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怎麼說？”白蕊姬焦急地詢問。
雲鵬早就想好了說辭，“師父說，成爲掌門的人，專注己身比什麼都強。”
“沒有說芷越的事情？”
雲鵬心裏苦，於水好像什麼都說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這樣他又如何向白蕊姬轉達呢？
“他沒說什麼。”
“沒說什麼？”白蕊姬剛要琢磨於是這是什麼意思，雲鵬便趕緊說道：“師父沒說芷越，就是說你要當掌門，不能容不下別人。”
“那就是芷越一定會當長老嘍？”
雲鵬一愣，他不知道白蕊姬從哪裏得來的這個信息。
“我當然不是容不下別人，只是不想還沒成功，就在身邊有個萬一。”
“我覺得師父說的話中，並沒有芷越會當長老的意思。”
白蕊姬心中對芷越的疑慮越來越大，即使於水沒有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白蕊姬還是要採取必要的行動。
雲鵬實在是很無奈，一邊是師父的諱莫如深，一邊是白蕊姬的疑神疑鬼。雲鵬知道，不管是自己還是於水，說什麼夠不管用，白蕊姬心中只要還有一點疑慮在，芷越的事情，就不能翻篇。
“如今芷越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若你心有疑慮，我們多加留意就是了。”
——
這邊芷越進入黑市之後，簡直是如魚得水，李毅爲了幫芷越掩藏她進入黑市的真正目的，竟給了她很多銀錢，告訴她可以隨便買些禁書，掩人耳目。
芷越當着李毅的面，發了毒誓，絕不會看禁書裏的內容，否則必遭天譴，法力全廢。可是芷越，怎麼可能抵擋得住禁書的巨大誘惑呢。她就好像一個貪婪地孩子，在夏日的烈日下，懷揣着一塊將要融化的冰。不趕緊含在嘴裏，對不起的是自己！
這日，芷越終於又回到了買賣信息的小店。
其實芷越一出蜀山，便想來此，將所有財產都逃出來，將自己的信息買回去。可是李毅每天都在詢問情況，芷越不敢輕舉妄動。
十年前的店家仍舊低着頭扒拉着算盤，芷越清了清嗓子，店家只擡眼不擡頭地看着芷越。
高高的櫃檯前，芷越傲嬌地問道：“難道我沒有幫店家賺到銀錢？”
店家滿臉褶皺微微上揚，“又想買賣？”
“還可以嗎？”
“當然。”
芷越卻並未着急，問道：“陸離的信息，你還賣給了別人嗎？”
“三兩銀子。”
芷越一聽這價格，噗嗤一笑，“看來來買的人，不少呀。”
店家神祕一笑，“答案未必如你所想，信息絕對貨真價實。”
芷越心情複雜，只是一時懶得探究原因，芷越向上拋出三兩銀子，正好落在店家的算盤上。
店家笑呵呵收起三兩銀子，“陸離的信息
啊，沒人來買。”
芷越完全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她剛要發作，店家卻加了一句道：“當年，我可是賠本賺吆喝了。只是不知道小姐的信息，何時才能打水漂呢。”
“打水漂？你不是想要賣了賺錢嗎？”
“呵呵。”店家解釋道：“我們這種店啊，眼光可是很重要的。天下之人何其多，人心又如此難以捉摸，我們店裏的信息，能不能賣上好價錢，與人的名聲其實沒什麼關係。我們呀，看中的是你這種，擁有極其不確定未來的人。所以呢，你一直關心的那個陸離，她的信息，已經不值錢了。”
“她的信息怎麼會不值錢了呢？”
“名聲已顯，就算曾經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人，都會跳出來，好像與她很熟的樣子。所以現在外邊啊，關於陸離的過往，已經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這樣爛大街的信息，對我們來說，可是完全沒有價值了。”
店家攤着手無奈地說：“當年我們的眼光實在不錯，收集了陸離所有的信息。可是我們這種店，又不能像賣蘿蔔白菜的小販似的，到處去推銷陸離的信息。後來這個女孩，竟然用了不到三十年時間，就成爲了六界之內最有名氣的妖精。我們收集的信息，也成爲了這六界最沒價值的商品。”
“你爲什麼告訴我這些？”
“你能再次走進我的小店，我真的很開心吶。”
芷越疑惑不解。
店家倒是心情很好，“我已經說過了，你這種擁有極大不確定未來的人，才最值錢。”店家雙手撐着櫃檯，探出半個身子，居高臨下地問芷越，“客人這次想問誰的信息？”
“我不想問誰的信息，我只想問有沒有人買。”
店家大失所望，他慧眼識珠，收集陸離信息的第二年，芷越就成了這六界唯一一個來買的人，他很看好芷越，因爲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她想了解的人，也許就是下一個爆款。所以當芷越再次踏入小店，他很是開心，他指望着芷越能給他提供一個更有潛力的人，可是如今，芷越不過來問問有沒有買信息。
店家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他又扒拉起算盤，冷冷地說：“三兩銀子。”
芷越又扔出三兩銀子，反正都是李毅給的，不花白不花。
“問誰？”
“芷越。”
店家瞬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問自己，十兩。”
“問自己爲何比問別人還貴？”
店家陰笑道：“沒有遇到危險，客人會巴巴地跑來問自己？既然已經情況危急，自然比那些無所謂的人和事，要貴一些。”
芷越故作鎮定，“我不過隨便問問。”只是這麼說的時候，芷越已經掏出七兩銀子放在櫃檯上。
店家再一次笑呵呵收
下銀子，“客人的信息，無人來買。”
芷越以自己都不可見的幅度點了點頭。
“客人可是要走了？”
芷越並沒有動，店家趕客人？還是？
“我們店啊，貨物的種類也是很多的。”
“哦？”
“蜀山最近在調查偷習禁術的弟子，你不就是那個偷習禁術的弟子嘛。”
“你！”芷越心下大驚，“你想把我的信息賣給蜀山？哼，你就不怕砸了自己的招牌？”
“客人不要着急，我並沒有此意。”
“那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蜀山追查當年之事，一時沒能查到客人，也不奇怪。可是誰能保證，他們永遠查不到客人呢？”
芷越將臉扭到了一旁，蜀山派出的追查之人可是自己，怎麼可能查到什麼呢。
“客人自然聰慧異常，在蜀山偷習禁術二十年都沒有被人發現。可是如今，狐狸尾巴要藏不住了吧？不早做決斷，恐怕要功虧一簣了吧。”
“這個不用你操心。”
店家冷笑一聲，“客人若真如此自信，怎麼還跑到這裏，花了十兩銀子？”
芷越雙手環胸，說道：“我的信息你留着，我一定會給你很高的價錢，全部買回來。”
“哈哈哈哈。”店家好像聽見了一個六界之內最好笑的笑話，“只要有人來買，只要出得起小店的開價，我們絕沒有不賣的道理。”
“那你想如何？”
“客人，我們小店，貨物齊全，童叟無欺。”
芷越細細咀嚼這句話，問道：“一個破局之法，多少錢？”
店家很滿意地笑了，“一千兩。”
芷越兜裏的確有一千兩，只是這麼大的支出，買了什麼東西，勢必要與李毅彙報，總不能說丟了吧？萬一因爲這件事情，被李毅察覺了什麼蛛絲馬跡，豈不是得不償失嗎？
芷越這麼想着，已經邊轉身，邊說道：“只要你不多事就好。”
店家站在櫃檯後邊對着芷越的背影說道：“災禍已至，還要這些身外物做什麼？”
芷越停下腳步，鄙視道：“一個成天想着這些黃白之物的人，有資格說別人？”
店家雙手把着胳膊肘，撐在櫃檯上，戲謔地說道：“客人命都要沒了，錢財自然用不上了。我可與客人不同，我們小店，屹立上萬年不倒，精細打理才能細水長流。”
芷越譏笑道：“你想賺錢，蒙別人去。”
店家早知她會如此反應，不急不慢地說道：“我已經跟你說過了，名聲已顯的人，信息就不值錢了。我已經栽過一個跟頭了，不想再砸手裏一次。”
“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不管如何，我都會回來贖回我的信息，絕對比市價高。”
店家微微一笑，“承諾一定會回來買東西，在任
何小店，都當不得真啊。”
“那你想怎樣？你就算現在去找蜀山，我也沒有一千兩。”
店家指了指芷越的口袋，說道：“那裏邊有幾個銅板，我比你還清楚。”
“那你到底什麼意思？”
店家將身子探得離芷越更近了，說道：“若是有人來買你的信息，我就告訴你，交給你來處理，你覺得如何？”
芷越一下子來了興趣，“條件呢？”
“蜀山。”
“你想要的蜀山？休想！”
“哈哈哈哈。”店家再次大笑起來，說道：“蜀山於你，不過是早晚會爆發的危險。趁着你還能出價，將蜀山抵給我，有什麼不好的？”
“蜀山又不是我的。”
“有了我的支持，蜀山，就是你的。”
“你？”芷越實在不敢恭維眼前這位，“憑着一堆根本不值錢的信息？你以爲你真能掌握人心？你要是可以，蜀山早就是你的了。還指望我？”
“我們拭目以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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