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戰北又給自己點了一根香菸。
包廂裏只有柔和的音樂聲,沒有人說話,連南宮御這個話癆也閉了嘴。
雖然他們不是慕老爺子。但,對於出生在豪門的男人來說。慕老爺子的說辭,不會有人反對。
女人。可以疼可以慣,卻決不能愛上。
因爲一旦愛上,你的人生就會有了弱點。你的生命也隨時會被掌握在某些有心人的手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慕戰北給自己點燃第三根菸。
打火機被他丟在一旁。他淡漠地看着江南,冷笑。
“是誰告訴你。我愛上了那丫頭?”
江南卻連一絲絲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迎上他冷得猶如淬了冰的目光,好一會。才淺嘆一聲。
“顧安然這個團隊,得罪了不少人。以前,那些暗地裏的人,大概只想對付他們的神畫手。”
“但現在,”他看着慕戰北。沒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今天他們贏得太囂張,而你。被氣得連老爺子的教導都放在一旁,當場暗示顧安然和你有密切的關係。”
“你猜。他們能不能安全度過今晚?”
慕戰北眸色一寒,指尖的香菸漸漸在燃燒,他卻再沒有想起來要抽上一口。
他今天,確實任性了。
猛地,那根未燃盡的香菸被他丟在菸灰缸裏,高大的身軀從沙發上站起,舉步就往門外走去。
包廂的門被關上那一刻,被丟下的三個人還能清楚聽到他跟黎燁的通話:“門口,準備車子!”
老大真的變了。
以前,不管遇到任何事情,他都能從容應對。
而現在,只是想到那女孩有可能會有危險,他就立即丟下他們離開。
以前,老大也絕對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出和人搶女人的事情。
現在,他卻當着所有人甚至媒體的面,公然爭奪。
老大明明還是老大,做事果決,決斷英明。
可老大,卻又不是老大了,至少在面對和那女孩相關的事情上,變得那麼衝動,不理智!
“二哥,你怎麼看?”南宮御看着江南。
平時掛在臉上那些嬉皮笑意,此時徹底消失。
“我來處理她。”陸擎丟下杯子,如果你仔細看,一定能看到他眼下那濃濃的殺氣。
“你想讓顧安然徹底消失?”江南挑眉,“你想清楚了?”
“只有讓那女孩消失,老大才會恢復正常。”
陸擎決定了,這件事情,必須由他親自來做。
爲了讓老大重新變回那個無堅不摧的慕大少,任何會給他帶來危險的人和物,他都要徹底清除!
“這是老大人生中第一次動情,你要是殺了她,以後,讓老大怎麼面對和你之間的關係?”
“難道,老大真的會爲了一個女人,不要我們這些兄弟?”
陸擎無法理解這種心態,女人對他們來說,一向就是麻煩的代名詞。
能避開,絕不沾染。
所以他理解不了老大爲了一個女人,變成現在這樣。
“他不會不要我們,但,也不會允許我們傷害他的女人。”
江南給他倒上一輩子,這傢伙,在他們當中,年紀最小,人最耿直。
不愛說話,但,一旦決定做什麼事情,卻也是雷厲風行,速度最快的。
所以這個時候,若不能及時將他的思想改變過來,沒準真的會做出一些無法挽救的事。
“要讓老大清醒過來,未必一定要除掉他的女人。”
江南的話,讓陸擎和南宮御都心頭一緊,認真盯着他。
江南給自己倒上一杯,淺嘗了兩口,才道:“我想,還有另一種辦法。”
……
顧安然他們今晚,確實碰到了些麻煩。
從川味屋出來後,一羣人腳步輕浮往辦公室走。
大家今晚打算不醉無歸,等會回到辦公室後,繼續叫幾個外賣喫喝到天亮。
但沒想到,還沒到達富華大廈,在大廈後頭的巷子口,就被一羣人給堵上了。
一個衣着光鮮的女孩從人羣中走出,徑直堵在秦之周的跟前。
揚起手,啪的一聲,重重的一個巴掌落下。
蘇小米想要上去阻攔,顧安然卻將她拉了回來。
那是秦之周和舒蕾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
其他人,幫不上忙。
舒蕾打了一巴掌,還是不解恨,再次擡起手,啪啪啪,一連打了四五巴掌。
秦之周的臉很快就腫了起來,嘴角也躺着點點血絲。
但他完全沒有還手,只是安靜看着眼前的女孩。
舒蕾明顯很激動,心口不斷在起伏,五個巴掌之後,她再次揚起手。
但這次,卻在巴掌即將落下的時候,手腕一緊,被秦之周給扣下來了。
“還沒打夠嗎?”
“不夠!”她咬着牙,因爲憤怒和委屈,一張臉徹底扭曲變形。
“你竟然敢耍我!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騙了你什麼?從頭到尾,我沒有給過你任何承諾。”
所以,欺騙,根本不存在,更何況,那天晚上他並沒有碰她,也就不欠她什麼。
“舒蕾,夠了,這五個巴掌,並不是還你的,而是告訴我自己,我和你之間,到已經一別兩歡,互不相干!”
“你……”
舒蕾沒想到,他竟然用這麼冷硬的口吻跟自己說話。
他變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對她予舍予求,對她言聽計從,也對她無限寬容的寒天!
“你是不是喜歡上別的女人?她們當中的人?是這個醜八怪,還是那兩個女孩?”
她指着秦之周身後的三個女孩,恨不得將她們抽筋扒皮!
“她們有什麼好的?你是眼瞎還是發神經?你看上這些醜八怪?”
“她們每一個都比你美。”秦之周甩開她的手。
舒蕾一個不小心,差點摔倒。
身後的兩個男人立即上前,扶着她,簡直就是心肝寶貝一樣,生怕她哪裏摔傷了。
可秦之周看着她和兩個男人的互動,卻只覺得諷刺。
他忽然笑了,笑容裏頭沒有得意,也沒有恨意,只是,很平淡。
“你身邊總有無數的男人,你總覺得,你就是整個世界的中心,所有人都該圍着你轉。”
“於是你以爲,你真的可以掌控這世上所有的男人,只要你隨便勾勾手指頭,那些男人就會爲了做任何事。”
這些話,在他當年離開她的時候,就已經想對她說。
只是當初,痛苦多於了悟,他只想離開,連半句話都不想跟她溝通。
“舒蕾,你醒醒吧,你繼續用這樣的方式過日子,遇上的便都是同樣的男人。”
“他們靠近你,不是爲了你的身體,就是爲了你的錢,你不付出真心,也不會有人真心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