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帶着陸離與明陽一起收集法器鑄造所需要的材料,可還沒等進家門,熔爐所需的紅陶土便被族長悉數散落了。
“爹,您自己無法完全駕馭憤怒之火,致使法器接連失敗,又不退位,讓我接手。如今我想另起爐竈,怎麼就不行?!”
“另起爐竈?好啊,你今天總算將這話說出來了!”
“爹!我想另起爐竈,可不是爲了取代您的位置,我就是想替您分擔分擔。再說了,我們山鷹家族隱居於此,出了黑龍古劍,出產的法器也從不出家族,我當上法器鑄造師,又不是什麼光宗耀祖,威震六界的事情。我想當法器鑄造師,還不是爲了家族的傳統,爲了我們山鷹家族衆人的期盼嗎?”
族長面露鄙夷,“就憑你?”族長瞟了一眼陸離,又看着明陽說道:“你們別以爲自己懂得駕馭憤怒之火,就可以在我們山鷹家族指手畫腳!只要我還在,外人就休想染指我山鷹家族的事情!”
“誰要管你們家族啊?”明陽想爭辯兩句,陸離輕輕拉了一下明陽,明陽不滿地小聲嘀咕道:“食古不化的死老頭。”
陸離在明陽身邊聽得清清楚楚,一腳將明陽踹開,自己與族長說道:“族長大人,我和師兄並沒有這個意思,我們來到此地,也是一個意外。”
“意外?戚平柳想做什麼?他敢不敢出來與我當面對質?”
陸離脊背發涼,她當然知道自己與明陽是被戚平柳送來的,可是戚平柳爲什麼這樣做,將他們送來又是爲了什麼,戚平柳沒有說,她也無從知曉。
“族長大人,您到底與師叔有什麼恩怨?”
族長怒眼圓睜,“他戚平柳自己當縮頭烏龜,倒叫兩個弟子跑到這裏來氣我,他打的好算盤,想用你們兩個加上這個不爭氣的一起氣死我,他以爲他這樣就贏了是不是?他以爲我死了,我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是不是?”
“族長大人,雖然我不知道您與師叔的恩怨,可是我知道,戚師叔不是這樣的人。”
族長瞪了陸離一眼,雙手背後不再搭理她。
可是陸離不是一個說話說半截的人,她今天要不得知道戚平柳與族長之間的恩怨,要不知道族長爲什麼不允許謹開爐鑄造法器,反正這兩件事情之中,她必須知道一件,要不她難受。“族長大人,我們是戚師叔送來的,您今天就算一生氣把我們轟出去,師叔一揮手,還能把我們送來。與其來來回回折騰我們,不如您跟我們去不周山找師叔,您報您的仇,我們在旁邊看熱鬧就成。”
陸離對明陽使眼色,明陽趕緊說道:“對對對!你們趕緊去不周山,削戚平柳那混蛋!”
“我們去不周山,那你呢?”
“我?我就不用麻煩你們了
,大家路過魔都的時候,把我放下,我就不用你們操心了。”
陸離見明陽一臉“我真聰明”的樣子,便使勁白了明陽一眼,對族長說道:“甭管明陽去哪,您都可以去不周山找戚師叔報仇,我們也能離開山鷹家族,從此山高海闊,再也不礙您眼了。怎麼樣?”
族長雙手背後,面色平靜,對陸離的建議不置可否。
陸離有一種一招打在空氣上的感覺,想憑藉胡說八道激怒族長,讓其說出他與戚平柳的恩怨,似乎不可能了。
陸離眼睛一轉,直截了當道:“對了,不周山都在東原好幾萬年了,戚師叔也一直都在不周山,幾乎不出門。您要是想找師叔報仇,早去了,何必等到現在呢。
哦,我知道了,您是不是……打不過師叔啊?不過也難怪,這六界之中,又有誰人能夠打過師叔呢?
想當年,那神帝也敗在於師叔手上,我想戚師叔的法力,應該與於師叔差不多吧,那要是這樣,您肯定不是戚師叔的對手。我看啊,還是算了吧。您畢竟是婆婆的家人,我也不希望您出現什麼意外。”陸離一本正經說道:“不過我跟師兄,就得繼續討您嫌了。畢竟啊,我們是被師叔送來的,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怎麼送我們來的,所以就算我們真的想走,可能也走不了。既然如此,我們就只能……”陸離一步站在謹的身邊,“在這裏幫幫前輩的忙,嘿嘿。”
謹眉頭緊鎖,趕緊說道:“對,我們山鷹家族熱情好客,有朋自遠方來,我們理當好好招待。走,陸離,明陽,你們來了幾天,還沒有好好看看我們家族內部的風光吧,我帶你們去看看。”
“好啊。”
“好什麼好?”明陽覺得自己的如意算盤轉眼就成空,心裏很不舒服,“剛纔不還要去不周山打架的嗎?”明陽一把推開謹,“你們家族有什麼好看的?那路面都不平,硌死了。還是去不周山打架吧,啊,族長大人?”明陽一個箭步衝在族長面前,“你不用怕那個戚平柳,他就是仗着年紀大,他其實法術很差的。我支持你!君子報仇,宜早不宜遲啊!”
族長使勁瞪了明陽一眼,卻既沒有趕兩人離開,也沒有再針對謹。“傳我的命令,沒有我的允許,山鷹家族所有人都不準離開。”
“哎爹……”謹沒能攔住族長離開,短時間之內也無法再次離開去找紅陶土開爐鑄器。
“謹前輩,這族長大人與戚師叔到底有什麼恩怨啊?他是不是真的打不過師叔啊?”
明陽見打架的人已經走了,頓時沒了心氣,“打架的人都走了,還管他們爲什麼打架幹嘛?”明陽一擺手,“我累了,回去睡覺了。”
明陽走後,謹帶着陸離在山鷹家族內部行走,倒
是真告訴了陸離一些內幕。
原來,山鷹家族雖然鑄造法器,卻很少修煉術法,靠着山鷹的天性,也能立足於世。
而戚平柳作爲不周山的長尊,收取魔界適齡青年爲學生。可是戚平柳發現南疆的適齡學子幾乎不會進入不周山學習,而是在南疆學習人界的文學。
戚平柳認爲人界的文學的卻璀璨奪目,可一些基礎的術法也應被普及,便隻身來到南疆招生。
連續三百年,戚平柳都鎩羽而歸。直到逐輝城出現了第一個南疆的異類。
那個時候,學習法術被視爲野蠻行徑,就算到了今日,南疆人心中,人界的文學纔是正途。
第一個異類出現時,很多人嗤之以鼻,尤其是他的結局竟是在一場私人爭鬥中身死道消,便更讓南疆人無法贊同離開南疆去追求什麼修煉無上法術。
而山鷹家族在南疆已經算是異類了,家族長輩們便定了死規矩,山鷹家族絕不可以出現去往不周山學習的人。其實啊,山鷹家族處在隱居之中,南疆的學院中也沒有山鷹家族的身影。
直到真的出現,她的出現打破了山鷹家族的傳統。
那是戚平柳不知道多少萬次來到南疆招生了,雖然這些年他也找收了一些好苗子,那些人也幾乎在東原紮根,有了好的前程,可是南疆對於戚平柳的到來,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看好。
而真是山鷹家族中第一個進入不周山的人。
“你也許無法理解,這件事對於我們來說是多麼大的事情。我們家族在此,與南疆本就格格不入,不去學院學習,天天擺弄法器,這些在南疆人眼中,已經夠離經叛道了。尤其姐姐她呀,根本沒等戚平柳遊說,就連跑帶顛地跟着人家走了。把爹給氣的呀!他當天就與姐姐斷了父女關係,還發誓,要將戚平柳剁碎了扔在法器爐子裏,給憤怒之火添點料。
當然了,這肯定是爹的氣話。只是後來姐姐失蹤了,他們魔都說姐姐是在戰場上叛逃了。爹孃不相信,就去找戚平柳詢問。可是戚平柳不願意用他的法術幫爹孃找姐姐。唉,五百多年了,我們才知道姐姐沒了。
其實我知道,爹孃是覺得戚平柳既然帶走了姐姐,就該好好把她還回來。就算他身爲一院長尊,沒有那麼多精力照顧每一個學生,可是當姐姐失蹤之時,他作爲老師,不該幫着找找嗎?
可是戚平柳就像是一尊冷冷地雕像,既沒有將姐姐還回來,又沒有告訴爹孃姐姐的下落。爹孃恨戚平柳,也不是不能理解。況且因爲姐姐,姐姐進入不周山後百年,我們家族內部很多孩子沒能抵擋不周山的誘惑,即使爹的禁令再強大,也有很多人逃走,進入了不周山,成了不歸的風箏。
他們中的很多人,日子
也不甚如意。
五百年前,姐姐失蹤,才遏制了這種跟風行爲。
爹作爲族長,恐怕是覺得戚平柳既對不起姐姐,又沒能好好照顧那些被戚平柳蠱惑的孩子們,所以纔將戚平柳視爲死敵,只要見面必分生死的那種。”
“這麼說的話,族長還是很稱職的嘛。”
“那當然了,我爹對於整個家族那可是鞠躬盡瘁。”
“前輩,我覺得族長攔着您開爐鑄器,肯定不是爲了保住族長之位,肯定還有其他的原因。”
“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這些年我是百思不得其解,我是真的不知道爹爲什麼這麼固執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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