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心愛的琵琶被砸了,溫南枳愣了秒鐘,整個人都嚇蒙了一樣。
溫南枳不顧腳疼,立即站了起來,看着被宮沉扔在地上的琵琶,身體一軟跪在了地上。
“我的琵琶!我的琵琶!”她失魂落魄唸叨着,渾身顫抖着。
她搶過斷裂的琵琶摟緊在懷,一遍又一遍的組裝着,指扯着琴絃,可是怎麼也恢復不了原樣。
唯一剩下一根完好的琴絃也嘣得一聲斷了,劃破溫南枳的指尖,將她的指纏繞,指迅速充血,鮮血流得更快了。
可是她卻毫無感覺,將琵琶抱在懷,腦袋毫無生氣的垂了下去。
嗚嗚的哭聲也在爆發的邊緣。
宮沉站在溫南枳的身邊,垂眸盯着溫南枳,雙眸不由得一眯,溫南枳不論他做什麼都咬着牙不肯哭,卻因爲一把破琵琶哭成這樣。
“媽媽,我媽媽……”溫南枳泣不成聲的開口,仰着頭絕望的看着宮沉,“爲什麼你要這麼對我?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你滿意?爲什麼你們要這麼對我?我連尊嚴都丟了,就留一個念想都不能嗎?”
宮沉眼神一怔,看着因爲哭泣雙眼通紅的溫南枳,眸子也黯淡了,短髮綰在耳後,過分蒼白的肌膚上掛着清淚,像是白瓷沁入泉水,更顯清透。
“哭什麼哭?不就是一把破琵琶嗎?至於這麼上心嗎?我看你就是想趁博得好感……”女人上前趁擰了一把溫南枳,想讓她從地上滾起來。
“你幹什麼?”顧言翊推開女人,肅然道,“滾。”
女人被顧言翊的眼神一掃,竟然起了一身的寒意,立即靠近宮沉,討好道,“不就是個女傭,顧先生是不是太上心了?大不了讓宮先生賞給你好了,是不是……宮,宮先生。”
女人突然覺得身上猶如針扎,擡眼望去對上了宮沉的目光,原本的話也變得結結巴巴起來,甚至連呼吸都混亂了起來。
“滾。”宮沉直接用力的推開了身邊的女人,慍怒的看着她。
門外的管家立即敲門進來,喊來兩個女傭架起地上的女人就往外拖。
女人立即哭喊了起來,“宮先生,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隨着女人漸漸遠離的聲音,溫南枳已經滿是血,但是她依舊抱着琵琶不肯松,看着破碎的琵琶,她越發的擔心媽媽的安危。
更害怕媽媽會像琵琶一樣,遭遇不測。
她伸出拽着宮沉的褲管,鮮血染在漆黑的西褲上,讓黑色更加濃郁。
“到底要我怎麼做……爲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想着,她的心就揪了起來,胃部的不適就更明顯。
&ns
p;顧言翊不顧宮沉危險的臉色,直接蹲在了溫南枳的身邊,想要扶她起來。
溫南枳卻縮了一下,嗅到顧言翊身上酒味,突然之間變得難聞了起來,她揪着胃部乾嘔了一聲。
“嘔——”
顧言翊想觸碰溫南枳查看她的症狀,卻被宮沉搶了先。
宮沉將瑟瑟發抖的溫南枳抱了起來,血紅的雙眼已經沒有了一絲神采,放在牀上除了害怕的發抖之外,就是蜷曲身體抱着已經碎了的琵琶。
顧言翊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可能是一下子喫太多有些消化不良,你經常餓她嗎?”
宮沉冷冷的掃了一眼顧言翊,“你出去吧。”
顧言翊看了看牀上脆弱的溫南枳,皺眉看着宮沉,“宮沉,你不能……”
“出去。”宮沉的聲音很低,卻透着警告之意。
顧言翊很瞭解宮沉,他看上去越是平靜,說明他越危險。
顧言翊擔心惹怒了宮沉,最後還是溫南枳受苦,所以轉身準備離開,“我去看看有沒有胃藥。”
房間的門關上後,整個房間只剩下了溫南枳的啜泣聲,伴隨着哽咽時不時停頓一下。
她不肯睜開眼,即便是胃絞痛着,她依舊縮着身體,摟着她寄託着希望的琵琶。
漸漸的,她的意識開始混沌起來,疼痛讓她身體一層冷汗覆一層冷汗,被琴絃絞在一起的指也麻木毫無知覺。
宮沉看着溫南枳上的血都快染紅被子了,便將琴絃替她解開,從她懷拿出已經摔壞的琵琶。
他微微皺眉,將琵琶放在了牀頭。
溫南枳裏沒了東西,一緊張抓住了宮沉的,滾燙的心帶着暖流,讓她想起了和媽媽在一起的溫馨畫面。
她的眼淚不爭氣的流着,嘴裏也反覆低語,“媽媽,媽媽……”
她握着宮沉的放在了臉頰上。
帶着涼意的臉頰,和宮沉心的溫度形成對比,細膩的觸感,讓他不由得摩挲了一下。
溫南枳蹭了蹭他的心,眼角掛着的淚從濃密的睫毛滲出,流過他的指尖,蔓延進了指縫。
怪異的觸感,讓他陡生異樣。
宮沉立即抽,看着指尖還未滑落的淚珠,勾起一抹邪笑,指尖劃過脣瓣,舌尖輕探舔去指尖上的酸澀。
昏暗的牀燈下猶如
嗜血鬼魅,漸漸與黑暗融爲一體,鳳眸不可一世的盯着牀上的人。
片刻間他眼底立即乍現暴戾,甚至帶着蔑視的輕哼,“以爲這樣就會放過你嗎?誰讓你是溫家人?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宮
沉甩便離開了房間。
溫南枳的胃疼一直持續着,直到途有人餵了她藥才漸漸好轉,那道目光甚至一直伴隨她到深睡。
……
清晨,溫南枳從大牀上清醒,迷糊間看到牀頭有個身影,她揉了揉眼睛發現顧言翊正坐在牀頭看着她。
“南枳,你醒了?有沒有好一點了?”
顧言翊將早餐盤放在她腿上,示意她喫一點。
溫南枳看着顧言翊,難道他守了一晚上?
“謝謝。”哭了一晚上,聲音都啞了。
看着放在牀頭櫃上的破碎的琵琶,她的雙眼立即迷離了起來。
“南枳,別哭,這個我幫你拿出去看看能不能修復”
“……可以嗎?他……他會不會氣你幫我?”
他指的是宮沉。
顧言翊卻一笑,“宮沉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我和他的關係比較複雜,但是他絕對不會傷害我。”
溫南枳將裏的琵琶交給顧言翊的時候,發現自己指已經包紮好了,就是包得太厚了,有些行動不便。
她低低道,“謝謝。”
“嗯?小事情,不客氣。”
顧言翊是個溫柔的人,他說話也壓着語氣,儘量不嚇到她。
這讓溫南枳更加感激顧言翊。
忠叔從門外進來,看到溫南枳已經沒事了也放心了下來。
忠叔直接走到顧言翊面前,規矩到,“顧醫生,宮先生現在還沒下樓,不妨你上樓查看一下,樓下公司的人已經派人來接了。”
“可以。”顧言翊起身拍了拍溫南枳的頭,然後走出房間上了樓。
溫南枳立即掀開被子下了牀,看着周圍就像是宮沉寵幸女人用的房間一樣,讓她一刻都不想單獨待着。
忠叔看出了她的窘迫,扶着她走出了房間。
下樓後,在貫穿大廳和樓梯的玄關處站着一個女人。
一頭浪漫的長卷發,豔麗的臉上畫着濃淡適宜的妝容,湛湛有神的雙目,飽滿自然淡笑的脣瓣,立領無袖的襯衣露出粉白的藕臂,高腰的直筒褲襯得身形比如修長,墨綠色絲絨尖頭高跟鞋幹練又女人味。
不多不少的首飾,讓女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自信和高雅的氣息,垂下的雙臂拿着件和平板電腦,挺直的身軀又不適女性的柔美曲線。
溫南枳一怔,發覺眼前的女人實在是太耀眼了。
“你好,我是宮先生新任祕書,林宛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