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離從容夫人的病房出來,便和查房的顧言翊迎面相行。
賀蘭離拉下了自己的帽子,然後左右看了看,直接鑽進了隔壁的病房,她站在玻璃門前,看着顧言翊從面前走過。
她的摸了摸面前的玻璃,好像自己觸摸到了顧言翊的臉頰一樣。
等他離開後,她才走出了病房,盯着顧言翊的背影。
賀蘭離看着一身白色的顧言翊,似乎連他臉上的笑容都變得蒼白了起來。
她貪婪的看着顧言翊的背影,直到顧言翊站在長廊突然停下了腳步。
她才意識到自己的目光過於的直白,她壓着帽子快速的離開,一刻都不敢停留。
“顧醫生,你怎麼了?是出什麼事情了嗎?你怎麼突然停下了?”身邊的小護士不明白的詢問顧言翊。
顧言翊立即回身,看到的卻是空蕩蕩的走廊。
“剛纔是不是有人在後面盯着我們?”顧言翊詢問道。
“沒有啊,顧醫生你是不是太累了?”小護士說道。
顧言翊只能苦笑着搖頭,或許是哪個病人的家屬吧。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副疑神疑鬼的樣子,但凡只要見到像賀蘭離的人,他都會忍不住駐足。
“沒事了。”顧言翊笑了笑,繼續向前走。
不,不對,剛纔的感覺很強烈,比任何一次都強烈。
小護士繼續說笑的時候,顧言翊再一次停下了腳步,立即轉身衝了出去。
他跑到了電梯的護士臺。
“剛纔是不是有個年輕的女人走過去?”
“顧醫生,我不確定是不是年輕的女人,她帶着帽子,一點都看不清臉,但是我從側面看到那個女人眼尾有道疤,像是小貓爪子似的。”小護士比劃了一下位置。
顧言翊心底微微一顫,像是抓住了希望的尾巴,他跑到電梯口去摁電梯,但還是晚了一步。
顧言翊不死心,又去了監控室,總算是找到了小護士說的女人。
“顧醫生,很奇怪,這個女人像是知道我們的監控位置似的,居然只有這麼兩個監控拍到了她,而且還沒有全臉,穿得這麼寬鬆也不能分辨出身形。”
“只有這些?”顧言翊不相信。
“顧醫生,真的只有這些了。”
顧言翊只能放棄,因爲面對一個沒有身形,沒有臉的女人,他也做不出任何判斷。
此時的顧言翊很沮喪,比任何時候都沮喪。
因爲他覺得這一次一定是個希望,可是他卻覺得自己不夠了解賀蘭離,他沒有辦法從臉蛋意外的地方去判斷眼前這個人是不是賀蘭離。
“阿離,我不相信你死了,但是如果過你活着,爲什麼不願意來找我?”
顧言翊自言自語離開了監控室,回到辦公室發現宮沉在等他,他只能調整心態
,與宮沉商量如何救溫南枳。
……
顧言翊倒了一杯水給宮沉,宮沉眼下的黑青可以看出,他根本沒有睡覺。
失去了溫南枳,宮沉好像舊病復發的病人一樣,渾身的氣息都猶如以前一樣,暴虐血腥。
甚至從宮沉的身上找不出一刻的平靜。
“宮沉,你突然找我,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尹彧找我了,但是要求我一個人去見他。”宮沉拿出了。
顧言翊看着上面的消息。
“宮沉,不可以,這明顯是個陷阱。”
“我知道,但是我不去又能如何?難道叫我等南枳的屍體,或者……身體的某個部分?尹彧做得出來的。”宮沉陷入了艱難之,“我來找你,只是想告訴你,如果我出事了,幫我照顧好南枳。”
“這些話你對着我能說,爲什麼對着南枳說就那麼難?南枳纔是那個對你奮不顧身的人。”顧言翊拒絕了宮沉的要求。
“如果還有會,我一定會說的。”宮沉轉動着自己的戒指。
“宮沉不要發傻,我不會讓你出事的。”顧言翊鄭重開口。
“我已經把我要說的說完了,你只要記着就好。”
像是交代後事一樣,宮沉起身準備離開。
“宮沉,我想勸你一句,如果這次事情能平安度過,我希望你放棄報仇這件事,不然南枳身上這樣的事情會不斷髮生,你以前的,現在的,所有的仇人都會對付南枳。”
“我……”
“你會保護她對嗎?你不太瞭解南枳,她最大的心願就是不成爲你的累贅,她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堅強,說明她還是會替你完成你所有的心願,包括報仇。”顧言翊一針見血。
宮沉陷入了沉默,因爲他知道顧言翊說的都是真的。
從溫南枳在自己身上留下紋身開始,她似乎就在表明決心。
可是宮沉現在回想起來,最後一次和溫南枳坐在一起說話,卻是在吵架,甚至在質疑她。
“我要她回來。”宮沉堅定道。
顧言翊知道自己
勸不回宮沉的決定,他只能點頭。
“好,宮沉,我記住了你的話,不過你要是真的一個人去,也不能一點準備都沒有,你必須告訴我。”
“知道了。”
宮沉又一次低頭看着上的紅玉髓串,然後擡起放在了脣邊,上面除了自己的氣息之外,還縈繞着溫南枳的甜香。
就好像溫南枳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
南枳,一定要等我來救你。
哪怕最後,你還是恨我,你也一定要活下去。
……
溫南枳渾身一抽搐,頭疼欲裂的醒了過來,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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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只知道自己被人從容夫人家迷暈帶走了。
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囂張?
她醒來的時候,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的雙居然被細小的鐵鏈鎖住了,鐵鏈的另一端連着一根柱子。
這個房間窗戶都被釘死了,完全看不見外面,像是專門用來關押人的。
溫南枳環顧四周,發現她的對面還躺着一個人,她快步靠近,卻因爲鐵鏈的長度不夠只能站在一米之外看着地上的人。
“林宛昕!”她只敢小聲的喊着。
林宛昕睜開眼睛,撐起了身體,她目不轉睛的看着溫南枳。
溫南枳立即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這裏?”
“這……發生什麼事情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林宛昕捂着頭,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林宛昕一看到自己上的鐵鏈,立即用力的掙扎了起來。
“是不是你的禍?”林宛昕責備道。
“我?”
溫南枳盯着林宛昕,表示懷疑,如果是因爲她,完全沒必要抓林宛昕。
周圍的人應該都知道她和林宛昕不和。
林宛昕突然目光閃躲,問道:“溫南枳,你盯着我幹什麼?”
“你身上的傷處理過了?”溫南枳看到了林宛昕臉頰上的傷口像是抹了一層藥膏。
這些人既然不顧一切的抓了她們,又把林宛昕弄成了這副狼狽的樣子,完全沒必要管她的傷口才對。
林宛昕立即擡頭捂着自己的臉頰,心虛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溫南枳小心翼翼問道:“林宛昕,是你抓我來的嗎?”
她不過是試探的問了一句話,卻看到林宛昕雙一鬆,解開了自己的鐵鏈,然後撩了一下自己的頭髮。
“溫南枳,現在的你還真的讓我刮目相看,你說你要是和以前一樣有什麼不好?乖乖的做個玩偶,或許像你這麼無的人,宮沉很快就會覺得無聊了,可是你偏偏要去喜歡宮沉,還要和我搶所有的東西,我怎麼可能留你?”
溫南枳看着如此面目猙獰的林宛昕,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林宛昕,我們是親姐妹,難道你忘記了?即便是夏紹禮給了我一些東西,可是他偏袒的依舊是你,難道你這樣做,不怕他心寒嗎?”
“心寒?真正心寒的人是我,你知道他的遺囑寫得什麼東西嗎?他給我的拿點東西,都及不上你和夏佑的一半,他的偏袒有什麼用?”林宛昕咬牙切齒道。
“難道你討好夏紹禮就是爲了這些東西嗎?”
如果是,那林宛昕真的太可怕了。
“這些本來就是夏紹禮欠我的,憑什麼要和你分?我從小就討厭你!最好連你一起消失了。”林宛昕冷笑一聲,看着門說道,“還不進來,在外面也聽夠了吧?”
溫南枳聽聞,立馬看着那道鎖上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