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恆教授動了腦手術之後,時常出現反常的表現。
比如,那天她躺在牀上正在輸液,突然地就驚叫起來,胡亂地揮動着手臂,幾乎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
“你滾開!滾開!!你想幹嘛!!”
那時候,恆教授幾乎從牀上跳起來,手臂上的針管都被掙脫了。護士長見狀嚇得不輕,在外面的兩位保衛處工作人員聽到叫聲,急忙衝進觀察室——
只見,恆教授手指着大門口說:“他跑出去了,他是隱形人,你們看不見嗎?!”
“隱形人?”在場的人只覺得莫名其妙。
護士長一臉不相信地說:
“這是你的幻覺吧。你這幾天精神狀態不好,時常說夢話,你應該好好休息,別再胡思亂想了。”
恆教授反駁道:“剛纔我所見的真不是幻覺……我看見他,他……靠近的牀邊,拿着一個方盒儀器……在測試我的腦袋。”
護士長無奈嘆了口氣:“好好好,我們相信你,你別再亂動了,我還得給你重新打針……”
話畢,護士長換上新的一次性輸液器,重新爲恆麗雅進行靜脈注射。
爲了讓恆麗雅安定下來,值班醫生在液體里加了鎮靜劑。在鎮靜劑的作用下,恆教授很快安靜下來,進入了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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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恆教授大腦裏的控制器被取出,她的記憶在慢慢地恢復,大腦的腦能力在不斷地激發出來……塵封在大腦裏的往事也被一件件翻開……
這幾天,她的腦子裏反覆出現一個人——凱若特。
她開始記起……他們初次見面是在學校的教學大樓前的廣場,那天陽光明媚,凱若特一臉笑意地主動上前招呼她——“嗨,美女。”他攔住她的去路,又問,“你叫什麼?我們認識一下。”說着,凱若特把手伸了過來……
她看着凱若特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就來氣,以爲他伸手耍流氓,以極快的速度撇開了凱若特伸過來的手,並閃電般的一記直拳向凱若特的胸口打去。
凱若特的反映也極快,用雙臂擋住了打過來的拳頭,迅速化解了這一拳。她迅速打出左右勾拳,卻被凱若特輕鬆化解了。
她見狀改用更加急快的雙拳打去,凱若特左躲右閃反映極快,但只防御不進攻,騰挪站位極其到位,她雖然與凱若特一般高,但凱若特身材魁梧,手腳粗壯,她絲毫佔不到便宜。雙方你來我往戰了五六分鐘。
凱若特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卻惹惱了她,全力使出她的看家本領,費爾式掃堂腿。凱若特見狀,以更快的速度躲過,緊接着女孩又是飛身一腳狂掃而來,這時凱若特不退反進,一步上前,瞬間就摟住了她,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說:
“女孩子動手動腳的不好。”
凱若特這一摟不打緊,他的手摸到了她ng部最min感的地方。她象觸電一樣大叫起來。凱若特立刻意識到了,他真的耍流氓了,趕緊把手抽了回來。
她在大叫的同時重重地給了凱若特一記耳光。這回他不迴避了,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結結實實的捱了一下,他心愛的超炫墨鏡不知被打飛到哪裏去了。
“你這流氓!流氓!”她邊罵邊打,凱若特也不還手……
……
這段深刻的記憶畫面一顯現,便牢牢地印在了她的腦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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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麗雅捂住腦袋,試圖轉移注意力,腦子裏的畫面卻這時一轉,另一幅回憶的畫卷展開——
凱若特問:“你我從不打不相識到相愛,你後悔嗎?”
“後悔?”她望着深情地凱若特說,“我從不後悔。因爲我曾經轟轟烈烈地愛過我所愛之人。”
凱若特說:“我也不後悔。打從你一進入學校的那一天起,我就愛上你了。如果我們不去降龍山莊冒險,就不會遇到貝爾丹姑娘,就沒有那段婚姻插曲,那該多好呀。我的心裏永遠就裝着你一個人。”
她搖了搖頭,說:“現在我已經不在意了,丹妹妹也是個
好妹妹。不管有沒有她,今後我要誓死與你在一起。”
凱若特十分擔心地說:“畢業後,我們就要各分東西,見面的機會就少了。按照火星的法律,我們要走進婚姻的殿堂,還要等幾十年,挺漫長的……”
她打斷凱若特的話說:“只要我們雙方心裏都有彼此,幾十年又算什麼,就是幾百年我也可以等你。我們不去想今後怎樣,至少我們現在是相愛的。我想把這個幸福美好的時刻永遠留下,我要你像你父親那樣,給我寫一首詞作永久紀念。”
“好吧。”凱若特想了想,運用他的內功,用手指在所顯示的空氣牆幕上寫下了《傷離別》的一首填詞。
滿塔東風,
難掩風月,
長思憶,
兩相依,
莫負青春時節。
千般柔情,
難捨難結,
山無綠,
海無水,
方能與君訣別。
她看到此詞後,緊緊地抱住凱若特,那個感覺就好像她馬上要與凱若特訣別似的,她飽含深情地說:“山無綠,海無水,方能與君訣別。我們倆不會有訣別的那一天的,我們倆會永遠在一起!”
……
恆教授回憶起過去火星上的許許多多的情景,不禁喃喃自語:“凱若特、貝爾丹、凱若丹、凱若雅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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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觀察室裏已經夜深人靜了,恆麗雅感覺有人在輕輕地撫摸着她的手……她慢慢地睜開眼睛,站在病牀邊的人入了眼,這不就是在她的夢裏和回憶裏反覆出現的人?
恆麗雅不覺叫出聲來:
“凱若特?!……我不是在做夢吧?”
凱若特用手示意她說話小聲點,俯身輕輕地說:
“是的,我是凱若特,這不是做夢,我們真的又見面了……你的手術很成功,也終於擺脫了羅斯星人的控制,我很開心……你終於又想起我了。”
恆麗雅聽聞,不覺伸出了手來,兩人的雙手在漫長的尋找中終於緊緊地握在一起了……
恆教授流下了激動的眼淚,隨之緊緊抱住了凱若特……
她眼裏含着淚花,傾訴道:“我在被當作人質的日子裏,天天都在思念着你,那時我唯一的信念就是與你相見......只要能重逢,死了也值。”
凱若特悄聲地嘆息說:“哎,羅斯星人強大得令人害怕,我們的火星基地已經被毀了,我們的家沒了……我現在孤家寡人,要想東山再起重振火星時代的文明,看來是不可能了。”
恆麗雅緊握着凱若特的手,說:“別灰心,我們還有地星球作爲棲身之所。雖然地星球沒有火星時代文明發達,但我們有大腦,可以利用我們的智慧,幫助地星球人實現地星球人類的文明發展……我們要記住之前的經驗教訓,防止羅斯星人對地星球和地星球人的傷害,相信我們一定能夠……”
恆教授正說得起勁時,門口的保衛突然推門進來,問:
“什麼聲音?......恆教授你在跟誰說話?”
恆教授裝作被驚醒的樣子說:“啊,你在說什麼?”
保衛在屋裏走了一遍,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又來到恆教授的牀邊問:
“不對啊,恆教授,我明明聽到你剛纔在跟誰說話……”
恆教授很詫異地看着保衛,說:
“這房間裏沒人,我跟誰說話?我在做夢吧,是你產生幻覺了?這房間裏只有我一個人呀,連鬼都沒有。”
保衛沒發現異常,撓了撓頭,提醒恆教授:“雷處長安排我們在外面輪流守護,如果你遇到有不明身份的人闖進來時,請務必按下牀邊的按鈕,我們會立刻出現保護你的。”
恆麗雅點頭答應:“嗯。你們放心,有你們守着大門,沒人敢亂闖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