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權辭被她打的腦袋一偏,嘴角都溢出了血跡,可見時嫿這一巴掌有多用力。
所有的憤怒都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口子。
他猛的用力,將人拉進懷裏,順手關上了車門。
時嫿開始害怕的掙扎,她從沒見過這種狀態的霍權辭,像是一頭憤怒的獅子,而她根本沒有還擊的機會。
那種難堪又漫涌上來,流向她的四肢百骸。
既然懷疑她不是第一次,那這個時候是在幹什麼?
“你放開我!”
她瘋了一樣的拳打腳踢,但是男人的雙腿緊緊的抵着她,輕而易舉的就化解了她的所有力氣。
兩人喘着氣,四目相對。
一個憤怒,一個難堪。
霍權辭的臉頰已經腫了起來,臉上是清晰的五個手指印。
時嫿這才知道,自己剛剛的一巴掌有多用力。
她咬着脣,別開臉不去看他。
霍權辭的雙腿卻將她的腿禁錮住,左手將她的兩隻手抓着,背在她的背後,右手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着自己。
此時的時嫿一切都暴露在他的視線下,哪怕一個輕微的小表情,他都能輕易的捕捉到。
這個姿勢讓時嫿覺得屈辱,她氣得眼眶都紅了,“霍權辭,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霍權辭看到她這副無助的表情,瞳孔狠狠一縮,心臟也像是被一雙大手捏緊。
最初見她的時候,她雖然深陷囹圄,眉宇間卻是颯爽的英姿堅定。
如今只過了大半年,那份堅定已經蕩然無存。
她失去了所有親人,朋友,像是一隻被拔了刺的刺蝟,渾身都鮮血淋漓,處處透着一股心傷。
就連此刻被他強勢的禁錮在懷裏,她都是無助且可憐的,這不是他認識的時嫿。
他捏着她下巴的力道微微輕了些,眸子裏的猩紅也緩緩退去。
他低頭溫柔的吻着她的脣瓣,迎接他的卻是她的利齒。
他的嘴脣很快被咬破,血腥味兒在兩人的嘴裏蔓延。
他停住,撐着身子,安靜的看着她。
那一瞬間的無助似乎只是錯覺,她又變成了堅忍不撓的時嫿。
“時嫿,你還是沒什麼想對我說的麼?”
他沙啞着嗓子問道,放開了她的下巴,安撫似的輕輕摸着她的腦袋。
只要她願意交代一切,他就會忽略她的過去,和她好好過日子。
他不在乎她是不是第一次,也不在乎她有沒有生過孩子,但他受不了這樣的欺騙。
她的心裏始終有一道高牆,把自己牢牢的鎖在裏面,她出不來,別人也進不去。
他想要的不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時嫿,而是徹底敞開心扉的她。
“滾。”
時嫿的話毫不留情,像是一把利劍,直直的插進霍權辭的心裏。
他的眼波一顫,就這麼禁錮着她,一顆一顆的解開她的扣子,眉眼陰鬱。
“霍權辭,你敢......”
她的嘴裏說着威脅的話,實則沒什麼底氣。
他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黑色的戾氣,要把她也一併包裹在裏面,不死不休。
時嫿拼命的掙扎,他的眉眼卻沒有鬆動一下。
他的眼裏彷彿有大片大片的烈火燎原,猩紅着要把人吞進去。
“霍權辭,你放開!你放開!”
時嫿真的怕了,她就不該說出那個字,現在她是真的怕了。
她感覺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大魔頭,此時止不住的發抖。
霍權辭的動作卻毫不憐惜,她連反抗的權利都沒有。
無盡的羞恥快要把她淹沒,她咬着脣,眼淚不停的從眼角滑落下去。
但是她的軟弱也好,求饒也罷,都沒有制止得了霍權辭的動作。
南時盡職盡責的守在外面,假裝沒有聽到裏面的聲音,直到汽車動了起來,他才嚇得腦子裏一懵,連忙將周圍的傭人都打發走。
總裁極少這樣生氣,如今就在這裏和時小姐......可見已經沒有理智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對方這麼失控的時候,當初就連被人算計,總裁都是雲淡風輕的。
以前他很期盼能出現一個女人,把總裁拉下神壇。
可如今這個女人真的出現了,他又開始擔心,害怕兩人互相折磨,互相傷害。
但是不管他怎麼想,汽車的晃動並沒有停下。
而此刻的另一輛汽車裏,霍箏哭着趴在許茂松的懷裏。
其實這會兒她的腦子已經十分清醒,但是她很清楚,如果她不哭,許茂松肯定要問她教授的事情。
那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恥辱,絕對不能被許茂松知道!
“茂松,你會嫌棄我麼?”
她的眼裏還帶着淚花,哭得眼睛都腫了。
許茂松蹙眉,將她摟在懷裏,“不會,你也是受害者,我永遠不會嫌棄你,也不會過問你以前的事情,所以別哭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不會問的,再哭眼睛就消不了腫了。”
霍箏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遇到了許茂松,這個願意把她寵到天上的男人。
不管她在外面多麼聲名狼藉,不管她有多無理取鬧,他永遠都是這般溫和的安慰她,愛她。
她吸了吸鼻子,接過他遞來的紙巾,將眼淚擦乾淨。
“都是時嫿那個賤人!茂松,今晚的一切都是時嫿安排的,她就是對我懷恨在心!所以才把潘岳找來,讓我難堪!”
她重回霍家,並不是念着自己對家人的情分,而是爲了兒子許長安。
霍家家大業大,許長安就是隨便繼承一點什麼,他們家也要跟着平步青雲,沒想到這一切都被時嫿給毀了。
如今老爺子把她逐出霍家!也就是說,以後她的榮辱都和霍家無關,她的兒子也和霍家無關了!
想到這,她恨不得去吃了時嫿的肉!
汽車在家門口停下,許茂松摟着她下去。
她虛弱的靠在他的懷裏,將時嫿又咒罵了幾遍。
剛進家門,她就看到了要出門的許長安,這個兒子許久都沒有回來了,如今剛來就要走。
想到時嫿今晚的行爲,她心口瞬間一堵,又想到自己的兒子還深愛着時嫿,更是氣得頭上冒煙!
“你給我站住!你知不知道今晚時嫿都做了什麼?!長安,我真後悔今晚沒有帶你過去,你心心念唸的女人,毀了我這麼久的努力!我回到霍家都是爲了你,如今卻又被霍家除名,長安,以後你要是再和時嫿有牽扯!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許長安的腳步一僵,眉宇染上一股不耐,假裝沒有聽到這話,打開門就要出去。
霍箏氣得眼花,拿過一旁的花瓶就砸了過去。
花瓶在地上摔碎,濺出的碎片在許長安的臉頰上劃過一道小小的口子,紅色的血很快就流出來了。
霍箏嚇了一跳,腦子裏的弦瞬間就斷了,連忙上前。
“長安,你沒事吧?媽媽也不是故意的。”
許長安拍開她的手,臉上嫌惡。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自己不是你的兒子。”
霍箏只覺得如墜冰窖,怔愣在原地。
曾幾何時,小小的許長安總是牽着她的手,說是長大了要好好保護媽媽。
曾幾何時,這個兒子說在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人就是她。
可是如今,他用看仇人一樣的眼光看她,並且說出了不想成爲她兒子這種話。
明明她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明明她在他的身上付出了那麼多心血,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霍箏像是受到了天大的打擊,雙腿一下子就軟了,癱在地上,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許茂松連忙想要扶起她,可是下一秒,霍箏的臉上就出現了蝕骨的恨意。
“賤人!時嫿這個賤人!從她出現以後,長安就變了!都是這個賤人的錯!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她像是一個瘋子,甚至對靠過來的許茂松也開始拳打腳踢。
許茂松的眼裏出現一抹疲憊,卻還是耐着性子哄她。
“箏箏,你冷靜一點兒,別被自己的情緒左右思想,先冷靜。”
可是霍箏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如果時嫿在這,估計她能直接撲過去和對方拼命。
許茂松儒雅的臉上很快就被她抓出了幾道血跡,他卻依舊耐着性子在哄她。
“箏箏,你看着我,別陷在自己的情緒裏,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你的。”
霍箏開始哭,聲嘶力竭的哭,哭得撲進了許茂松的懷裏。
許茂松拍着她的背,嘆了口氣。
“以後別再管時嫿的事情了,她怎麼樣都和我們無關,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好不好?長安也只是現在生你的氣,你到底是他的媽媽,他又怎麼會真的怨恨你,只要你平復下來,好好道個歉,認個錯,他就會回來的,以前你就是把人逼得太緊了。”
“不管時嫿?!怎麼可能!我恨不得那個賤人去死!!”
霍箏又開始推他,許茂松卻僅僅的把她摟着,不願意放開,“我說過會保護你的,你變成這個樣子我很心痛,箏箏,我也會累,你別這樣不懂事。”
霍箏心裏一涼,這個最愛她的男人居然說她不懂事?
難道時嫿不該死嗎?!她的一切都被時嫿給毀了,兒子也開始厭惡她!
“許茂松,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