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琰一路開車去了肖凡的醫院。
他調到南區去做學術交流已經結束了，昨天回了北區的醫院。
程念念被下藥的那天，幸好他也正好在南區，不然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找誰，她哭得那麼傷心，他饒是渾身叫囂的想得到她，可還是人忍住了，給肖凡打了電話，讓他帶着解藥過來。
到底十幾年的情誼，真的就爲了他隱瞞程念念懷孕而絕交，也有些說不過去。
而且，那個孩子，大概終究是不該生的。
他一直讓肖凡給他注射的藥物，其實是男性的避孕藥。
不是沒有想過讓她避孕，可是，女性的任何藥物都副作用很大，他注射的這種，是副作用最小的，停止注射一個月，就可以正常懷孕。
那個時間段，孩子不健康的概率比較大。
但終究是一個生命，也許這個孩子很幸運，他很健康呢？
陸琰不止一次的自責過，那天如果冷靜一點，稍微相信程念念一點，避開了那個時間段，她一定不會被人撞，從樓梯上滾下去……
想到她流了那麼多血，還有暈過去前那句我恨你，他的心裏就一陣難受。
知道她懷孕的時候，他的心裏其實是喜悅的，初爲人父的喜悅……
有些煩躁的捶了一把方向盤，可是，她剛纔居然去買避孕藥！
陸琰覺得有螞蟻在啃噬他的心一般的難受，他不想和程念念理論，她會告訴他，你自己說的，我不配生你陸琰的孩子。
他確實說過這樣的話，他怕自己忍不住會說出更難聽的話，在她才說了會一心一意和他在一起以後。
所以他狠心先離開了。
車子到了肖凡那棟的樓下，他停車，大步進去。
肖凡在辦公室處理着什麼表格，陸琰進來讓他有些驚訝。
陸琰直接掏出剛纔買的那瓶避孕藥遞了過去。
肖凡瞭然，接了過去，仔細看了看。
“這個藥物長期喫肯定會影響內分泌，白靈因爲少一個腎，排解能力更弱，建議還是不要喫這樣的。”
他直覺是給白靈喫的。
程念念那次被下了藥，陸琰就是最好的解藥，可是他都不碰她，所以沒有這樣的可能，再說，都離婚了……
陸琰沉默，半晌說道；
“你拆開看看，給換成一模一樣的維生素之類的東西。”
肖凡有些驚訝。
擰開，看了瓶子裏的藥物，想了下，真有長的一模一樣的維生素，起身去了外間，讓護士去拿。
肖凡腦子裏百轉千回，突然反應過來，他最近頻繁的往南區跑，難道，和程念念有關係？
明明孩子流掉了，也離婚了啊，難道……
肖凡的心在往下沉……
陸琰突然說道：
“上次那個藥膏，再給我十支。”
再塗十支，他就不相信，那咬痕還能住在她肩膀上不成！
“沒有了，有一味草藥缺貨，你拿走的十支就是最後的了。白靈塗了十隻痕跡還沒有消除的話，應該也是無法消除了……”
肖凡猛的反應過來，不，不對，陸琰沒有把藥膏給白靈，是給程念念了！
再次在心裏肯定了那個想法，肖凡心情更沉重了。
他坐回位置，若無其事把桌子上的表格收起來，表格上方，赫然寫着：
“崗位調離申請”
下面一排蒼勁的字跡：
要求調到t市南區第一醫院，申請人，肖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