢竟他只是個不值一提的普通人,走了狗屎運才能享受到這等豔福,怎麼着也得撈個夠本,留着下半輩子慢慢回味。
賊眉鼠眼的轉了轉眼睛,他不服氣的開了口:“你真這麼愛那個楚昔年他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值得你這麼付出”
“閉嘴,你還要我再說幾遍”季蔓蔓不屑和他多說什麼,言簡意賅的譏諷道:“我和他的事,不是你這種垃圾有資格打聽的。”
背對着漫不經心的季蔓蔓,劉亮那張小白臉兇狠的扭曲了一下。
好啊,難得他願意施展手段溫柔一點,沒想到這女人這麼不領情,口口聲聲都在想着另一個他永遠比不上的男人
那就別怪他辣手摧花,由着性子糟蹋她
冷着臉等待傳輸結束,劉亮舉着電腦給季蔓蔓看了眼視頻的截圖,摘下優盤砸在她身上,急不可耐的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他一邊脫,一邊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詢問道:“大明星,那天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明明楚總派了那麼多人都無濟於事。”
“只是湊巧而已。”
季蔓蔓怎麼會猜不透他的小心思,無動於衷的看他脫了個精光,淡淡道:“既然你點名要我,還固執到不怕死的地步,我就猜你會不會是我粉絲會里的人。”
“所以”
“所以我找了幾個鐵粉打聽,很容易找到了你的住址和姓名,再查查你有什麼狐朋狗友,完全不是什麼難事。”
能趕在楚昔年之前找到劉亮,將其帶回公寓變成楚昔年搜索的盲點,是季蔓蔓近日以來最值得慶幸的事。
否則一旦劉亮搶先落在楚昔年手裏,接下來的事情恐怕未必會發展的這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