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南枳找打火的時候,金望和顧言翊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會不會在你穿來的衣服裏?”顧言翊提醒了一句。
溫南枳的衣服被護士疊放在角落的凳子上,衣服的最上面就放着一個紅色的打火。
顧言翊將打火遞給了溫南枳。
溫南枳打量着裏的打火,壓着身體的不適,她盯着打火出神纔想起來這個打火她見過。
“這是肖藍的打火,我看她用這個給宮先生點過煙。”
溫南枳十分肯定裏的打火就是肖藍本人的。
不知爲何只要和宮沉有關的記憶,她都十分的深刻。
尤其是宮沉故意讓肖藍帶着她去夜總會陪客那段,每次回想起來,她都能記得當時宮沉的每一個神色和動作,當然也包括肖藍習慣性的給宮沉點菸的行爲。
“不對,今天我替宮先生去詢問過警方的調查結論,現場已經找到了一個打火,就在肖藍身後倉隔間的門口。”金望提出了異議。
溫南枳使勁的搖頭。
“這樣的話事情就不太對,肖藍要點火不需要裏拿着兩個打火,這樣極其的不方便,通常而言人只會用自己最習慣的東西。”顧言翊替溫南枳解釋道。
金望似掐脖子的表情道,“那是誰點的火?只有肖藍要殺南枳小姐,難不成……”
金望擡起的一頓,整個人都跟着定格了。
溫南枳看着眼前願意聽她說話的兩個人,努力解釋着,“肖藍有個同夥,我聽到她打電話了,是同夥告訴肖藍如何利用周瑾引我出門,也是同夥告訴肖藍宮先生來找我了讓她收,肖藍不肯纔想到了放火。”
她說完後盯着眼前的兩個人,深怕他們也不相信自己。
顧言翊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但是他卻看向了金望。
金望着急的都不顧自己嚴謹的助理形象,在病房裏來回的走動着。
“南枳小姐,如果不是肖藍點火,排除你不可能燒自己,那不就剩下……”
林宛昕。
溫南枳低下頭看着裏的打火,它表示着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消失了。
頓時她覺得打火都開始有些燙,但是這次她沒有扔,而是緊緊的握在心裏。
頓時,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之。
肖藍死了,就變成了死無對證。
溫南枳想到林宛昕救她的樣子,就更加不知所措,到底哪個纔是真正的林宛昕?
“南枳小姐,你要有個心理準備。一定要小心林宛昕。”金望提醒道。
溫南枳一言不發,壓緊了被子都覺得全身發冷,從她回國開始,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陰謀旋渦之。
顧言翊看向溫南枳,發現她垂首用頭髮遮去了臉上的神色,他之前也有一個猜測,“南枳,你讓我找你媽媽是爲什麼?你是因爲你媽媽才聽話去的宮家嗎?”
溫南枳聽到媽媽兩個字,猛然擡頭望着顧言翊,點點頭卻又害怕的搖搖頭。
顧言翊說道,“南枳,很抱歉,我已經查過全市的醫院了,並沒有你媽媽入住的信息,會不會她根本不在醫院?”
她一聽到這個消息,心裏更亂了,焦急的盯着顧言翊,“我媽媽她一定被他們藏起來了!我什麼都聽他們的了,爲什麼還不肯放過我?他們到底要我做什麼!”
面臨的困境和堆積的事情讓溫南枳突然有些崩潰,她扯着嗓子沙啞的喊着,最後用被子捂着自己的臉,不想被別人看
到自己的脆弱和發泄。
顧言翊皺起了眉頭,他起身坐到了溫南枳的身邊,將她摟進了懷,才發現病房裏溫度適,她身上卻依舊冰冷,身子都跟着輕微顫抖着,不禁讓他摟得更緊一些。
溫南枳揚起臉蛋,無神的看着顧言翊,聲音含在喉間,“我該怎麼辦?”
“我會幫你的。”顧言翊輕輕的安撫着溫南枳。
金望有些不忍,看向別處發現門外站着猶豫不決的忠叔。
金望上前打開門鎖,讓忠叔走了進來。
忠叔臉色鐵青,對着溫南枳便是十分鄭重的道歉,“對不起,南枳小姐,是我的疏忽才讓你變成這樣的。”
“忠叔,這不是你的錯。”溫南枳脫離顧言翊的懷抱,“是我自己太不當心了。”
忠叔的臉色並沒有緩和下來,反而有些不敢看溫南枳的臉,垂下眼直言道,“南枳小姐既然醒了,宮先生讓你去林祕書的病房。”
溫南枳身體一僵,瑟瑟發抖的拉緊了身上的被子。
但是溫南枳不想讓忠叔難做,還是忍住自己的害怕點頭應下了。
但是當她伸出雙腿穿鞋的時候,雙腳因爲顫抖根本無法穿好鞋子。
顧言翊壓着她的腿,彎下腰幫她穿上鞋子,然後對着她笑了笑,“我陪你去。”
他的笑容像是一劑鎮定劑,讓溫南枳安心了不少。
她站了起來,腳下卻像是踩了棉花一樣,因爲傷口在腰間,所以不得不彎着腰走路,看上去像是背
上壓着千斤墜,走一步身子便沉重兩分。
顧言翊伸出扶着她才走出了病房。
走到林宛昕的病房外,溫南枳朝裏面看了一眼,看到宮沉坐在林宛昕的牀邊照顧着她,每一個動作都很輕。
這是溫南枳從未見過的宮沉。
溫南枳也從沒有見過宮沉如此緊張過一個女人,他的薄情似乎在這一刻都消失殆盡了。
溫南枳敲了一下門,一走進去,林宛昕像是受了驚一樣躲進了宮沉的懷裏。
等林宛昕看清楚來人是溫南枳後,眼底的神色更加複雜,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被包紮嚴實並且散發難聞藥水味的臂,再看溫南枳猶如毫髮無損。
林宛昕將臉頰埋進宮沉的懷,哭了起來。
“南枳,對不起,我現在不想看到你。”林宛昕虛弱的開口。
“是我叫她來的。”宮沉陰冷的聲音,讓這個房間瞬間就染上了黑暗未知的寒意。
宮沉將林宛昕靠在枕頭上,然後走到了顧言翊的面前,粗魯的將溫南枳扯了過去。
溫南枳不僅覺得臂被捏得骨頭快要碎了,就連腰間的傷都像是被硬生生的拉扯一通,刺刺的痛感直逼淚腺。
她被宮沉甩到了林宛昕的面前。
她擡頭就對上了林宛昕流淚不止的臉,除了藥水味之外,還帶着一點熟悉的香味。
她自己做的香,她怎麼可能忘記?
難怪她覺得肖藍抓走她的時候,也聞到了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