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您”
燕九不贊同地皺起眉,雖說他明白老宅里人多眼雜,這次事故能瞞外界多久還是個未知數。
而再來一次網絡暴力,無論是對夜焰還是對言夏夜來說,都是又一次的毀滅性打擊。
就算如此
夜焰對於言夏夜的意義非同尋常,可是對於厲雲棠而言,不過是無數投資產業中最不起眼的一個。
換句話說,他會捨身冒險到這個地步,爲的僅僅是保住言夏夜一直以來的夢想和心願。
厲雲棠漫不經心地擺擺手,靜等着藥效發揮作用。
燕九不由動容,有種立刻去找言夏夜打小報告的衝動:“如果夏夜小姐知道,您爲了她做到這種地步”
“閉嘴。”厲雲棠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眉目如常的等候片刻,將針管丟進燕九手裏:“這支沒什麼問題,不過還不能確認其他的有沒有問題。”
以他對言夏夜的瞭解,知道她平日裏有點輕微的強迫症。
面對一箱子整整齊齊的藥劑,她會無意識的選擇左手邊第一個。
連他都能發現這樣的小習慣,那些和言夏夜相處過更久時間,諸如厲北城、言水柔等人,沒道理髮現不了。
假如這真是一場針對言夏夜的陰謀
狹長眼眸危險的眯起,厲雲棠冷冷地吩咐下去:“房間裏的東西不準再動,稍後會有人來檢查痕跡和指紋,監控錄像不知道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暫且封存。至於夏夜注射過的那隻藥劑以最短時間送到藥劑研究會去,看看裏面的成分有沒有發生變化。”
“是,二爺。”
燕九小心翼翼把收集起來的證據交到助理手上,快步跟上自家二爺的身影:“老夫人目前似乎還沒有清醒過來,車子在花園裏等您,我建議您先去探望老夫人比較好,夏夜小姐那邊,我會帶着保鏢及時趕到。”
仔細想想,厲北城能拖到此刻還不現身,理由只可能與老夫人或者雅兒有關。
但是根據醫院裏的回報,雅兒並沒有生命危險。也就是說,厲北城遲遲沒去找言夏夜麻煩的原因,是因爲比起宣泄心中的怒火,他更在意厲氏集團未來的歸屬權,所以不肯放過這個刷老夫人好感度的機會。
厲雲棠略一沉吟,腳下不停的走到花園,微微頷首:“嗯。”
不管他和老夫人有過多少不愉快的經歷,她終究還是他的母親。
厲雲棠趕到高級病房的時候,老夫人剛剛從昏迷中甦醒過來。
“奶奶,您放心,雅兒沒什麼大礙,只是受了些擦傷,過幾天就能來探望您。”
厲北城對老夫人還是有感情的,守在牀邊勉強擠出笑容:“醫生說您這個年紀經不起驚嚇,您安心養病,家裏的事情我和爸媽會好好處理,不需要您擔心。”
“雅兒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老夫人握着厲北城的手長出口氣,眼睛裏帶着老年人特有的渾濁感,留意着他最細微的表情:“雅兒那孩子調皮我是知道的,不過也不算是小孩子了,怎麼會這麼不小心”
厲北城薄脣緊抿,他不清楚老夫人是特意在替言夏夜開脫,還是對雅兒墜樓之後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怎麼,你有什麼話不方便和我這個老太太說”敏銳的察覺到厲北城的迴避,老夫人心頭浮起一絲不妙的預感:“難不成雅兒墜樓,和夏夜有什麼關係”
“據我所知,在場的似乎不只有夏夜一人。”不等厲北城回答,厲雲棠氣勢冷峻的推開房門,有條不紊的回答了老夫人的問題:“雅兒墜樓的確不可能是意外,既然不是意外,自然是有人圖謀不軌,有意爲之。”
厲北城冷冰冰的回眸看去,“小叔叔,我知道你很欣賞言夏夜,但現在躺在病房裏人事不知的是我的女兒”
“如果是夏夜做的,那麼她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又或者她能從這種行爲裏得到什麼好處”厲雲棠無視了他的怒火,動作優雅地在房間內的沙發上落座,“反觀言水柔,她可是一直不擇手段的想要嫁入厲家,倘若能借着這次的事故讓你和夏夜離婚,她身爲雅兒的母親,還有誰比她更合適厲少夫人的位置”
厲北城眉頭緊皺,根本無法接受這種可能,“小叔叔,雅兒是水柔的親生女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而且按照你的說法,言夏夜想要和我離婚也已經很久了,這難道不是她逼我離婚的辦法”
老夫人摘下手腕上的佛珠,心神不寧的唸了幾聲阿彌陀佛。
她寧願這一切只是單純的意外,和言夏夜或者言水柔都沒有關係。
否則,不是太可怕了一點麼
“好了,你們兩個都不要吵。”好不容易定下心神,老夫人決定還是把言夏夜叫來當面對質,總比這麼猜來猜去要強得多:“夏夜呢她沒有什麼要說的麼”
“出事之前,言夏夜就和雅兒在一個房間。”厲北城搶着開口,字裏行間都是對言夏夜的森森殺機:“雅兒出事的同時,水柔從洗手間出來,看到言夏夜昏倒在雅兒跌下去的那扇窗前,這是好幾個女傭一起親眼看到,總不會有假吧”
單從這一點來看,言夏夜的確有着最大的嫌疑。
厲北城漆黑的瞳孔中戾氣凝聚,生硬的囑咐奶奶注意身體,徑自離開去找言夏夜的麻煩了。
看着厲北城氣勢洶洶的背影,老夫人眉頭深鎖,求助似的望向厲雲棠,這輩子難得說了句軟話:“我還是不相信夏夜會做出這種事,我老了,咱們厲家有很多對不住夏夜的地方,你父親泉下有知,肯定不希望夏夜蒙受不白之冤。”
“嗯。”厲雲棠不擅長打感情牌,垂眸淡淡應了一聲:“即便您不提,我也會幫夏夜的。”
老夫人怔了怔,看向厲雲棠的眼眸陡然多了幾分複雜:“雲棠,尹沫和你的婚事沒有多少日子了,有些事,你要考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