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南枳察覺到林宛昕的目光後,第一時間就想拉着宮沉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宮沉護着溫南枳,走到了夏紹禮面前。
“夏叔叔,既然沒什麼事情了,那我們就先走了,今天的事情我理解你的心情,我是不會向外透露一個字的。告辭。”
“等一下。”夏紹禮立即擡阻止宮沉的離去。
溫南枳屏息凝視,心口的不安也越來越明顯。
她明知道自己不應該去揣測夏家一家的傷心心思,但是看到林宛昕脣角的笑意,她還是不由得窒息。
明明這麼難過的事情,爲什麼林宛昕還能笑出來?
“請問還有什麼事情嗎?”宮沉已經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
“這……”夏紹禮猶豫了一下,才淡淡道,“宮沉,我找了你來,其實是爲了宛昕復職的事情,她和我解釋了前因後果,我覺得從宮氏被開除實在是難聽了,想先讓她回去,等時恰到好處,再由她自己辭職,就當給我幾分薄面。”
溫南枳一聽立即握緊了宮沉的,她就知道林宛昕一定會用夏紹禮的身份壓制宮沉。
宮沉微微蹙眉,他最討厭別人來插他的事情。
林宛昕以爲自己身份不一樣,對宮沉的價值也不一樣了,至少她現在比沒人要的溫南枳要昂貴多了。
“宮沉,我……”林宛昕羞答答的看着宮沉。
“很抱歉,恕難從命。”宮沉絕情的拒絕了。
林宛昕面色僵硬,難以置信的看着宮沉。
“爲,爲什麼?”林宛昕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十足被拋棄的女人一般,“外面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宮沉你的祕書,如果我突然之間被辭退,他們還以爲我貪慕虛榮離開宮氏,讓別人怎麼看宮氏?怎麼看我?又怎麼看我爸爸?”
“宮沉,我知道很爲難,但是剛纔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我不把你當外人了,我也相信你說的不會向外透露的承諾,所以能否賣我一個情面,他日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開口。”
夏紹禮很爲難,但是爲了自己的女兒,他鮮少的連情面都放在了明面上講。
溫南枳也看到了宮沉的遲疑。
都是生意人,很明白想夏紹禮這種想巴結都巴結不上的人嘴裏的情到底多貴重。
夏紹禮說日後會幫宮沉,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抱歉……”宮沉眼眸一沉,壓迫之下依舊堅持自己的決定。
他要是真的答應了,溫南枳心裏怕是又要胡思亂想了。
“好。”溫南枳大聲道,幾乎壓過了宮沉婉拒的聲調,“夏先生,宮先生同意了,你們說的其實也有道理,突然之間讓林宛昕離開的確會引人猜測,但是如果她以夏家大小姐的身份一直留在宮氏也很不妥當,畢竟之前已經有些流言蜚語,這樣對她也不好,對夏家也不好,不如就個月爲期,不長不短,也不容易讓人懷疑?”
“是,就個月,到時候讓
林宛昕自己辭職,絕對不會有人說她不負責任和愛慕虛榮,也不會有人說宮氏逼她離開。”夏佑趕忙站出來幫溫南枳說話。
“不行!爲什麼要定期限?”林宛昕怨恨的看着溫南枳,“南枳,你是在怕我什麼嗎?”
“林宛昕,你別讓爸丟人!他這輩子都不求人,居然爲了你還要求人,爸自己欠你的,我可不欠你的,我爲了我夏家着想,這件事只能這麼辦!這也是最大的期限。”夏佑訓斥林宛昕。
林宛昕剛想求救夏紹禮。
沒想到夏紹禮也點了點頭同意了溫南枳的提議。
“宮太太很大度,我在這裏謝謝了,宛昕這件事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夏紹禮說話算數,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提出來。”
宮沉的臉卻黑氣沉沉的,話都不回夏紹禮的,直接拉着溫南枳離開了書房。
……
溫南枳見外面依舊熱鬧,便深吸一口氣,微微擡卻發現宮沉的臉色依舊難看。
“宮先生,你生氣了?我只是……”
“你想幫我?”
宮沉就不明白她爲什麼不能爲自己多想一點?
知不知道踹走林宛昕對她而言是多麼慶幸的一件事。
之前還誇她總算是聰明一些了,沒想到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犯傻。
“我看你猶豫了,應該也挺看重夏先生的,個月的時間而已,很快的,關鍵是這麼大情面,花錢買都買不回來,以後,萬一你需要呢?”
溫南枳悶頭解釋着,腳下的步子一點不落的跟着宮沉走。
等她擡頭才發現,她都離開了夏家的大廳,站在門外了。
夏風一吹,她縮了一下。
宮沉這才停下腳步,臉色雖然難看,卻解下了外套給她披着。
“宮先生……”
“別喊我!”宮沉繼續生悶氣。
溫南枳要是要錢,要珠寶,都沒關係。
但是她這些都不要,還一味的付出那些看不見卻又能融化人心的東西,
讓習慣了冷暖自知的宮沉有些不適應。
他以爲溫南枳留在身邊,就像是留下了一劑助他安眠的良藥一樣簡單。
卻沒想到藥下了肚子,會融進骨血裏面,和自己剝離不開。
這劑良藥如今不再想助他安眠那麼簡單,她居然想救他。
救他於黑暗謎巢。
“宮先生。”
溫南枳柔聲細語的調子比她唱歌更好聽,喊他名字的時候婉轉上揚,帶着莫名的情感。
宮沉停步,轉身看着身後睜着一雙純淨雙眸盯着自己的溫南枳。
她居然還笑得出來。
“回家吧。”宮沉所有的陰沉怪脾氣都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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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回家。”
溫南枳拉緊身上的外套快步跟上宮沉的腳步,站在他身側的時候,也不再緊張害怕,反倒是囉囉嗦嗦的開始說一些家長裏短的話。
宮沉不言,聽得卻很仔細。
小時候,他爸媽似乎也這樣,一個話多,一個善於傾聽,不在於說什麼,而是那個氛圍。
他以爲自己丟了一個家,已經被判終身孤獨了,沒想到……
老天補給他一個溫南枳。
……
隔天早上,溫南枳迷迷糊糊的起牀,看了看時間,她都起晚了半個小時。
她拉開腰間的,自己揉了揉腰。
心裏嘆氣,她表現還不夠好嗎?
爲什麼懲罰和獎賞都是同樣的事情?
“再睡一會兒。”宮沉迷糊一句。
“我要遲到了。”溫南枳小心下牀,叮囑道,“宮先生,你也起牀吧,你也要遲到了,昨天金助理還提醒你今天要開早會。”
溫南枳可不敢去招惹有起牀氣的人,提醒一句就自己洗漱換衣服下樓了。
還是忠叔貼心,看她起晚了,都幫她把早餐打包好了。
“凌零的也在裏面,你們倆去了就趁熱喫。”
“謝謝忠叔。”
溫南枳深吸一口氣,心情真好。
就是一出門就差點撞了進門的林宛昕,感覺這一天都像是要被下了降頭一樣。
“林祕書?你怎麼來了?”
“既然恢復職位了,自然要盡職,怎麼你還是一個人上班?要不要等等宮先生?”林宛昕譏笑一聲。
這麼久了兩個人還是分開做事,看來一點進展都沒有。
“不用了,我比宮先生早,就不耽誤你們了,你等吧。”溫南枳滿不在乎的向外走去。
林宛昕沒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表情,一把扯住了溫南枳。
“跑什麼?難道一點都不擔心我和宮先生……”
“爲什麼要擔心?”溫南枳知道林宛昕就是想看她心情鬱悶,所以她乾脆笑了笑,“你復職,宮先生自己都不同意,還是我同意的,我要是再多此一舉,豈不是顯得不相信宮先生?或者說……林祕書,你太自信?”
溫南枳昨晚上可是問過賀蘭離,賀蘭離就告訴她要想氣死林宛昕,那就要越滿不在乎的說話。
完全不把林宛昕放在眼裏,林宛昕能氣得眉毛都飛起來。
看來還是真的。
“南枳小姐,請上車。”李飛站在門口標準的姿勢請溫南枳出門。
溫南枳對着林宛昕笑了笑,差點想將林宛昕這副喫癟模樣拍下來給賀蘭老師觀摩一下,告訴她,真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