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陽迷迷糊糊,卻下意識狐疑:天怎麼一直這麼黑?他眼睛睜開一條小縫隙,向右翻滾一下,卻“幫當”一聲掉在地上。“哎呦小妖女,我又摔着了,你快來扶我一把。”
陸離自然沒聽見,卻是一男子聲音響起,“自己爬起來。”
明陽轉頭一看,“大哥?你怎麼在這?哎不對呀。”明陽揉着屁股站起來,“這不是我的房間嗎?”
“來,過來喫飯。”
明陽仍舊揉着屁股一瘸一拐走到桌子旁,“我怎麼不記得我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明啓幫明陽擺好碗筷,又遞給他一個饅頭盛了一碗粥。
明陽咬着饅頭端粥,還不忘問道:“小妖女呢?住哪了?其實我們都住我這就成,這這麼多房間,夠她住了。”
明陽埋着頭喝了兩口粥,明啓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明陽終於發現了異常,“大哥?”
明啓也爲自己盛了一碗粥,這才慢悠悠說道:“前幾天蜀山又出了事,雖然他們封鎖了消息,陸離卻一五一十告訴我了。你和陸離雖然中途攪進去的,但是蜀山絕不會善罷甘休……”
“大哥。”
“聽我說完。”明陽一貫對蜀山沒有好印象,但將明啓板着臉,也不想因爲蜀山與明啓頂嘴。明啓便繼續說道,“於水前輩被蜀山驅逐去了不周山,雖然幾天過去了,六界還算平靜。但是以我看,於水前輩去哪都比去不周山要強些,畢竟神界向來以六界至尊自居,我們魔界居住着兩位崑崙神者,這是神界決不能容忍的,恐怕我們六界馬上就要波詭雲譎起來。”
“那還不是怪他們自己?人家水伯在鎖妖塔好好的,他們把人家趕出來,這麼快就後悔了?我能說句活該不?”
“你不都順嘴說出來了嗎?”
明陽咧嘴一笑,繼續喝粥。
明啓看着明陽無憂無慮的樣子,突然很心疼地按着明陽的肩膀,“明陽,陸離。陸離她回祕境了,她讓我跟你說一聲,不能陪你過生辰了。”
明陽怔住了,勺子掉進碗裏,“什麼叫回祕境了?那我呢?”
“你是魔,還是魔界的二公子,應當在魔界。她是妖,回祕境也是合情合理。”
明陽呦得一下站了起來,“那她怎麼沒有跟我說一聲就走了呢?她還跟我說要給我過生辰呢,是騙我的嗎?”
“怎麼了?我聽說你在祕境也一直想要回家的呀,現在不就是你當時想要的結果嗎?”
明陽被明啓問住又是一愣,“那她也不能連身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呀!哦我知道了,怪不得她昨天跟師傅說話不讓我聽見,她是不是早就想好了,不帶我玩了,要自己回祕境,把我扔在這?”
明啓也站起來笑着問道:“什麼叫把你扔在這呀?這裏是你家,你難道想去祕境住?不要你大哥了?”
“我當然捨不得大哥了,可是小妖女……”明陽一想到以後就再也見不到陸離了,心裏最覺得像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了一樣。
“明陽,你們一個魔一隻妖,本就不同路。如今她回了祕境,日後再無兇險,你做師兄的應該爲她高興呀。”
明陽撇着嘴,“昨天還騙我要給我過生辰,晚上就把我甩了,其實她早就想好了,就是不告訴我!”
“我想她也是爲了你好,畢竟你之前不是一直鬧着要回家嘛,陸離是讓你回家了呀!”
明陽很想再說些什麼,卻
急的什麼也說不出來,只頹然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明啓輕輕走過來蹲在了明陽身旁,一隻手按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明天便是你五百零三歲的生辰了,我以前一直都在蜀山沒給你慶祝成,今年我一定好好給你慶祝一下,好不好?”
明陽嘟着嘴,對着明啓撒嬌。
明啓無可奈何地笑了,“明天你想要什麼禮物,大哥一定送你好不好?”
明陽差點吐口而出想要陸離,幸虧忍住了,只說會好好想想下午再告訴明啓。
蜀山終於再次開學,大多數人才終於警覺水伯不見了,而如今的蜀山用“人滿爲患”來形容也絲毫不過分。
芷越也剛剛回山,便聽丁柔與一衆師兄妹們各種道聽途說。芷越早就知道了於水被驅逐的事情,卻像什麼都不知道的大家一樣擠在人羣中仔細聆聽,生怕錯過了細節似的。
大家正說着,雲鵬與白蕊姬共同回來,人羣再次騷動起來,所有人伸長脖子看兩人。
齊琪本就與雲鵬相識多年,自然口無遮攔,“我說小殿下,你該不會是去白家接上白師妹來一起來的吧?或者,你們是從神界來的?”
衆人起鬨似的,“那還用說,肯定是從神界一起來的呀。”
“那豈不是醜媳婦見了公婆?”
“怎麼說話呢?我們白師妹這樣的大仙子,還愁拿不出手嗎?”
“對對對,是我沒說好這話,我收回,我收回。”
“白師妹,我們神界可還入得了您的法眼?”
白蕊姬仍舊高冷如故,“若是沒有你在,神界便更好一些。”
“哦……”齊琪被白蕊姬懟了一句也不惱,“要是沒有小殿下的神界,會不會就黯然失色了?”
白蕊姬與雲鵬四目相望,什麼也沒說,眼裏卻全是笑意。
大家更加確定兩人已經板上釘釘,芷越卻一臉鄙夷,因爲她以前覺得政治聯姻是凡人才乾的事情,好好的神界小殿下與仙界第一家的大小姐,非要學那凡人的把戲,就是在給神仙兩界丟人而已。更多的是因爲芷越覺得師兄弟(姐妹)都蠢鈍不堪,這麼明顯的利益互惠都看不出來,還一個個在背後嚼舌根,聊八卦,一點仙界的樣子都沒有。
芷越正想着,聽雲鵬向大家問道:“這蜀山的前任掌門與長老們怎麼突然都回來了?是要給大家授課嗎?”
一聽授課,丁柔瞬間頭大,拉着芷越小聲說道:“一個掌門四個長老就夠多了,現在這蜀山居然住着一百多位長尊,要是都要教咱們,咱們還活不活了!”
“回教咱們嗎?不是來商量水伯的事情的嗎?”
“這水伯都被轟走了,他們還不走,還不是爲了在弟子們面前露個臉嘛。”
“露臉幹嘛?”
丁柔靠近芷越壓低聲音說道:“我聽姑姑說,神界覺得束嚴處置水伯太隨意了,如今水伯去了魔界,對神界來說十分不利。這一百多位長尊中其實也有不願意與水伯撕破臉的人,他們遲遲沒有離開就是還在吵,有一些人已經想再次請回水伯。但是這些肯定不能讓外人知道,所以就對外說是爲了給弟子們授課,好名正言順地留在蜀山繼續商量。不過做戲要做全套的,他們呀肯定會給咱們上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