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溫南枳的心冷汗陣陣,雖然她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但是她從宮沉的臉上看到了黑暗即將迫近。
她不再敢看宮沉,只能望向開車的金望,金望在後視鏡裏對她使了一個眼色。
約摸她能猜出幾分,是叫她不要說話的意思。
那宮沉生氣的事情,一定和她或者溫家有關係。
溫南枳頓時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沉悶的車內,坐在前面的林宛昕揣度着宮沉的意思,拿出了調成靜音的,一打開,就看到了許菲妍發來的消息。
許菲妍說溫家報宮氏偷工減料,現在外面鬧得沸沸揚揚的,還說是內部消息。
內部消息?
林宛昕心底抓住了一絲明朗,側首從座椅與車門縫隙打量溫南枳。
難怪宮沉這麼生氣。
所謂的內部人員,除了溫南枳還能是誰?
看來溫南枳還真的是無福消受宮太太這個名號了,有個喜歡生事端的爸爸,她能安穩的下來?
不過,溫南枳越是不安穩,對她自己纔算是越有利。
林宛昕對着溫南枳冷笑一聲,讓許菲妍密切關注這件事,一有消息就告訴她。
溫南枳察覺到林宛昕的目光,渾身都覺得有些冷。
回到宮家,客廳裏宮梅端坐着,託着茶饒有興致的品嚐着。
“回來了?這麼着急,是不是也知道了?”
宮梅說着,挑眉放下了裏的茶杯,雙搭在膝頭,完全一副宮家女主人的模樣坐在沙發上。
宮沉頓住腳步,陰冷的目光一收,脣角噙着笑意走入客廳。
“我看不是我着急,是姑姑太着急了。”
顧安將顧靜姝交給管家後,也默默的尋了一張位置坐下。
宮梅不明的掃了一眼眼前這個外國男人,卻怎麼也想不起宮沉身邊怎麼多了這麼一號人。
顧安給人的一眼便是嚴肅安靜,風平浪靜的藍眸,乍一看並沒有什麼侵略性。
所以,宮梅也沒搭理顧安,轉身看着在身邊坐下的宮沉。
宮沉和宮梅隔着紫檀木沙發上一張矮桌對峙着。
忠叔替衆人添了茶,然後帶着所有女傭離開了客廳。
宮沉舉起青瓷茶杯,放在鼻下嗅了嗅,完全看不出去方纔的急切。
質地細膩的青瓷,透着光,將宮沉的指尖都照得有些透亮,十分的好看。
溫南枳與顧安坐在一側,她雙捧着茶杯,卻捂不熱心的冰冷。
“姑姑不是怕你年紀輕輕的被人騙了?難不成你想變成你爸爸那樣?我可不
想去牢裏見你最後一面!”
宮梅沒有一絲同情,暗暗諷刺着宮沉心底的最痛處。
宮沉指尖用力,迅速充血,眼漆黑危險,冷冷道,“不勞姑姑費心,畢竟姑姑已經不是宮家的人了。”
“我姓宮自然是宮家的人,你若是這件事擺平不了,那就姑姑幫你,你看如何?”宮梅說到了重點。
宮沉垂眸掃了一眼杯茶葉,不由得冷哼。
幫他?
這熟悉的場景,宮梅似乎對他爸爸也說過,結果呢?
他爸爸成了溫祥的替罪羊進了牢裏。
而他媽媽……
一想,宮沉眼底的陰霾被殺意覆蓋。
他突然起身,將的茶杯砸在了地上,“滾!我不需要你幫忙!我就算是被人弄死了,也不需要你幫忙!”
“還說你不着急,你要是不着急,你衝姑姑發什麼火?我到底是宮家的人,我能看着你出事嗎?我現在就怕某些人的眼線,巴不得在背後捅你一刀。”
宮梅說着,目光直直的看向溫南枳。
溫南枳後背僵直,完全不知道宮沉這樣暴露她的意義是什麼。
她是溫祥塞進宮家的,她對於溫祥和宮梅而言應該是有用的。
爲什麼宮梅現在卻是一副恨不得她擔下所有責任的樣子?
這次宮梅和溫祥到底想做什麼?
溫南枳想不明白,她只能繃直身體坐着,的茶杯都不冒熱氣了。
下一刻,溫南枳就覺得面前一道黑影壓了過來。
她眼前一陣發昏,整個人被宮沉提了起來。
“是不是你?”宮沉瘋一樣的搖晃着的溫南枳。
溫南枳頭暈目眩,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全身更是使不上力氣。
她看到了宮沉因爲宮梅的刺激,眼底泛起的紅霧,遮蓋了他所有的理智,讓他看上去像是一頭髮瘋的猛獸。
宮梅擡用喝茶的動作擋住了自己的笑意。
很好,宮沉着急就好,不着急,這件事本來挺難辦的。
宮沉這次能不能像他爸爸那樣進監獄,就看溫南枳這顆棋子用得好不好。
宮梅小抿一口杯的茶水,察覺到側身的目光,微微側目便發覺林宛昕正不懷好意的盯着自己。
宮梅惡狠狠的
回瞪了一眼林宛昕,才緩緩放下的杯子,繼續看着宮沉折磨溫南枳。
溫南枳臉色煞白,弱不禁風的模樣叫人看了實在可憐。
但是這般可憐模樣,她的眼角卻積攢着淚水,倔強的不肯落下來。
宮梅心底嘖嘖兩聲,沒想到溫南枳也是個倔脾氣,這樣的人在喜怒無常的宮沉面前更
要喫苦頭。
溫南枳捶打了兩下宮沉的,用力的搖頭,“不……”
她不明白,宮沉明明知道她根本接觸不到他工作上的事情,爲什麼還要這麼折磨她?
難道只因爲她是溫家的人?
宮沉發怒之後,鬆開了溫南枳,溫南枳立即癱坐在地上,用力的喘息。
宮梅看宮沉教訓夠了,這才端出長輩的架子,“宮沉,你心知肚明就好,但是南枳到底是你的妻子,你也不該這麼對她,說幾句就算了吧?”
“算了?姑姑剛纔還叫我小心,現在就叫我算了?難不成你和溫南枳有什麼關係?還是說姑姑和溫家也頗有淵源?”
宮沉陰鷙可怕的看着宮梅。
宮梅臉色一變,隨即又神色輕鬆,“我與溫家能有什麼交情?你想多了,我現在最關心的是你。雖然你對我有些誤解,但是我這個做長輩的也不會與你計較。”
宮沉不言,目光暴虐的看着溫南枳。
溫南枳不由得渾身發抖。
宮梅見自己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便起身離去。
“宮沉,姑姑這的大門永遠爲你開着,這件事你可一點退路都沒有,我勸你小心爲上,別到時候和你爸爸一樣求救無門。”
宮梅“好心”的提醒卻更像是對宮沉的逼迫。
越發氣憤的宮沉抽出了自己的皮帶,在自己的折了折,試着在溫南枳面前揮了揮。
溫南枳聽到了空氣裏不安的震動。
下一刻背上被火辣辣的發疼。
“啊!”她尖叫一聲,趴在了地上,身體蜷縮着。
見狀,宮梅心情大好的轉身離開宮家。
宮沉果然如外界所言,多疑又暴戾,對女人都下這重的。
宮沉居高臨下睥睨着溫南枳,像是在看什麼骯髒之物。
他對着林宛昕招了招。
“林祕書,去公司把這件事所有的資料整理出來,用你最快的速度。”
“是。”
林宛昕立即變得專業盡職,宮沉將這件事交給她,說明宮沉是信任她。
至少信任度比對溫南枳要多得多。
一想到溫南枳被打,林宛昕的心情立即轉好,輕快走出了宮家。
林宛昕走到外面發現宮梅說是離開卻沒有走遠,像是在觀察什麼動靜。
隨即身後便斷斷續續傳來皮帶抽打的聲音。
還伴隨着溫南枳的慘叫聲。
林宛昕和宮梅站得一前一後,兩人相視一眼。
宮梅眼底明顯的輕蔑,讓林宛昕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