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沉看着碎了一地的玉鐲碎片,即便是想修補起來,幾乎也不可能。
簡晴覺得腕一鬆,面前高挺的男人卻蹲了下去,一點一點的把那些碎片都撿在了心裏,哪怕是那些碎開的渣子,他都不放過。
簡晴的表情微微一僵,深吸一口氣才維持住此時的高傲。
林宛昕趴在地上拉着宮沉,瘋狂道:“你爲什麼這樣?爲什麼!她不是溫南枳!你的驕傲呢?你的冷漠呢?都是騙人的嗎?我纔是你的未婚妻!”
聽到未婚妻個字,簡晴微微揚起下巴,從宮沉的身邊跨了過去,直接走到了姜雲面前。
“溫夫人,好久不見。”
她刻意用好久不見這四個字,就是爲了震懾住此時的姜雲。
姜雲不知作何表情,剛要伸出,面前的簡晴卻把縮了回去,像是故意捉弄她一樣。
“你,你是……”
“簡晴,我是容夫人的親戚。”
簡晴的聲音故意擡高,就是爲了讓某些人也聽清楚而已。
與她背對背站着的宮沉,已經站了起來,心握緊,講那些碎片緊緊的嵌進皮肉裏,或許只有這樣纔會感受到溫南枳從懸崖上掉下去的絕望。
她不認他是應該的。
只要她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宮沉寬慰着自己,心底鬆了一口氣,卻還是隱隱泛着痛。
宮沉看着帶着笑容的簡晴在人羣裏打招呼,彷彿剛纔的那一幕對她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
顧言翊和夏佑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嚇住了,趁大家都去打聽簡晴的時候,走到了宮沉面前。
“宮沉,你沒事吧。”夏佑詢問道,“她,她真的是南枳嗎?”
“是。”宮沉肯定道。
“不是!”林宛昕張牙舞爪的衝到了宮沉的面前。
林宛昕握住宮沉的,想要掰開他的心,搶那個玉鐲。
對於林宛昕而言,玉鐲就像是宮太太的身份,是她一定要搶到的東西。
但是她一個女人的勁怎麼可能有宮沉大?
她越是搶,宮沉攥得就越緊,知道心的縫隙滲出了鮮血。
夏佑見狀,直接推開了林宛昕。
“你瘋夠了嗎?這麼多年了,你還嫌不夠丟人嗎?自導自演這麼多事情,要不是爸爸替你擋着,你丟人丟到太平洋去了,還好南枳完好無損的回來了,你也該自覺一點了吧?”
“爲什麼我要自覺?爲什麼?我難道做這麼多都不能感動宮沉你嗎?我是爲了你才變成這樣的,你難道不應該對我負責嗎?現在還有誰不知道我們兩個在一起?我們還有曦曦,溫南枳她也相信了!”
林宛昕不死心的低聲叫囂着,好像所有人都必須順應她的心意做事,纔是對得起她一樣。
“曦曦?你好意思說曦曦,曦曦根本就不是你的兒子,你真以爲我們傻嗎?”夏
佑隔離開林宛昕。
顧言翊看宮沉依舊無動於衷的盯着簡晴,便掏出了自己的帕攤開在他的面前。
“宮沉,你受傷了,你把打開,那些碎片放我帕子上也丟不了,這件事你不能上來就逼南枳接受。”
面對顧言翊的勸說,宮沉的才一點一點的鬆開。
顧言翊小心的把碎片挑出放在帕子上,還沒來得及替宮沉包紮,宮沉便搶過帕子,小心翼翼的將玉鐲碎片放進了口袋裏。
顧言翊看了微微嘆氣。
“我先出去。”宮沉準備離開大廳。
林宛昕見狀,便胡言亂語道:“宮沉,沒用的,她根本就不愛你了。既然你知道曦曦不是我的兒子,那你應該也猜到了曦曦是你和南枳的,是她不願意看到這個孩子,她說了一輩子都不想見到你,就連替你生孩子她都覺得噁心,她甚至讓容夫人把剛出生的孩子就扔在福利院門口,是我救了這個孩子,不信你可以去福利院查!”
既然溫南枳還敢回來,那就別怪她從作梗了,她不可能看着溫南枳又回到宮沉身邊,然後你儂我儂的。
她用了五年的時間,才一點一點的接近宮沉,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未婚妻的虛名,爲什麼溫南枳還要回來?
反正他們倆個已經誤會重重了,再多一個又如何?
宮沉聽了林宛昕的話,停下了腳步。
他看向了簡晴,那個對別人笑得溫柔的女人,居然說替他生孩子都覺得噁心。
對,是他活該。
可是宮曦是無辜的,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宮沉隱隱咬牙,離開了會場。
林宛昕看着宮沉的表情,冷笑一聲。
她還沒有輸。
溫南枳回來了又如何?
依舊不是她的對!
……
夏佑看林宛昕又在胡說八道,離間宮沉和溫南枳,上前就捂住她的嘴。
“你給我閉嘴!遲早有一天我會撕爛你這張嘴。”
“夏佑,你幹什麼!”夏紹禮會客後,看
到這一幕立即跑了過來。
“爸,南枳回來了。”夏佑指着簡晴的背影。
夏紹禮欣慰的看着簡晴,說道:“我知道了,剛纔上去想確認的,她不理我,也是我活該,不過她活着就好。”
“爸,你看哥他總是這麼對我,你也管管他。”林宛昕看到這些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簡晴身上,不由得憤怒起來。
“宛昕,你跟我去道歉,這個簡晴要是接受了你的道歉,或許就沒有那麼生氣了,爸爸也會在旁邊幫着你的。”夏紹禮拉着林宛昕。
林宛昕瞪圓了眼睛,甩開夏紹禮的,說道:“你瘋了吧?要我去給她道歉,她配嗎?我現在是宮沉的未婚妻,她算什麼東西?而且她自己也說了她根本就不是溫南枳,也就是你們一頭熱而已。”
“你說什麼!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我不可能同意你嫁給宮沉,而
且誰認你這個未婚妻了?我勸你好自爲之,你偏不聽,你以爲宮沉不直面回答,是默認了嗎?”
“難道不是嗎?”林宛昕確定道,“我說過沒有溫南枳的時候,我和宮沉的感情很好的。”
“那是因爲你冒充了南枳的身份,還說自己是宮沉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呢?”夏佑可笑道,“宮沉現在不否認,不是說想和你再續前緣,而是……”
夏佑沒有說清楚,等宮沉收拾林宛昕的時候,怕是林宛昕根本就招架不住。
牟足勁放大招纔是宮沉的本性,林宛昕連這個都不知道,居然還在這裏自以爲是。
林宛昕卻不喜歡聽這些。
“沒有這些身份,只要沒有溫南枳,宮沉還是會愛上我的。”
“愚蠢。”夏佑毫不客氣的點評。
夏紹禮也顯得特別的無奈,他似乎和林宛昕已經沒有什麼話能說通了。
這些年他只求林宛昕安分守己,別的都不敢多想,畢竟只剩下這麼一個女兒。
現在看到溫南枳回來了,夏紹禮這心又不由得開始愧疚起來。
“林宛昕,這是我作爲一個父親最後一次警告你,你如果還敢去打擾宮沉,我會第一時間發通告澄清你和宮沉的關係。”
“爸!你不是說要幫我嗎?”
“我沒有說過。”
“果然,簡晴不過是長得像溫南枳而已,她一來,你們這些私心都暴露出來了。之前還說爲我好?爲我好就替我趕走這個簡晴。”林宛昕指着簡晴。
剛好,簡晴也擡頭看向了林宛昕。
兩人相視一眼,簡晴從林宛昕的眼眸裏看到了着急。
這不就是她要達到的目的嗎?
越急越容易出錯。
……
宮沉走出了酒店,甩了甩心裏的血,結果越流越多。
他隨意的在西裝上擦了擦,然後盯着拇指上的戒指。
這是他和溫南枳的結婚戒指,是他父母留下來的。
他擦了擦戒指上的血跡,微微一怔。
隨即,他摩擦着戒指,脣角一勾。
不認識他?
摔鐲子,恩斷義絕?
溫南枳,你還是不夠狠。
想明白後,宮沉替自己點了一支菸,想要冷靜,卻還是止不住指間的顫抖。
連他都未曾想到過,有一天他會爲了一個女人彎腰低頭。
更沒有想到會爲了一個女人連在人前的平靜都難以維持,居然一個人躲在這裏激動的雙發顫。
溫南枳,這些你都得賠!
你給我等着!
給我生孩子噁心?那就多生幾個!
做了我宮沉的女人,就別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