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然終於還是暈過去了。
血還在不斷往外淌，意識卻已徹底遠離。
當那條被子蓋下來的時候，最後一點力氣。也消失了。
再三確定顧安然不再有知覺，舒然纔拿起手機。拔通了某個號碼。
“給我將車子開過來，老夫人生前住的後屋。直接開到大廳門口，這裏有些垃圾，我得扔一下。”
……
慕戰北的眉角莫名跳動了幾下。
他眉心輕蹙。眼前的文件。似乎有點看不下去。
市場部的經理還在滔滔不絕。爲明年的計劃講解。
但這位一向被譽爲工作狂的慕大少。卻漸漸一個字都聽不下去。
啪的一聲，他的筆忽然放在桌上。
市場部經理嚇了一跳，慌忙住了嘴。看着他。
“總、總裁，是不是……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所有人的目光也落在慕戰北的身上。
總裁臉色似乎不太好看。是他們今天的會議內容，讓他不高興了嗎？
慕大少臉色微沉。所有人心頭一動。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忽然，慕戰北站了起來。丟下一句冷漠的話語：“今天的會議結束。”
之後，那道修長的身影走向門口。
小祕書趕緊將會議室的門打開。恭恭敬敬守在一旁。
總裁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所有人的面前。
大家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剛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黎燁身上。
黎燁正好將公文袋收拾好，剛站起來，就看到大家求救的視線，全集中在自己這裏。
他聳了聳肩，無奈：“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剛纔，說的沒什麼問題。”
大少爺走了，他也得要跟上去。
黎燁攤了攤手，拿起公文袋。
剛出門，就接到管家的電話。
……黎燁走進慕戰北房間的時候，神色有點焦急。
“大少爺，然然小姐她……”
“她來了？”乍聽到顧安然的名字，慕戰北眼角跳動的更加厲害。
但他依舊一貫的冷硬，臉上始終沒有表情。
“不見！”
“大少爺，然然小姐不見了。”
黎燁有時候，真的看不透眼前的男人。
剛纔說到“然然小姐”這四個字的時候，大少爺的眼角分明一陣跳動。
雖然他始終是面無表情的，但，黎燁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只要他臉上有點不對勁，黎燁還是輕易能看出來。
可現在，說到然然小姐不見了，他卻還能波瀾不驚？
黎燁不知道，大少爺這到底是在乎，還是不在意？
“慕家這麼大，夠她逛上一整天。”慕戰北冷哼。
“可有人看到她和大夫人去了老夫人的屋子，之後，大夫人讓人將車子直接開進去，再後來，沒有人看到然然小姐從那邊出來過。”
“什麼意思？”
“大少爺，我懷疑，大夫人將然然小姐帶走了。”
至於帶走之後，究竟要做什麼事，他現在也不過剛收到消息，還不清楚具體情況。
“大少爺，需要去找嗎？”
他其實很想從大少爺的臉上，看到焦急的神色。
雖然，明知道不可能。
果然，慕戰北一張臉始終是淡漠得沒有任何表情，焦急什麼的，與他無緣。
“看看慕哲楠在做什麼？”
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很快，黎燁敲門進來：“二少爺一整天都在公司裏，沒有離開過。”
慕戰北依舊沒什麼反應，黎燁卻有點急了。
“大少爺，要不要派人去找找？”
就連大夫人都沒有回來，這件事情，有點詭異了。
“爲什麼要找？”慕戰北靠在椅背上，斜睨着他。
“你就這麼閒，連兩個女人出門逛個街，都要管？”
“我……”兩個女人出去逛街，其實，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
黎燁想了想，也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想太多了。
他只是有點懷疑，大少爺沒說允許顧安然出門，以顧安然的性格，若不是有重要的事情，應該不會擅自出去纔是。
不過，大少爺也沒有說過，不允許她出去，不是嗎？
黎燁最終還是帶着點點疑惑，從慕戰北的辦公室離開。
慕戰北靠在椅背上，莫名有點心煩。
從一旁的抽屜裏取出香菸，啪的一聲點燃。
他擡起手，狠狠吸了兩口，心頭的煩躁和那點來的莫名的不安，依舊沒有被驅散。
他是怎麼回事？
那女人要出門，他在意什麼？
更何況，帶她出去的還是舒然。
兩個女人，能折騰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不過是一個暖牀的工具而已，竟然能惹他心煩意燥到這地步！
他是不是傻了？忘了當初她和別的男人，是怎麼背叛他的嗎？
慕戰北再吸了一口煙霧，便將菸蒂掐滅在菸灰缸上。
修長的手指落在鼠標上，繼續看下頭各部門送過來的企劃書。
……
慕大少今晚回來的有點早，六點半就到了望江閣，分明是一下班就回來了。
望江閣很安靜。
沒有那個女人的身影。
竟然，沒有人知道她在哪裏。
出去晃悠了大半天，還不夠？
“把那女人給我找回來！”他怒了！
三個月的協議，不是讓她來這裏玩的。
竟然玩到連他回來了，還不知道滾回來伺候！
管家從外頭急匆匆趕了回來：“大少爺，一整天沒有看到然然小姐，後院已經讓人去找過了，也沒有。”
“之前他們說看到大夫人和然然小姐在一起，但大夫人出門了一整個下午，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不知道打電話問一下？”
管家是怎麼回事，這點小事也處理不來。
秦管家知道，大少爺這一個多月，脾氣是比以前暴躁了不少。
他忙道：“大夫人的電話處於關機狀態，至於然然小姐的……”
他從兜裏，將一部電話送到他的面前。
“然然小姐的電話，在老夫人生前所住的臥房裏找到了。”
“你說什麼？”慕戰北一把將電話奪過。
真是顧安然的手機，她要出去玩，怎麼可能連手機都不帶？忘了嗎？
一整天的不安，此時又加重了幾分。
慕戰北還來得及下指令，外頭，黎燁快步走了進來，神色焦急。
“大少爺，後屋的大廳裏，發現了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