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她突然覺得有些奇怪，扇兒知道師父活了，好像不是那麼歡喜？
反而有些恐懼？
她疑惑地從窗戶往外看了一眼，看到她往外走去，腳步微微有些凝滯……
她皺了皺眉。
……
長老山上，塗山峻冷然看着白雲扇，不說話。
“神尊……”她的聲音微微顫抖。
“是你的主意還是桑寧的？”塗山峻問。
殺了“塗山峻”的，正是桑寧。
扇兒呼吸急促：“桑寧一直很想讓您回去……”
“看樣子你已經決定嫁給他了！”塗山峻說。
扇兒垂着眼，沉默了好一陣，聲音乾澀地說：“是。”
“神旨稍後就會到東羅國。”
扇兒詫異地看着他：“神尊不怪我嗎？”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塗山峻又說。“算是看在你跟青鸞過去的情分上。”
扇兒看着他，沒有說話。
“成親後，你最好勸着他些。少跟陵光、商稚之流來往。”
扇兒突然笑了一下：“是！”
“退下吧。”
扇兒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
塗山峻看透了她，看透了一切。
可是他饒了她。
並且仍然讓她嫁給桑寧。
還讓她勸他，不要跟陵光和商稚來往……
……
即便他要回去了，他還是在爲卓青鸞鋪後路。
他希望她能夠成爲青鸞迴歸蒼梧的助力吧？
扇兒突然想起初見桑淵的情形。
一襲白衣，全身上下再無半點多餘的東西，那般的美好，那般的……不染一絲塵埃。
全天底下所有美好的詞彙加起來，也不足以形容他淡淡勾脣的模樣……
奇蹟般地，她覺得自己的心靈受到了一種飽滿的衝擊，彷彿黯淡的人生也變得充滿希望起來。
後來很多年，就是那驚鴻一瞥，支撐着她經歷了靈符師修煉中的種種困難，成爲傲視整個大陸的超階靈符師。
她並沒有奢望什麼。
她就是一想起他來，便有種莫名的力量。
但是現在，當人有了慾望，那股力量，卻成了毀滅她的魔咒。
桑淵有多美好，她就被詛咒得越深，她無力逃脫……
扇兒突然笑了一下。
笑意卻不達眼底，如北荒大陸的極冰，冰寒徹骨，寸草不生……
……
青鸞的鳳翎釵，第一個血祭孔便是蕭衍。
第二個師父。
第三個是容音。
第四個她本來想加上小寶，奈何他的修爲仍然是個靈者，用不了。
後來第四個加了蕭媛。
第五個是姑姑。
第六個是沈綏。
剩下的，她想留給爹孃、大哥等人。
青鸞用鳳翎釵聯絡蕭衍，問他什麼時候來。
他說有時間再說。
然後切斷了。
於是青鸞一直等着蕭衍大駕光臨。
然而生日那天之後兩三天，她送走了姑姑，送走了師父，蕭衍卻一直沒有出現。
這天她實在憋不住了，一入夜就使勁的咬龍鱗。
蕭衍出現在她房間，問：“你老咬它做什麼？”
青鸞將龍鱗放回去：“無聊。”
“不是找我？”蕭衍面無表情地問。
青鸞果斷搖頭。
“那你繼續無聊吧，我先走了。”他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