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鵬倒吸一口涼氣，他從來沒有想到於水能如此直白，他正要與於水辯駁幾句，就聽於水說道：“我終於知道你們爲什麼非要攻擊祕境了，是祕境關閉萬年，你們不知道祕境里正在發生什麼事，甚至因爲戚平柳在不周山的法力越來越強，你們便想向北的法力會不會更強呢？祕境是不是已經具備了攻打神界的實力了呢？所以這麼想着，你們便坐立不安，非要攻打祕境不可。”
被於水說中心事，雲鵬緊閉着嘴。
於水拍了拍雲鵬的肩膀，“雲鵬，向北收取陸離與明陽爲徒，是順應天意，我收你爲徒，的確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但是絕不是你想的那種，我於水可以用崑崙的師承向你擔保。”
雲鵬聽於水這麼說，突然心裏一暖，又使勁保持着理智，“師父這麼說，弟子自然沒有不信的，只是……”
“只是你想會神界去看看是不是？”
雲鵬不敢置信地看着於水，只見於是伸手指了指頭頂，“你也說了，這北冥是神界的底盤，你自這裏衝上雲霄九萬里，便能到達神界，一路向南，便能回到天庭了。”
雲鵬仍舊不敢相信，幸虧白蕊姬已經來恭喜自己。
“這次遊學到這裏就結束了，我與白蕊姬先回蜀山，你回家看看，五天後，自己回來就是。”
“您……真的放我回神界？”
於水突然覺得脊背發涼，趕緊說道：“你要走趕緊走，一會兒又走不了了，可別怨我。”
話音未落，雲鵬已經顯出真身，一條金龍，扶搖直上九萬里。
於水也帶着白蕊姬一起返回蜀山，只有老鯤坐在一塊冰椅上吧嗒吧嗒抽着旱菸，“虧你們跑得快！”
——
“雲鵬？”天后正在宮中散步，見一條金龍疾衝而來，便也顯出真身，兩條真龍在雲海在相互纏繞，又一同飛去萬龍殿。
天后好不容易見到兒子，興奮異常，拉着雲鵬左看右看。
“母后，我們爲什麼來這萬龍殿？”
“你的石龍被於水那個老頭摧毀了，娘就再幫你建立一個。”
“母后！”雲鵬掙脫開天后的雙手，“不用了母后，以後，我都不想要什麼石龍了。”
“不要？那怎麼能行？”
“父帝不是也震碎了石龍，將自己的命運掌握在了自己手中嗎。”
“你父帝是你父帝，他天天在這天上，能出什麼危險。來兒子，聽話啊，你還小，又喜歡到處亂跑，外邊危險重重，說不定什麼時候，這石龍還能再保你一命呢。”
雲鵬再次掙脫開天后的手，“母后，我不願意！”
“什麼？你在說什麼呀？雲鵬，你怎麼從蜀山回來，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母后，以前的雲鵬的確會想將石龍好好經營，就
算我出了什麼意外，石龍也能保我神根不會受損，可是如今，我不這麼想了。”
“爲什麼呀！”
“母后，當年於水衝上九重天，一掌就將我的石龍打碎，我根本就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石龍崩裂，我差點大道受損。既然如此，我再次與石龍建立聯繫，豈不是授人以柄，給了別人再次損我大道，斷我道心的機會？所以母后，我不願意，我不想真的有一天，我成爲了神帝，還要被於水那樣的法力高強者奪走石龍，威脅我的地位。”
“可是……你不在這裏刻上一條石龍，他日你繼承神帝之位，這萬龍殿中間，難道要空置不成？”
“空置就空置了，母后，如今這萬龍殿本來就是中間空置的狀態啊，我想父帝他也不會在建立什麼石龍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天后擡頭看去，萬龍殿中間黑黝黝的，這在以前，是神帝隕落的標誌，只是如今，於水帶走了石龍，神帝自毀石龍，萬龍殿被封禁，沒有神帝的同意，任何人不得從萬龍殿帶走法力，所以龍族現在風聲鶴唳，幾乎不再與人爭鬥，減少戰損，保持實力。
“母后。“雲鵬見天后憂心忡忡，便安慰道：“師父給我五天假，我們就不要在這裏浪費了這好時光了。”
“什麼？五天？那於水想幹什麼？將你控制在手中好幾年，如今你好不容易回來，居然只有五天？”
“母后，五天已經很多了，我是在外求學，一般情況下，是沒有假期的，您也去崑崙求學過，應該知道啊。”
“你少騙我，我早就打聽了，那蜀山每年都有一個月休假，根本沒有崑崙這樣嚴格，你要是想回來就能回來，還不早就回來了，還不是那個於水百般阻撓，怎麼，如今他給你五天假，你就拿他當好人了？”天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雲鵬尷尬地說道：“母后，那可是我師父，他老人家帶着我遊學了好幾年，不能遊學到一半，一看時間到了，就跟着蜀山一起放假啊？這也不像話啊，您說是不是？哦對了，母后，我還得去見父帝，我先走了，晚上再去給您情感。”雲鵬趁着天后還沒在說什麼的時候趕緊溜走，只是站在雲霄寶殿外，恍若隔世，竟久久沒有進去。
“你來找我嗎？”
雲鵬一回頭，竟見神帝雙手背後，神采奕奕走了過來。“父帝？”雲鵬少一愣神，趕緊施禮，“雲鵬參加父帝。”
“來，跟我走走。”
兩父子在雲海之前散步，這是好久沒有的父子團圓，只是與人間見到的那些或感人或溫馨的場景不同，雲鵬覺得與神帝站在如此至今，兩人的心有如此之遠。
雲鵬搖了搖頭，心裏說道：果然人界的情感都是脆弱和不可取的
。
“這幾年你跟着於水學習，成果怎麼樣？”
雲鵬搖搖頭，“兒臣愚鈍，雖然跟着一個最好的師父，卻沒學到什麼。”
“最好的師父？”神帝神情複雜，對雲鵬說道：“最好的師父，六界之內，當屬戚平柳，他教學嚴謹有成體系，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哦？”雲鵬不無感慨，“可惜這樣的人，竟然離開了神界去往了不周山，倒便宜了魔界那幫人。”
“魔界在戚平柳建立不周山之前，並沒有任何一家學院，所以我們神仙兩界很多人鄙視魔族，覺得他們是蠻夷。只不過如今，他們有了戚平柳，有了不周山，就在也不是蠻夷了，就法力而言，還能與我們神界一較高下。”
雲鵬心裏不舒服，戚平柳似乎如鯁在喉，他對於神界絕不是什麼愉快的存在。
“如今這個叫陸離的妖女，和魔界的二公子明陽，有幸得到他的指點，也算是小有所成了。”
“哦？竟有此事？”
“於水從來沒有告訴你嗎？”
雲鵬搖搖頭，“他幾乎沒有提過戚平柳。對了父帝，以前鎖妖塔與不周山居然有一條通道，和當年神界與祕境建立的通道是一樣的，只不過在那次鎖妖塔異動之後，師父很自覺地關閉了通道，再也沒有和戚平柳聯繫過。”
神帝哈哈大笑，“他們想聯繫，豈是少了一條通道就可以斷絕的？”
“父帝的意思是，他們還是有所聯繫？父帝，那這個戚平柳對我們神界，是不是有什麼舊怨？要不然他爲什麼總想獲取我們神仙兩界的情報。”
神帝嘴角上扯，“戚平柳是不周山長尊，與於水本就是同窗舊識，我想着他們聯絡，本就是正常。尤其我知道他們之前一直在聯絡的時候，我就更確定了這個想法，他們啊，應該不會對神界造成什麼影響。”
“父帝？”
“戚平柳的確離開了神界，他培養的魔族學生們在第三次神魔大戰中也的確對我們神族將士造成了很嚴重的傷害，但是他本人卻從來沒有對我們神界怎麼樣過。這些年我在想，他戚平柳，甚至於水、向北，都是出自崑崙的弟子，崑崙的弟子何止千百，可是他們卻能彼此交心，彼此懂得，我想，絕不是因爲他們法力相差無幾的關係。你想想看，八蒼在第二次神魔大戰中以身殉道，戚平柳當時與八蒼走得何其近，若是戚平柳對我們神界早就生了二心，八蒼不會一點察覺都沒有。既然八蒼相信戚平柳，那我們對戚平柳離開神界的判斷，是不是太魯莽了呢。”
“父帝，以前，您不是這麼說的。”
神帝雙手背後，長長嘆了一口氣，“這些，這是我最近纔想到的。”
“父帝爲何突然這麼想。”
“就在我毀
掉了石龍的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了很多。你也知道，石龍被毀，我們便會疼痛異常，大道受損，我當時就想明白一個問題，那就是於水對你的手下留情。”
“父帝，什麼意思？”
“當時我們父子身受重傷，就算我吸收了石龍里的法力恢復了一些，也只是表象，其實我當時外牆內幹，你更是受傷頗重，當時，就算我們一家三口聯手，也不是於水的對手。於水當時明明就可以爲他表哥報仇，可是他沒有，反而收你爲徒，帶你回了蜀山，既沒有對我的石龍怎麼樣，還真的像一個師父一樣，親自教導你。這一切，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雲鵬長大了雙眼，嘴巴久久不能完全閉上。
“雲鵬啊，既然他是真心教你，你也要用心學纔是。再說了，當年你捨棄崑崙去往蜀山，不就是想看看不一樣的仙者嗎？於水就是一個十分不同的神仙，你該好好珍惜纔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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