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聽到外面的吵鬧聲時,就知道外面出事了,從房間一走出來,就看到溫允柔被宮沉壓制在樓梯的扶上,嚇得她裏的佛珠差點又扯斷了。
姜雲慌張的走向宮沉,幾乎是本能的脫口而出,“我知道南枳被誰帶走了,都是她爸爸的錯!和孩子沒有關係!”
宮沉將昏迷的溫允柔拉了回來,扔在了地上。
姜雲立即跪在地上扶起了溫允柔,“是溫祥勾結了你姑姑,一切的事情都是他們兩個人的陰謀詭計。”
宮沉擦了擦槍頭,然後垂眸盯着姜雲和溫允柔。
“他們固然有錯,你就沒有錯了嗎?”
姜雲抱着溫允柔的漸漸僵硬了起來,她閃躲着不敢直面宮沉,活像是她裹嚴實的外衣被人當衆剝離。
“我沒有錯,我這麼做都是爲了這個家!”姜雲喃喃自語着,“爲什麼仇恨要牽連到孩子的身上?”
“牽連?孩子?你們的仇恨只牽連了一個孩子,溫南枳。我看溫允柔就活得很自在,需要我繼續問下去?”宮沉指了指姜雲懷昏迷的溫允柔。
姜雲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既然已經知道南枳的去處,我這個做媽媽的就求求宮先生救救南枳。”
陡然之間,姜雲又是一副慈悲模樣,惦念起了溫南枳的安危。
宮沉看整個溫家的人都披着一層皮,沒有一個是好人。
“你真的是溫南枳的媽媽嗎?”宮沉陰森的質問,“如果是,你最好祈禱她相安無事,不然的話,你費盡心思保全的東西,我讓你下地獄都得不到。”
“你!”姜雲喉間一哽,窒息之餘話也說不出來。
宮沉頭也不回的下樓,離開溫家之時,他再一次警告溫祥。
“下次要找我妻子,先問過我,不請自來的,下次就不是這麼簡單收場。”
“宮先生,真的不是我的錯,我只是……都是宮梅逼我的!”溫祥立即甩鍋。
宮沉自然不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
上車後,金望都不由得詢問一句,“溫夫人到底怎麼回事?”
“溫家的水很深,看上去溫祥的正室敵不上外室錢慧茹,但是今日一見,正室的段遠遠高於錢慧茹,甚至遠超溫祥,只是……”顧安稍有不適的看向宮沉。
只是姜雲韜光養晦的辦法,居然是用自己的親生女兒溫南枳做盾牌。
這一招足以看出姜雲根本不是個喫齋唸佛的從善之人。
“宮沉,你……”顧安擔心溫南枳接受不了,怕宮沉直截了當去告訴溫南枳。
宮沉卻擡阻止顧安說下去,“我知道了。”
宮沉心煩意亂的轉動着拇指
上的戒指,看着外面快速移動的風景,即便是讓自己冷靜下來去面對宮梅,他都覺得自己似乎被溫南枳擾得心頭大亂。
車子進入宮梅的地盤後,宮沉總算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
被關起來的溫南枳聽到門外一陣騷亂,拉不動房門只能貼着門聽着外面的動靜。
從門口跑去的人,不小心泄露了一句。
“宮先生來了。”
溫南枳忘了自己身上的傷痛,笑了出來。
宮沉,真的來救她了。
她轉身立即跑到了窗戶邊,看到從大門進來熟悉的車子,望着車上下來的宮沉,她黑暗的世界裏突然有了一絲光明。
她拍打着窗戶,試圖打開,但是無論她怎麼推,窗戶依舊紋絲不動的。
“宮先生,宮先生,我在這裏……”
她從未這麼激動過,比起久別重逢更讓她熱淚盈眶。
可惜宮沉根本就聽不到她的呼救聲。
她只能看着宮沉被人帶到了花園,消失在了樹影之。
此時,溫南枳幾乎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宮沉的身上。
而宮沉不緊不慢的坐在了宮梅的對面。
宮梅左右看了看,只留下一人貼身跟着自己,其他人都識的離開了花園。
“真是稀客,請你來都不來,沒想到居然在這個時候自己上門來了。”
宮梅用裏的扇子擋住自己的半張臉,不敢泄露半分神色。
她也很驚訝,短短的時間之內,宮沉居然就找到了她這裏。
可見溫祥是真的一點用也沒有。
宮沉雙腿交疊,身子向後靠着石椅的椅背,一伸直架在了椅背上。
他瀟灑的模樣,反而讓宮梅看不出一絲的緊張感。
宮梅假意喝了一杯茶,猜測着宮沉的意圖,難道不是來找溫南枳的?
“宮沉,喝杯姑姑泡的茶。”宮梅客氣的給宮沉倒了一杯茶。
“我可不敢喝,若不是剛從溫家來,我都不知道姑姑你在我背後做了這麼腳。”宮沉試探的開口。
宮梅微微皺眉,溫祥這個老東西到底說了多少?
“你這是什麼話?你看你回來後,我做什麼了?”宮梅打道,“你姑父走得早,我一個人拉
扯兩個孩子也不容易,你表哥在外也不怎麼回來,就子衿乖巧懂事在身邊陪着我,我一個女人做生意怎麼可能和你們男人比呢?”
“我看姑姑是比男人還要厲害,所以我想姑姑一定知道我來這裏的目的,既然話不能挑明瞭說
,那姑姑就不要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了吧?咱們之間鮮少明爭,但是你若是動了我的東西,我自然不會放過你。”
宮沉咔嚓一聲,在宮梅面前點了一支菸。
宮梅深吸一口氣,淺淡的菸草味迅速竄進她的鼻腔,刺激着她某根神經,她捏緊了裏的扇子,脣角緊抿,連脣紋都顯現了出來。
宮梅望着面前早已經不認識的宮沉,臉色一緊,“宮沉,如果你不是來找姑姑敘舊的,那姑姑真的沒什麼話要和你多說,恕不遠送。”
“我沒想到姑姑這麼不上道,溫祥都把你出賣了,你一個人堅持有什麼意思?想找閔玥?想利用秦桑?你那些段搶過來的生意,我說句實話,秦桑是真看不上眼,但是你一再觸及底線,你要面對的就不是秦桑一個人。”
宮沉眯起眼眸,豔陽下,長睫顫動着猶如宮梅的扇子,遮擋了炙熱慍怒的目光。
宮梅看着眼前煙霧薄薄一層,卻怎麼也看不透宮沉,不由得拿捏不準。
“你什麼意思?”
“不堪一擊的溫家,自以爲是的周家,你真想靠這兩家來對付我?或許我可以讓秦桑不追究你這次的責任,你覺得呢?”
宮沉都不敢相信自己爲了溫南枳居然讓出了這麼一大步,這簡直就是恥辱。
可是他心頭卻沒有任何遺憾,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見到溫南枳,確定她安然無恙。
“哈哈,宮沉啊,你差一點都把我嚇到了,生意是我自己爭取來的,怎麼就便成讓了?秦桑現在自顧不暇,他有什麼本事來找我?你走吧,我這裏可沒有你寶貝的東西。”宮梅大笑了起來,話鋒一轉,尤爲鋒利,“要是真有你寶貝,那不就是我的保命符了,我怎麼敢這麼輕易的交給你?”
宮沉聽了這句話,就知道溫南枳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他在宮梅面前顯露出對溫南枳的重視,宮梅就不敢傷及溫南枳性命。
但是要帶走溫南枳,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他的目光在薄霧見掃視周圍,卻發現宮梅種得樹很巧妙,極好的遮擋了房子的**,根本就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看來你也不想喝茶,我還有事,就不送你離開了。”宮梅出聲送客,捏着扇子的心早已經一把冷汗。
宮沉直接把自己的菸頭扔進了宮梅給他倒的茶杯裏,嘶一聲,兩人之間的目光也帶着隱隱的火光。
“那就不打擾了。”宮沉起身看着宮梅,卻見她原本應該戴着婚戒的地方,戴了一枚與溫南枳上相似的戒指。
宮沉冷笑了一聲,充滿了對宮梅的嘲諷,讓宮梅渾身不舒服。
“姑姑,假的就是假的,即便是自己造一個,那還是假的。”
宮梅咬緊牙關,用遮住了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