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雲朵美滋滋地對言夏夜邀功道:“爹地說不準浪費食物,但我知道言言和我都不喜歡生番茄,對不對”
言夏夜無言以對,她親眼目睹她那缺了一口的番茄是怎麼飛到厲雲棠盤子裏去的,可是小云朵動作太快,她想阻止都來不及。
而且她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小云朵一樣挑食
臉上的熱度漸漸蔓延到耳根,她連忙制止厲雲棠拿起叉子的動作,“小叔叔,你稍等一下,我再去重新點一份。”
“這份怎麼了麼”
“那個,我喫過的番茄”
“挑食不是好習慣。”厲雲棠垂眸,骨節分明的左手執起叉子,毫不在意的將其中一片送入口中:“這次就算了,不準有下次,你們兩個都是。”
“好。”
眼瞧着那片番茄消失在男人性感的薄脣中,爲了掩飾臉上的熱度,她不得不大大咬了口漢堡,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然而言夏夜移開目光時太過慌亂,所以也沒注意到,厲雲棠爲了她而受過重傷的右手始終垂在身側,很少活動。
“夏夜,厲二爺竟然會陪你來這種地方喫飯。”
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言夏夜舉着漢堡回身,看到秦伊人親親密密的挽着身邊男人的手,一臉促狹的和她打招呼:“咦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二位,要不然我馬上消失”
“哪有”言夏夜臉上的熱度剛剛褪去,頓時又有了升溫的趨勢。
爲了證明她和小叔叔絕對不是在約會,她連忙往旁邊側了側身子,隆重介紹被她擋住的小傢伙:“是雲朵想來喫漢堡,我只是碰巧來蹭飯的。”
“哇,這孩子可愛爆了”秦伊人兩眼冒光,一屁股把言夏夜擠到一邊,死活都要挨着小云朵坐:“那我也要一起蹭飯。”
言夏夜哭笑不得,“好好好,你想喫什麼,我現在去給你點。”
她們這邊聊得熱絡,留下兩個男人對視一眼。
“雲棠哥。”秦伊人身邊的男人同樣稱得上丰神俊朗,欠身坐到厲雲棠身邊,含笑打招呼:“好久不見。”
見到往日舊友,厲雲棠神色中少見的多了兩分欣賞:“楚昔年,你家老爺子終於捨得讓你回來了”
“我就比你小了兩歲,他老人家是把我召回來傳宗接代的,我又比不過你,連兒子都有了。”說起這個,楚昔年垮下臉來,僞裝出來的成熟穩重消失不見:“幸虧伊人恰好是我喜歡的這一款,老爺子也終於爲我做了件好事。”
看出楚昔年一副深陷愛河還要強裝淡定的模樣,厲雲棠也替他高興。
“也好,過去的事情”
“都過去了,我現在喜歡的只有伊人一個。”楚昔年神色微變,笑容裏夾雜了些許苦澀,望向桌子對面正在和言夏夜打鬧的女友:“其實偶爾談個戀愛也很不錯,雲棠哥要不要也試一下”
厲雲棠但笑不語,目光若有所思的掠過言夏夜,伸手拍了拍故友的肩膀:“戀愛就算了,我的婚禮定在下下個月,到時候請你出席。”
“哎那我未來大嫂是誰”楚昔年震驚的睜大眼睛,發現厲雲棠不愧是從小到大都穩壓他一頭,連結婚大事都不肯落於人後。
曾幾何時,他還以爲厲雲棠這種男人,永遠不會甘心被哪個女人以婚姻之名束縛。
所以,這個神通廣大的女人到底是誰
厲雲棠微微一笑,漆黑瞳孔中暗流涌動,說不清是深情亦或冷漠:“你隨便買張報紙,自然就知道了。”
桌子對面,小云朵先是用賣萌征服了秦伊人,如願挪着小身子坐在了二人中間。
說着學校裏最近發生的趣事,小云朵抽空大口咬着漢堡,偶爾左顧右盼的對着兩個女人撒嬌,一不留神醬汁粘上脣角。
言夏夜邊聽邊笑,順手拿過餐巾輕輕幫孩子擦乾淨嘴角。
秦伊人也在笑,可是笑着笑着,她像是被貓偷走了舌頭,突然沉默下來。
注視着言夏夜和小云朵的親密互動,秦伊人漸漸升起一種荒謬的感覺。
明明這個小男孩活脫脫像是小了一號的厲雲棠,可是總有某個不經意的回眸,隱隱有着言夏夜明媚溫柔的影子。
是她的錯覺麼
秦伊人知道自己不該深究,但是焦躁悄悄襲上心頭。
等到小云朵喫完,言夏夜不想留在這當秦伊人和楚昔年的電燈泡,對她比了個電話聯繫的手勢,跟着厲雲棠出了餐廳。
在她身後,秦伊人柳眉微蹙的望着她的背影,終於還是忍不住央求楚昔年:“楚哥,你和厲二爺關係很好”
楚昔年正專心的喫一根薯條,聞言點點頭:“年少的時候我們是死黨,你別看他那個人冷冰冰的,其實意外的挺念舊情。”
“那你能不能幫我問問,雲朵的親生母親是誰”
楚昔年嘴裏的薯條當即噎住,抱住可樂咕咚咚喝了幾大口。
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過後,他用見鬼的眼神痛心疾首的盯着秦伊人,迷人的桃花眼眨了眨:“你不會看上雲棠哥了吧天啊,我就知道不應該讓你看到他的你聽我說,雲棠哥什麼都好,不過絕對不適合談情說愛,我絕對比他適合你一千、不、一萬倍”
秦伊人一臉無語的幫他順氣,不得已低聲說:“我又不是瘋了,幹嘛挑難度那麼高的男人喜歡。我是說,你有沒有覺得,言夏夜和那個小男孩有點說不出的相像”
“相像具體是指哪裏”楚昔年狐疑的瞧着秦伊人,酸溜溜的說:“你沒聽到雲棠哥要結婚了我看那位正主,八成就是雲朵的親媽。”
“真的”
“那還能有假,我和你說,雲棠哥從十幾歲的時候就少年老成,江海明戀暗戀他的女人能從北城一直排到臨安,但是隻有一個女人成功給他生了孩子,這意味着什麼,不用我說你也清楚。”說到這,楚昔年不忘給予暗示:“所以說你肯定沒戲,白搭,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