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晴跟着宮沉上了車,宮沉沉默的開車,簡晴也不知道應該說一些什麼話題,只能轉首看着窗外。
漸漸的,簡晴發現外面的場景越來越熟悉,她便轉頭看着宮沉,似乎知道他要做什麼了。
隨即,她端正的坐着,直視着前方。
車子停在了道路旁,然後宮沉下車後站在了路邊看着一望無垠的大海。
“走吧。”宮沉淡淡道。
宮沉往前走着,簡晴跟着身後。
就這樣亦趨亦步,他們兩個人到了當初簡晴跳崖的地方,也是糾纏宮沉噩夢的地方。
好像一切都是從這裏開始,從這裏結束。
簡晴站在宮沉的身後,裙襬被海風吹得飛起,她壓着裙襬,不敢再靠近宮沉。
她覺得宮沉的幾步直徑之內,處處是禁地,讓宮沉被禁錮在了懸崖邊上。
“宮先生,你在幹什麼?”簡晴突然覺得很緊張。
宮沉站在那一動不動的,擡起了自己的阻止簡晴繼續靠近他。
“我想告訴我媽,宮梅死了。”
“宮先生,你媽媽會知道的。”簡晴不敢靠近他,深怕自己的靠近會讓宮沉作出什麼傻事來。
簡晴盯着宮沉,看着他修長的身影漸行漸遠,深怕他就這麼消失了。
“是的,她知道了,我站在這裏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迎面而來的海風帶着鹹溼的味道,吹起了宮沉的外套,卻將他的身形拉扯得更修長。
他側首看着簡晴的時候,陽光籠罩在他的臉頰上,泛起一層淡淡的金色,卻十分的柔和。
簡晴緩步向前兩步,心情卻顯得十分的緊張。
“宮沉,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
簡晴覺得心裏特別的難過,感覺宮沉現在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那個站在懸崖邊不動生死的小男孩的質問。
爲什麼最後受傷的都是最無辜的人呢?
簡晴有些無法呼吸,她不想宮沉這樣。
“我媽的確是知道了,但是……”宮沉盯着簡晴看了一眼,“但是我還欠你一條命對吧?”
“你,你說什麼?”
“你應該知道我最害怕什麼。”宮沉開口道。
“我……不,不需要了。”簡晴緊張的開口。
宮沉卻迎着太陽,張開了雙臂,整人都翻了下去。
簡晴呼吸一窒,快步上前趴在懸崖邊上。
“宮沉!”
她明白了宮沉當初站在這裏的感覺,恨不得自己也能跳下去。
她抓着邊的石塊,撐起了身體,朝着去海灘的地方跑去。
到了沙灘上,簡晴看着平靜的海面,爆發似的哭了出來。
“宮沉,宮沉……”
她衝進了海里,明明自己也害怕這海洋,但是這一刻都不重要了。
她拍
打着水面,雙臂用力的滑動着水面。
可是卻沒有任何人迴應她,她看着沒有任何動靜的大海,被海浪一掀,直接坐在了海水裏。
她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隨着海水來回的晃動着,她卻只能用力拍打着水面。
“宮沉!”
“大聲點!你知道的,只要你大聲喊我名字,我一定會回到你的身邊的。”
正前方突然傳來了宮沉的聲音,簡晴立即擡起頭看了過去。
簡晴看着宮沉喫力的劃出水面,然後雙雙腳像是被海洋裏什麼東西拽住了一樣,走路十分的用力。
簡晴顧不上那麼多,自己站了起來,向宮沉跑去,用力握住了宮沉向她伸出的。
結果兩個人都沒有站穩,一下子跌倒在海里。
宮沉爲了護住簡晴,雙用力的托住了簡晴,讓簡晴沒有嗆到海水。
宮沉摟着簡晴坐在海水裏大笑了起來。
簡晴卻用力的推了推他,憤怒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
“因爲你!”宮沉壓住了簡晴的雙肩。
簡晴推開他,奮力起身,想要逃離這裏。
宮沉也站了起來,從後面抱住了她。
“別走。”宮沉開口道,“我只想讓你知道,哪怕是你讓我還你一條命,我都是願意的,我只是逼不得已纔會做以前的決定。”
簡晴難以置信的盯着眼前的一切,沒想到宮沉居然在向自己解釋。
她以爲宮沉依舊是以自我爲心,依舊不願意向她說明白曾經發生的一切。
“我知道。”簡晴說道。
接着兩個人都沒有說是什麼話,而是互相攙扶着走到了岸邊。
兩個人疲倦的坐在了沙灘上,誰都沒有再開口。
正午的太陽越來越毒辣,很快身上的衣服就被吹的半乾了。
“還是很難接受?”宮沉瀟灑的脫掉了身上的外套,嘆了一口氣。
簡晴低下了頭,這是她第一次談到了那次調入海里的感覺。
“海里面
真的很涼。”她輕聲道,“也很黑,感覺自己好像快要被整個大海喫掉了一樣,我也很害怕。”
簡晴撐起了自己的身體,然後緩緩的想別處走去。
她身後的宮沉一動不動的看着海面。
“對不起。”
聽到宮沉道歉的時候,她還是楞了一下。
接着,簡晴說道:“走吧,不是還有事情沒有做完?”
宮沉看着漸漸走遠的簡晴,知道自己還是太着急了,便跟了上去。
“這只是個開始。”宮沉對簡晴大聲道。
簡晴穩住腳步,嘴角卻還是不自覺的露出了笑意。
如果宮沉重新追求她,她或許可以接受。
至少讓宮沉知道她不是以前那個揮揮就能到身邊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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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晴和宮沉回到了宮家,兩個人各自回房間換了乾淨的衣服,然後下了樓。
忠叔看他們是溼漉漉回來的,身上還帶着海水的味道,便給他們兩人一人煮了一碗薑茶。
“別感冒了,都喝一點。”忠叔解釋道。
“好,謝謝忠叔。”簡晴捧着碗笑了笑。
她和宮沉默默的喝着薑茶,誰也沒有將海邊的事情重新提起來。
卻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忠叔見狀立即走了出去。
隨即便把夏佑請了進來。
“夏少爺,你怎麼來了?葬禮結束了?”
“葬禮早就結束了,難不成還奢望尹家能留我們用晚餐嗎?我來這裏是因爲別的事情,我在葬禮上遇到了凌零,凌零讓我回來提醒一句,溫祥已經被撤訴回到了溫家。”
“什麼?這麼快?”簡晴有些坐不住了。
按照他們的計劃,溫祥起碼也要在裏面待一段時間。
沒想到還真的被溫祥想盡辦法脫困了。
簡晴看向了宮沉,此時宮沉的心裏一定很難受。
畢竟溫祥欺騙了宮沉的爸爸,還傷害了他的媽媽。
雖然真正的主謀宮梅已經伏法,但是溫祥這樣的小人還活着,的確讓人心裏不爽。
“不過,你們暫時別擔心,凌零說,溫祥現在和姜雲正在鬧,兩個人可能是要離婚分家了。”夏佑說道。
“離婚分家?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姜雲本來就是有野心的人,她要是離婚鐵了心要拿走溫家的財產,加上這次顧醫生同意給她補的,她想要另立門戶很簡單。”溫南枳說道。
“這一點不用擔心,溫祥是不可能讓姜雲離婚的,因爲一旦離婚對溫家的名聲也不好,加上分財產,溫祥怎麼可能讓一個女人拿走自己那麼多,所以姜雲受傷言翊補給她的根本就不夠她掀起什麼風浪。”
宮沉說得十分有把握,好像早就知道了會有這樣的結果。
“宮先生,聽你的意思,你和顧醫生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這樣的結局?”夏佑打道。
“要是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拉攏姜雲這樣的人?”宮沉淡定的喝了一口裏的薑茶。
簡晴盯着裏的薑茶,果然自己在算計上還是比不上宮沉。
宮沉和顧言翊會這麼輕而易舉的說要補一些利益給姜雲,想必也該知道要一口氣對付溫祥和宮梅是很難的。
最後極有可能只能其一個人對付另一個。
“聽宮先生這麼說我倒是放心了,不過我總覺得這次溫祥出來,一定不會這麼容易的放過大家,畢竟他的名譽可是受到了一定的影響,就連溫氏的生意都受到了影響,現在有了宮梅做替死鬼,他還怕什麼?”
夏佑說出了大家心裏的顧慮,這的確是一個不得不去多想的事情。
簡晴沒有開口,而是看着宮沉。
對付溫家,恐怕只有宮沉了。
“是人就不會沒有把柄,溫祥這樣的人更不可能沒有做錯過事情,凌零在溫家,暫時不用這麼擔心。”宮沉平靜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