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病房裏的男人聽到了一陣敲門聲,脣角邪魅勾起,以爲那個女孩來了,“進來。”
“韓先生,您好。”一道陌生的中年婦女聲音響蕩在病房裏。
韓緯軒猛地睜開眼睛,瞬間臉垮了下來。
“韓先生,我是李小姐請的護工。”
男人咬牙切齒,差點兒就發出“咯咯”的響聲,“李莉!等着……竟然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
“大姐,不好意思,我這裏暫時不需要護工,李小姐應該是搞錯了。”韓緯軒硬是強迫自己擠出一點笑容。
中年婦女頓了頓,心裏好想罵人,但前面的這個人看起來不好惹,只好啞巴喫黃連,有苦說不出,回答到:“沒事,先生。”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而此時,李莉和顧一白相約在一間咖啡館。
“李莉,我還有一個學期就畢業了。”顧一白望着李莉,眼裏閃爍着點點星光。
“到時候畢業了,有什麼打算?”李莉微微笑着。
“畢業了,我打算回到國內創業,我在美國的工作室讓我朋友看着,他們幾個都是股東,我相信他們。”
“顧一白,我覺得……”李莉說着,低下了頭,垂眸斂目,卻沒有把話說完整。
“嗯?”顧一白不明所以。
李莉擡起了頭,說道:“顧一白,你畢業後紮根在國內的理由最好不是因爲我,明白嗎?”
顧一白攪拌咖啡的手頓了一下,接着,笑着說: “李莉,我對你可是真心的,一直都是。”
“顧一白,你知道的,我一直將你當很好的朋友,可是,不是男女朋友。”
“爲什麼啊?”顧一白心傷,白淨的額上多出了幾道橫紋。
“不爲什麼,顧一白,你對我的心意,我是知道的,如果有感覺,我早就有了。”
顧一白臉色沉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問道,“李莉,那個人,我認識嗎?”
李莉想了想,接着,搖了搖頭。
“你不是說他不喜歡你嗎?你爲他傷心,爲他難過,何必呢?”
“顧一白,我……”感情的事,誰又能控制得了?
“放棄他吧,我會對你一輩子好。”顧一白深情地望着她。
“我……”李莉有些發愣。
“你可不可以換個角度來看我?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哪怕只有一次。”
這時一陣手機鈴聲突然傳來,李莉一下鬆了口氣,起身,“我去接個電話。”
可是,當她看到手機上閃動的名字時,怔了一下。
韓緯軒。
今天不是給他請了護工嗎?還給我打電話?
李莉走出門外,然後接了電話,“喂?有事嗎?”
那邊頓了頓,開口說,“我把護工辭了,你快過來。”
李莉生氣地閉了一下眼,睜開,道:“大叔,我好不容易給你找的,你幹嘛辭了人家?”
那邊又是頓了一下,“丫頭,在你眼裏,我……是不是很老了?”
牛頭不搭馬嘴,說的哪跟哪?
沒想到,他一直執着於自己的年紀。
真心覺得,這個男人有夠無聊的。
“大叔,據我瞭解,你今年三十
七歲,我二十三歲,你大我十四歲,你說,你在我眼裏,老,還是不老?”
“……我無法衡量……”
電話的那頭,某個男人,心裏非常擔心,李莉左一口“大叔”,右一口“大叔”,擔心自己在她眼裏,是個老男人,擔心她會嫌棄自己年齡大,誰讓這個丫頭比自己小了十四歲。
第一次聽到韓大總裁說話帶了不確定的語氣,李莉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你韓大總裁都無法衡量,那我更不知道。”
反正以前在他面前多大的醜都出過了,心被傷得有多深也嘗試過了,現在這個男人總是有意無意地做了一些讓自己老想不通的事,說了一些意味不明的話。不管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意思,總之,自己不能再跳進這一個坑裏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知道自己暫時無法從這個丫頭口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好隨意問了一句:“剛纔在做什麼?”
剛纔……
李莉想說,剛纔被表白了……
但是幹嘛要告訴他?
輕咳一聲道,“沒什麼,在喝咖啡。”
“哦。”韓緯軒應了一聲,接着又問:“和誰在喝咖啡?”
“和誰在喝咖啡?你管的也太寬了吧?”
“你不說,我也知道。”
李莉有種預感,他是真的知道,於是準備驗證一下,問道:“你說,我和誰在喝咖啡?”
“對你有意思的人。”
還真的被他說中了,韓大總裁就是韓大總裁,果然料事如神。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他們隔壁桌坐着的是韓緯軒的眼線。
“丫頭,他向你表白了吧?”
李莉驚訝得眼珠子瞪得溜圓溜圓的,“你怎麼知道的?難道你找人跟蹤我?”
電話那頭的男人卻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問:“你……喜歡他嗎?”
“我喜不喜歡,這和你沒有關係吧?”李莉還真的不想告訴他,她不喜歡顧一白。
“如果你不喜歡他,你要懂得適時的拒絕,感情的事情,有點複雜,如果你沒有適時拒絕的話,如果無法給對方一個明確結果的話,對方會永遠抱着希望,這樣你對他的傷害就會更深。”
這個道理,誰不知道?
李莉心裏嘀咕着。
然後開口:“我知道,你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給不了的就立馬拒絕,一個轉身就消失了,一點機會都不給別人,可我做不到像你那麼決絕。”
韓緯軒那邊頓了頓,半晌沒有說話,李莉突然意識到自己說的好像有點過了。
正當她想要說些什麼將這個話題繞過去時,韓緯軒那邊突然開口。
他說,“丫頭,其實當初拒絕你,我也並不好受。”
李莉:“……”
料不到他會這麼說,李莉整個人都有些懵了。
“我知道也許你不會相信,但這都是真的。”
李莉在等着他繼續說下去,可是那邊沉默了。
其實,電話那頭的男人在思考着怎麼組織語言把自己對她的想念和愛慕表達出來。如果說當時是因爲想到自己無法給她帶來安全感,給不了她幸福,所以拒絕了她,那現在呢?現在就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