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一點半,正是不夜城熱鬧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豪車停在了揮金如土的夜店門外。
賀蘭離戴着半張面具,身姿婀娜的下車,然後拉開了身側的車門。
下車的簡晴穿着黑色緞面的長旗袍,廣袖紗織的袖子隱約露着雪白的肌膚,立領的盤口上彆着一顆光澤的珍珠。
讓留着一頭烏黑長直髮的她比那些穿着暴露的人更加有神祕感。
她舉着遮蓋半張臉頰的面具,緩緩往前走去。
開叉的旗袍下,直勻稱的長腿如白藕一樣,粘着別人的目光。
夜店門外的大漢擡阻擋了簡晴和賀蘭離的去路。
賀蘭離拿出了名片,大漢看了一眼,立即微微低頭,替簡晴開道讓路。
大漢的指引下,簡晴和賀蘭離到了二樓的房間門外。
賀蘭離想要推門進去,簡晴擡阻止了,而是站在外面聽着裏面的男人高談闊論着。
“jane那個不要臉的女人,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佔了公司也就算了,現在居然商量着怎麼開除我?這個公司是我叔叔的,當初給他夫人已經讓我很不滿了,現在居然順位給了這麼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怎麼除都除不掉。”
這個男人是容夫人丈夫的親戚,凱斯。
在國外,任何一個人親戚都可以得到遺產,原本容夫人去世,這個男人最有可能得到遺產。
但是容夫人將所有的財產都交給了簡晴,這樣一來,這個凱斯便開始動了歪心思。
這些年沒有少給簡晴穿小鞋,要不是簡晴處處提防着,早就不知道被凱斯算計多少回了。
這次簡晴要回去,第一個要做的就是殺雞儆猴。
當年容夫人沒死,訓練她的時候,就說過了,女人要當家,怎麼做都會有男人不滿意,這個時候要麼狠,要麼就離開這個位置避免麻煩。
簡晴不是當年那個一心求息事寧人的溫南枳,誰要是敢犯她,她就會給他雙倍的痛苦。
“阿離,你在外面等我,不要讓人進來。”
“嗯,你小心一點。”賀蘭離叮囑道。
“沒事的,他動不了我。”
簡晴推門而入,裏面的笑聲在她進入時,戛然而止。
坐在間左右摟着金髮碧眼美女的凱斯突然站了起來,他指着簡晴,十分的不滿。
“你來幹什麼?不會是我的私生活你現在都要插了吧?”
“你的私事,我一點也不想插,不過……你要是用公款辦私事,我就要管一下。”簡晴放下面具,露出了一張冷淡的面容。
她的臉很容易騙人,乍一看就像是涉世未深的少女,帶着淡笑的時候,又像是溫柔體貼的女子,但是那雙眼睛卻含着超過年紀的算計和精明。
她也不想變成這樣的,是那些傷害她的人逼她成爲現在的模樣。
她看着面前的
凱斯,微微一笑,然後款款走了過去。
剛纔還和凱斯侃侃而談的幾個外國人,看到了簡晴,立即避讓開。
簡晴走到了凱斯的面前,拿出了包裏的辭職信,平整的攤放在他的面前。
“簽了,我不想廢話。”
“你敢這麼對我?憑什麼我要辭職,我做錯了什麼?”
“你虧空了一千萬美金,除去你私人的花費,還有剩下的是包養情婦和購買房子,我想這一點你老婆應該還不知道吧?你找了一個那麼兇悍的妻子,要是她知道了這一切,不知道會不會和你離婚,你應該知道在這裏離婚,你可輸不起。”
簡晴拿出了證據,威脅了起來。
凱斯眼底一片黑暗,以爲自己掩飾的很好,即便是簡晴發現,他也覺得簡晴會看在他的身份上也不會說什麼。
沒想到簡晴居然當着這些合作伙伴的面說了出來。
“你,你這個臭女人!”
“籤吧,我給你一點面子,不然很快全世界都會知道你挪用公款,婚內出軌,還有離婚後一無所有,不僅是朋友,合作者,就連老婆孩子也會離你而去。”簡晴指了指周圍的人。
這些人看上去都是衣冠禽獸,表面上阿諛奉承,實際上從這個門出去,明天就會把凱斯的醜事都抖出去。
“你威脅我?我就用了怎麼樣?你能拿我怎麼樣?”凱斯覺得自己被這麼一個小女生教訓沒有一絲面子,不由得擡高聲音。
“我再問你一遍,籤還是不籤?”簡晴笑容漸漸消失。
凱斯強硬的仰着頭,看着桌上的酒杯就想砸在簡晴身上。
簡晴一把扣住了凱斯腕上的痛處,將他的臂擰在了背後,然後另一隻用力的壓着他的腦袋砸在了面前的玻璃茶几上。
立即茶几變得四分五裂,血水也混着酒水滴滴答答的。
簡晴毫不在意的擡腳踩在他的腦袋上,露出了一整條白皙的腿。
“我說了,不要一而再再而的觸及我的底線,快籤。”
“你……你這個臭,臭婊……子,難
怪別人都說你是個黑寡婦!自己養個殘廢的男人在房子裏,還有臉說我!我不會放過你的!”凱斯嘶吼着。
但是他卻怎麼也動不了,看上去嬌小的女人,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居然讓他動彈不得,十分的沒有面子。
簡晴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面,這些年和她做生意的男人,要麼看不起她,要麼想佔她便宜。
開始賀蘭離會寸步不離的守着,但是沒有一年簡晴不知道被算計了多少次。
所以賀蘭離便開始訓練簡晴,各種防身術,各種分辨下藥與否的酒水,賀蘭離恨不得將自己所學的一切都交給簡晴。
所以現在,一般的男人根本不是簡晴的對。
“我用我自己的錢養男人,和你什麼關係?你侵犯的是大家的利益,我作爲管理者有權清理門戶。”
簡晴扔了一支
在凱斯的面前,凱斯沒辦法只能哆哆嗦嗦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簡晴這才鬆開他,收好辭職信後,她冷冷的掃了一眼周圍的人。
“你們有話要說?”
“沒有,簡總說了算。”他們奉承道。
簡晴知道自己今天這麼一鬧,明天所有人都該把黑寡婦個字掛在嘴邊了。
這個稱呼大概是從凱斯不知道哪裏知道了她房子裏有一個昏迷的男人開始的,凱斯想利用這一點編故事,嚇唬她。
就四處說她剋死了不知道多少男人,身邊唯一一個男人還是重度昏迷的,和她在一起的人都會像受了詛咒一樣。
雖說是先進的國外,不過不知道爲什麼總有一些人覺得這種話很可信。
好在,她無所謂。
畢竟曾經躺在房子裏的男人是肖澤,一個幫過她的人。
也是唯一一個知道林宛昕全部的男人。
她拍了拍身上的旗袍,戴着面具走了出去,然後將包交給了門口的賀蘭離。
“走吧。”
“簡晴!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凱斯在房間裏大喊着。
簡晴嘴角露出嘲諷的笑意,淡淡道:“沒用的東西。”
……
簡晴準備下樓的時候,與一個上樓的男人擦身而過。
等她站在轉角處的時候,上樓的那個男人立即大喊了一聲。
“南枳?”
這個名字很久沒有喊過她了,讓她一慌,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身後的男人匆忙的跑下來,站到了簡晴的面前。
賀蘭離擡阻擋男人繼續靠近。
簡晴趁着夜店裏的燈光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居然是秦桑。
他怎麼會在這裏?
“你認錯人了。”簡晴故作鎮定道。
“是嗎?”秦桑盯着溫南枳,“你,你能不能拿下面具給我看一下?我知道我很唐突,但是我覺得你真的很像一個人。”
“先生,你很沒有禮貌,抱歉,我不能答應。如果你覺得這樣就能在這種地方泡妞,你異想天開了,看來你這多情的毛病還沒治好,不怕自己老婆難過嗎?”
簡晴生氣的說了一句,然後帶着賀蘭離離開了夜店。
秦桑楞在原地,剛覺得自己有些冒犯的時候,突然覺得不對勁。
多情的毛病?
她怎麼知道他有老婆?
這個女人的聲音在這麼嘈雜的地方,他還是能分辨出一些熟悉感。
這不就是溫南枳的聲音嗎?
秦桑不由分說,立即匆匆忙忙的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