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脣角諷刺一般的笑意，慕戰北的怒意反倒平息了下去。
站在牀邊看着她，不急躁的時候。便又是那個高冷霸道的男人。
“找我有事嗎？慕大少。”顧安然衝他淡然一笑。
“很晚了，這個時候來我的房間。還將房門關上，就不怕顧薇姿誤會？”
“她很明白事理。”慕戰北哼了哼。
顧安然藏在被子之下的手。揪緊了牀單。
但她的臉上，始終表現得很冷靜。
“原來是因爲找了個明白事理的女朋友，怪不得。就連自己女人和別的男人睡在一起。都不介意。”
慕戰北沒理會她。盯着她的臉看了一會。不見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才從牀邊走開。
卻沒有出門，而是坐在椅子上。看着她。
顧安然不明白這男人究竟是什麼意思。
今天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他一句話都沒問。
現在自己和他。到底算是什麼關係？
慕戰北有點想點菸，摸了下口袋。才發現香菸並沒有帶。
他的目光。終於落在顧安然的身上。
“有什麼話想說？”他問。
顧安然別過臉：“怎麼慕大少覺得我該說什麼嗎？”
她笑，笑意很冷：“那麼。慕大少不如告訴我，你想聽說我什麼。你想聽什麼，我說什麼便是。”
“你在企圖惹怒我？”慕戰北眼眸眯了起來。
他身上有寒氣。是發怒的徵兆。
但今晚，顧安然一點都不怕。
也許是怕，可卻被另一種情緒給掩蓋，所以，害怕的心態，被忽略了。
“我怎麼敢？你是高高在上的慕大少，惹怒你對我沒有好處。”
“你知道就好。”
“我一直知道。”
男人忽然從椅子起來，向她走去。
感受到那一襲涼意壓來，顧安然回頭瞪着他，一臉防備：“你要做什麼？”
“你現在還是我的人，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你說我要做什麼？”
既然有膽挑釁他，就不該怕他的怒火。
她剛纔不是還很倔強嗎？
這麼倔強的一面，他已經很久沒見過了。
既然倔強，就給他倔強到底！
高大的身軀，在牀邊停下之後，忽然傾身靠近。
顧安然猛地後退，卻還是躲不過，被他扣着手腕，輕易扯了回來。
“慕戰北，這裏是顧家！”
“那又如何？”難道在顧家，她就不是他的女人？
“你想要討好顧家，想要和顧薇姿在一起，就不該在這裏亂來！只要我叫，隨時都會驚動所有人！”
她就不信，他真的敢亂來。
但，這次顧安然又猜錯了。
慕戰北不僅敢亂來，還敢，放肆！
嘶啦一聲，顧安然身上的衣服頓時被拽開了開一大片。
“你！”
顧安然嚇了一跳，慌忙推着他的胸膛。
“你瘋了！”
“我有什麼好瘋的？”
慕戰北冷笑，不是他瘋了，而只是，這丫頭看不清楚形勢而已。
“信不信就算我當着顧家所有人的面，要了你，顧薇姿依舊願意跟着我？”
“你……”
這混蛋！簡直惡劣透頂！
她信！她怎麼能不信？
慕戰北是瘋子，顧薇姿也是瘋子！
一個混蛋男人，一個花癡女人，天生一對，簡直就是絕配！
可她現在，根本沒有跟他硬抗的資格。
這天底下有什麼事，是他慕戰北做不出來的？
如果她呼救，他是不是真的要當着顧家所有人的面，對她做那種放肆的事情？
男人將她的身體壓了下去，顧安然放棄了掙扎，閉上眼。
只是眼角，那兩滴清淚，還是在不經意間，滑落了下來。
落在他的脣邊，鹹鹹的，一絲苦澀。
慕戰北的怒火，在這兩滴淚之下，漸漸被平息了下去。
他低頭看着她。
女孩像一個沒有氣息的木頭娃娃一樣，躺在他的身下，一動不動。
慕戰北有點心煩氣躁的。
剛纔因爲憤怒惹起來的一身火，現在，也被她的眼淚滅了。
就這麼討厭跟他親近？
男人忽然從她身上起來，轉身離開，摔門而去。
沒有一點留戀。
顧安然睜開眼，看着空蕩蕩的房間，忽然間，竟不知道自己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失望。
到底，在失望什麼？
他沒有問她和顧靖遠的事情，一個字都沒問。
是不在意，早就放棄了嗎？
既然不在意，爲什麼還要來找她？
心裏有個小小的聲音，告訴自己，他找她，只是爲了發泄。
在他眼裏，自己不過是個可憐的工具，所以這個工具遭遇了什麼事，他根本不在乎。
就連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做了什麼，他也不在乎。
顧安然坐了起來，抱着自己曲起的兩腿，心如死灰。
在大廳，當着大家的面，她表現得和顧靖遠那麼好，不過是在賭氣。
她對顧靖遠從來沒有過任何非分之想，更不可能真的想要跟他訂婚。
她只是想看看，慕戰北是不是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事實證明，真的，真的沒反應，分明，事不關己。
呵，他和她的關係，已經，變得這麼淡漠。
除了那一紙協議的關係，便，再無其他。
……
慕戰北迴到房間的時候，手機鈴聲正好響起。
他隨手將房門關上，才把電話接通。
“大少爺，楊一住在了不遠處的酒店裏。”
電話那頭，黎燁低沉的聲音傳來。
“東西呢？”慕戰北看着窗外的夜色。
夜色昏沉，整個天地，彷彿蒙上了一層讓人看不透的霧色。
黎燁壓低聲音，說道：“已經換過了，楊一不知道，直接拿去做鑑定。”
慕戰北沒說話，黎燁又道：“大少爺，顧靖遠那邊，可能會有動作。”
“就算有動作，也一定會有人阻止，顧靖遠那邊，不需要我們來煩惱。”
黎燁有點訝異：“發生了什麼事？”
他晚上不在顧家，還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情。
“顧家的人發現，顧靖遠和顧安然滾在牀上……”
“怎麼可能？”
黎燁怎麼都不相信，顧安然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大少爺，你相信然然小姐，絕對不可能的！一定是被人陷害。”
慕戰北依舊不說話，桌上有煙，他過去取出一根，隨手點上。
黎燁冷靜了下來，終於明白了。
“所以，大少爺才說，會有人牽制顧靖遠？”
大少爺的心思，永遠走得比他快。
不過，黎燁還是有點擔心：”那……他們倆……“
“還沒開始。”
黎燁狠狠鬆了一口氣，立即說：“這麼說來，也許，這件事情，對我們有幫助。大少爺，我知道下一步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