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昕走馬上任的事情立即傳到了溫南枳和宮沉的耳朵裏。
她要在夏氏做事,和他們其實關係不大。
關鍵是,林宛昕故意參與了宮沉和夏氏的合作計劃。
主導是夏佑,輔助一下子變成了林宛昕。
溫南枳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覺得詫異,林宛昕到底是怎麼說服夏紹禮的?
金望擔憂道:“看來夏先生對這個女兒已經到溺愛的地步了,畢竟失散了二十幾年,本來兩個女兒,現在就剩下這麼一個了,肯定會放縱,不知道林宛昕在這次合作案裏會是什麼角色。”
“不管是是什麼角色,合作必須成功,我和夏佑已經談妥了百分之八十,剩下的事情只不過是合約的擬定。宮梅肯定是聽到了這個風聲,才匆匆忙忙的趕回來的。”
宮沉真的是耳聽八方,宮梅回國誰也沒驚動,他就已經知道宮梅回國的目的了。
“宮梅回來也就罷了,這次連尹彧都回來了,他可是……”金望看了看宮沉。
宮沉聽到這個名字,臉色變得十分的可怕,山風欲來,還是十二級颱風的節奏。
金望自動扇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子,小聲道:“尹彧回來任職,還特意叫人送了請帖過來,去,還是……不去?”
“去。”宮沉幾乎是咬着後槽牙應下的。
溫南枳坐在她專屬的小辦公桌上,敲着字,擡頭看了看宮沉。
尹彧?
沒聽過。
尹子衿的哥哥嗎?
尹子衿那麼喜歡宮沉,尹彧總不至於不喜歡宮沉吧?
但是看宮沉的臉色,這兩人一定是有過節的,那張請帖都被宮沉盯得快要焚燒起來了。
尹彧這兩個字絕對是雷區。
“溫南枳不用去了。”宮沉收好請帖,說了一句。
“我……好吧。”
爲什麼啊?
爲什麼她不能去?請帖上面不是寫了攜家眷嗎?
金望衝着溫南枳使了眼色,示意溫南枳別問那麼多。
溫南枳只能乖乖的繼續低頭輸件,她每天的工作就像是打字員,把那些件歸類歸檔,然後……沒了。
似乎什麼事情都沒參與。
“我不去,那我能參與這次的合作嗎?”溫南枳問道。
“爲什麼?”宮沉刻意幫她減輕了工作,怎麼她還沒事找事做?
“之前那個部門,我還能學到東西,來了這裏,好像光拿工資不做事一樣,祕書應該不止這些吧?”
“好。”宮沉忘了溫南枳一眼,覺得她面色柔和,像是一道光照着自己,頓時尹彧這個人的存在便沒有那麼重要了。
但是他還是不想讓溫南枳見到尹彧,最好一輩子都見不到。
……
溫南枳正沉浸在能參與工作的喜悅,辦公室響起敲門聲。
“我去開門。”她歡快的跑去開門。
一見門外的人,她有些猶豫要不要放人進來。
“南枳,是我。”尹子衿盯着溫南枳。
溫南枳尷尬的笑了笑,問道:“子衿,你有什麼事嗎?宮先生他和金助理在……”
“你讓我進去。”尹子衿突然推開溫南枳,衝了進去。
尹子衿跑到了宮沉面前,什麼話都沒有說,就哭了起來。
“宮沉哥哥,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怎麼是你?有事嗎?”宮沉不耐煩的掃了一眼尹子衿。
溫南枳上前當着尹子衿,深怕她作出什麼舉動,讓宮沉不快,宮沉可沒有憐香惜玉的覺悟。
“宮沉哥哥,我知道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但是我是無辜的,所以我哥一回來,我就來通知你,你一定要小心他。”
“我已經知道了。”宮沉冷漠道,“不過,我爲什麼要小心他?他是他,我是我。”
“可是他以前……”
“尹子衿,我不想把話說得太難聽,所以請你立即離開這裏。”宮沉漆黑的眼眸已經泛起了寒光。
尹子衿退縮着,看似天真無邪,可是她眼還是含着目的,嘴角動了動。
“宮沉哥哥,我是真的想對你好。”
“你喜歡我?”宮沉直截了當道。
溫南枳都大喫一驚,這問的是不是太直接了。
“我……”尹子衿偷偷摸摸的看了看溫南枳,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
溫南枳捏了捏自己的裙襬。
她這還在這裏呀,尹子衿再怎麼敢愛敢恨,也顧及一下她的面子呀。
她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宮太太。
“你以爲化解了我和你媽媽之間的仇恨,就能嫁給我了?就像你媽不擇段也想嫁給我爸一樣?真可惜,你執迷不悟的話,你的下場不會比你媽好多少的。”
宮沉側着身體,一握着件,一敲擊着桌面,完全不在意眼前的尹子衿。
尹子衿委屈道:“可是我……”
“你雖然對
我說什麼都沒有做過,但是旁觀就是傷害,別覺得自己是無辜的。”宮沉面無表情道。
“可是我那時候還小,我真的……”
“滾。”宮沉冷眼掃了一眼尹子衿。
尹子衿抹了抹眼淚,低聲道:“宮沉哥哥,我真的喜歡你。從那個時候就喜歡了。”
宮沉卻只是冷笑了一聲。
尹子衿的喜歡他一點也不在乎,在他心裏廉價的比大街上任何一個人對他說這句話都要廉價。
冷漠的旁觀,事後的安慰,真的以爲自己是聖女嗎?
怕就是怕,別找那麼多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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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溫南枳覺得這辦公室的溫度有些冷,尹子衿看了看她便跑了。
至今溫南枳都不明白,尹子衿跑過來的目的是什麼。
只是覺得尹子衿還怪可憐的。
不過宮梅喜歡宮沉父親這件事,還是讓溫南枳震驚了。
她輕觸指上的戒指,這才反應過來,宮梅指上也有一枚類似的戒指,這戒指象徵宮家女主人的地位。
宮梅自己戴這樣一枚戒指,意思恐怕昭然若揭了。
難怪宮梅不喜歡宮沉。
金望看宮沉墜下了眼皮,眉頭上像是壓了千斤重。
“南枳小姐,你陪我去拿一下往年類似資料吧。”
“好。”
溫南枳覺得宮沉現在似乎需要獨處一下。
……
溫南枳和金望走出辦公室後,金望深吸一口氣。
“南枳小姐,是不是覺得宮先生對尹小姐太無情了?或者說尹小姐太可憐了?”
“我……有點吧,畢竟她也是好心的。就是……她要不說喜歡宮先生,或許我還能再同情她一點。”溫南枳不快道。
金望淡淡一笑,語氣卻依舊有些沉重:“可憐嗎?不可憐,她來這裏通風報信,說的卻是大家知道的消息,她只是想讓宮先生知道她是善良的,和她媽媽還有哥哥不一樣,其實都是一樣的。”
“什麼?”溫南枳不明白的看着金望。
“看似無心,其實是她的習慣,就像……冷漠的旁觀者看着別人被欺負被毆打,明明可以救,卻覺得自己沒有動就沒有錯,事後還要在別人面前哭訴自己的不忍和無奈,一次兩次,次四次,時間久了,就是傷害。”
“宮梅和尹彧對宮先生不好對嗎?”溫南枳明白了金望的意思。
“很不好。尹子衿就是那個躲在角落裏默默看着的人,不求情,不說話,不作爲,只是把委屈的眼淚留給了宮先生,你覺得宮先生會喜歡她嗎?這種馬後炮的事情,她做慣了。”
“那……”溫南枳想問宮沉在宮梅下到底發生過什麼。
金望卻比了一個食指,噓了一聲。
溫南枳其實也被溫允柔和錢慧茹欺負過,但是看宮沉的表情,似乎比她還要嚴重一些。
不知道也好,免得揭開宮沉的傷疤。
“金助理,我真的不能去宴會嗎?”
“南枳小姐,宮先生這麼做,也是不想你知道太多,尹彧那個人和他媽一樣。”金望搖搖頭。
溫南枳只能妥協,可是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她感覺尹子衿這麼一鬧,宮沉整個人都像是被包裹進了自己的空間裏,沉悶的顯得他有些頹廢。
這樣的宮沉如果真的去見和宮梅一樣陰險的尹彧,勝算似乎不太大。
什麼傷,會讓宮沉意志這麼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