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頭行動的顧言翊來到了夏家,開門的卻是和夢姨一起走出來的林宛昕。
“顧少爺,你是找先生嗎?他不在家。”
“不用,我找夏佑。”顧言翊說道。
“好,少爺在樓上,我帶你去。”夢姨客氣道。
“等一下,顧言翊你來我夏家做什麼?”林宛昕推開夢姨,“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可不會開門的,這裏是夏家,不是你顧家,可以隨意進出。”
“宛昕小姐,你這是幹什麼?顧少爺和宮先生來,先生和夏佑少爺都是同意的。”夢姨不悅道。
“夢姨,你只是管家而已,什麼時候家裏進什麼人我都不能管了?你真以爲自己幫了溫南枳就得道昇天了?你看清楚現在夏家的大小姐是我!”
林宛昕在夏家真的是受夠了,她好不容易纔得到首肯進入了夏氏,卻因爲尹彧那一場爆炸,把她和夏紹禮之間的隔閡炸了出來。
夏紹禮現在對她有些冷淡,說是讓她好好反省,事實上就是一門心思的想着怎麼讓溫南枳認可他。
溫南枳到底有什麼好的,需要這麼多人呵護着。
她也是夏家的人,憑什麼她這個大小姐要排在後面?
夢姨被林宛昕推搡了一把,差點沒站穩。
“宛昕小姐,你的確是夏家的大小姐,但是夏家現在不是大小姐做主,上面還有先生和大少爺,我也的確只是管家,所以抱歉,我的工資是先生給的,先生既然交代了,我就只能照辦,你要是不舒服,自己去找先生。”
夢姨指揮家裏的傭人給顧言翊開了門。
林宛昕看着這一幕,嘴上說不允許,可是這家裏的傭人都聽夢姨的,氣得她臉都擰巴了。
“顧少爺,你跟我來,我帶你上樓。”夢姨又恢復成了客氣有禮的管家,在前面帶路。
顧言翊不理會林宛昕,直接跟着夢姨進門然後上樓,去了夏佑的書房。
……
夏佑正在處理公事突發的事情,看到顧言翊就隨意打了一聲招呼。
“顧醫生,你怎麼來了?隨便坐,我這裏處理好了就行了。”
“估計等不了了,我現在有意見非常緊急的事情需要你幫忙。”
顧言翊坐都不坐,直接走到了夏佑面前。
夏佑笑了笑,盯着顧言翊:“你別嚇我呀,什麼時候把你臉嚇得都和衣裳一個顏色了。”
“南枳和凌零被尹彧帶走了。”
“什麼!”夏佑這下也臉色蒼白,“尹彧竟然敢動我夏家的人?”
夏佑來不及聽顧言翊解釋那麼多,趕緊打電話給夏紹禮。
夏紹禮聽聞,斬釘截鐵的告訴夏佑:“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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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爸,這件事你可得給南枳一個公道,我就不相信宮梅會猜不出南枳的身份,尹彧敢這麼做,要是沒有宮梅的首肯,這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了,不管是宮梅同意的還是尹彧擅作主張,你們都先別亂!”夏紹禮冷靜開口,聲音卻突然放低,“夏佑,宛昕知道這件事嗎?宛昕和尹彧一家子走得太近了,你別讓她知道,去看着她,我馬上到。”
“爸,你要是不說,我都給忘記了。”
夏佑掛了電話,示意顧言翊稍安勿躁,自己趕緊衝出去找林宛昕。
免得林宛昕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夏佑一拉開門就看到林宛昕身子前傾,耳朵貼着門,標準的偷聽姿勢。
“我說你今天怎麼這麼安靜,原來在這裏聽牆角。”
林宛昕見狀,想要跑,卻被夏佑抓了一個正着。
“你幹什麼!”林宛昕被夏佑拽着一路拖下了樓。
顧言翊跟在身後,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剛纔差一點掉以輕心了,居然把林宛昕這禍害給忘記了。
……
林宛昕在客廳還沒站穩,夏紹禮就回來了,步履匆忙,臉上都覆着一層冷汗,可見他對溫南枳有多着急。
“顧醫生,我就不和你寒暄了,現在如何了?”夏紹禮連禮節都顧不上。
“不知道,只知道尹彧和柳白薇勾結,宮沉已經去調查他們可能被關在哪裏,宮沉讓我來通知兩位,是因爲對方是宮梅一家子,或許他們會忌憚夏家的身份。”
顧言翊將宮沉的兩準備告訴了夏紹禮。
夏紹禮連連點頭,回答道:“是,是,應該這麼做,我這就打電話給宮梅,好好問問她怎麼管教孩子的。”
“等一下!爸,你不能這麼做,你這樣是打草驚蛇。”林宛昕上前阻止夏紹禮。
溫南枳被抓了?
這麼好的會,她憑什麼要放棄?
居然還想利用夏家救溫南枳,這豈不是告訴全世界溫南枳和夏家有什麼關聯?
是溫南枳自己說的,她不願意來夏家,那何必讓夏紹禮貼着她?
“宛昕,你這是幹什麼?”夏紹禮想推開林宛昕。
林宛昕卻義正言辭道:“爸,你別忘了,南枳說了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身世,你要是打電話給宮梅,她必然會知道,那豈不是害了南枳?”
“夏總,這一點,你放心,我們猜測宮梅已經知道了溫南枳的身份。”顧言翊不悅的掃了一眼林宛昕。
夏佑也上前道:“什麼知不知道?南枳本來就是我夏家的人,要是我們不救她,她真的出事了,守住這個祕密有什麼意思嗎?還是說林宛昕你有更好的辦法救南枳?”
“我……”林宛昕語塞,
卻怨恨的盯着夏佑和顧言翊。
這兩個處處和自己唱反調的人,真的是礙人眼。
幾人僵持的時候,門外響起了高跟鞋進入的聲音。
“林宛昕,我也想知道你打算怎麼救南枳?”
清冷的聲音在衆人身後響起,大家聞聲看去,發現夢姨爲難的走在前面,身後跟了兩個女人。
夢姨解釋道:“先生,您看誰來了?”
夏紹禮盯着來的女人,那張臉讓他渾身上下的毛孔不由得跟着收縮起來。
“素,素桐!”
“夏紹禮,你有什麼資格喊素桐的名字?”女人的聲音卻異常的發冷,對夏紹禮的怨恨尤爲的明顯。
“不,不,你不是素桐。”夏紹禮立即自我否定。
女人不說話,看了看身後的助,助伸出脫下了她的外套。
外套下清瘦的身軀裹着一件盤口封領的長褂裙,斜襟的盤口上都綴着碎玉,腳底一雙深藍的絲絨矮跟鞋,長髮整齊的束在腦後,一絲不亂。
而在這快春天的天氣裏,這個女人裏卻捧着一個鑲嵌狻猊的暖爐,看上去十足民國大太太的風範。
雖然年紀四十多歲了,但是臉上卻保養的出奇白皙,紅脣一點勾勒,讓她整個人都帶着一種清雅卻又不易接近的氣質。
“我的確不是簡素桐,簡素桐已經被你害死了,這麼快就忘了?”
“你……你到底是誰?”夏紹禮結巴的問道。
“你說呢?”女人斜眸凝視,上卻玩着那精緻的暖爐。
身後的助理上前,解釋道:“容夫人這次來是幫助你們救溫南枳和凌零的,並非來搗亂。”
夏紹禮重複道:“容夫人?你,你難道是……簡秀容?素桐的妹妹?”
“夏紹禮原來你還知道我這個人的存在,當年你帶走我姐姐,說好了會給她一個好歸宿的,結果呢?讓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死在外面,因爲害怕給家裏摸黑,懷着孕帶着孩子都不敢回來,你知道我們家有多恨你嗎!”
容夫人責備的盯着夏紹禮。
“你以爲這世上就你一個人找了我姐姐和孩子二十多年嗎?我父母一直堅信姐姐還活着,知道她死了,便跟着去了,死前都不安穩,你知道這種痛苦嗎?都是你這個自以爲是的男人!你要是明知道反抗不了家裏,何必要對我姐姐畫餅充飢!她傻,你狠!”
夏紹禮步子一軟,身體都往後靠了一些。
容夫人卻仰着修長的脖子,繼續道:“我不想和你廢話,南枳這次要是出事了,你也別想好過!”
“秀容,我……”夏紹禮自知理虧道。
“別喊我名字,你不配!”
“對不起,容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