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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森侯爵的眼中露出一股狠色:“我沒有放任他們爲所欲爲,當我查到那件事並不是單純的意外後,我殺了很多人。
參與的人全都付出了代價,哪怕是讓整個杜森家族勢力大減,整個宗家恨我入骨。
但也僅能如此,如果我繼續逼迫下去,那波及到的可不僅僅只是杜森家族了,帝國甚至會引起不可預知的動盪,所以我必須停手,至少表面上要和他們握手言和。”
蚩骨不解:“爲什麼?這只是你和杜森家族內部的事,與帝國何干?”
老侯爵面露譏諷之色,說道:“因爲他們怕死,他們害怕一個瘋子首相。如果我能靠權利毀滅杜森家族,有一天也可能會這樣對付其他家族。
不要小覷貴族們的力量,哪怕他們單個看起來微不足道,合起來卻連皇室也要讓步。”
蚩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多少能理解一些,只是覺得替這位老人感到憋屈。
老侯爵繼續陷入回憶,緩緩說道:“維托爾漸漸長大,我只能從蘭斯帶回來的留影石,看到他的成長。
我沒有一刻不在想,但我能做的,只有積蓄力量,直到有一天我能夠庇護他,不讓維托爾像他的母親那樣……
這期間,杜森家族的那些人見我沒有續絃的意思,便過繼給了我一個孩子,同樣是一個分家的孤兒。我知道他們的心思,也就隨了他們的意了。
……
後來維托爾成了家,妻子是一位十分善解人意的平民女子,直道我的孫子奎恩出生,我終於忍不住扮作一個平民老者去看了他們一次。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的維托爾的妻子竟然見過我,即便是我做了充分的裝扮,也一眼認出了我的身份。
在她的追問下,我還是沒有忍住告訴了她實情。他們的日子過得很清苦,但是對我卻沒有絲毫怨言。
我向她承諾,等條件允許,我一定會把他們接回府內享福,但維托爾的妻子卻拒絕了。
她說,若是她的孩子還沒有出生,她或許會很欣喜的答應,但現在不同了,她必須爲奎恩的安全着想,只要他能平安的生活下去,那麼他們過得苦一些也是值得的。
我當時哭的像個淚人,反過來還要兒媳婦來安慰我,真是太可笑了。
最後我留下了一枚吊墜,那是送給孫子的禮物,當奎恩遇到危險的時候,會觸發那枚吊墜內隱藏的魔法,我便會知道。
維托爾這輩子只是個普通人,沒有修煉過任何鬥氣和魔法,四十多歲的時候一場疾病要去了他的生命。
我從未想過會白髮人送黑髮人,那是我第二次去見他,在他臨終之際。
當維托爾看到我的時候,他並沒有意外,我想他的妻子應該告訴了他一切。我不知是欣慰還是該內疚,他同樣沒有怨恨我,至少他是笑着離去的。
那時我已經成爲了帝國唯一的侯爵,我想將維托爾的妻子和孩子接回來,但她第二次拒絕了,只是說還不是時候。
但沒過一年,她也隨着維托爾離開了。
在她臨死前,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奎恩,並讓他選擇是否跟我回侯爵府。
那時的奎恩還很年輕,他不能理解我這個身負權貴的爺爺,爲什麼寧可接受一個陌生人做兒子,也不願意照顧他們一家,因此很堅決的拒絕了。
當我再次得到消息的時候,奎恩已經走在了去往艾澤維爾的路上了。
我讓蘭斯一路暗中保護,否則路上盜匪猖獗,他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怎麼可能安然活着到達那麼遠的地方。”
蚩骨這才明白,原來奎恩大哥所提到的祖父,或許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麼冷血無情。
或許是奎恩大哥隨着年紀與閱歷的增長,也漸漸明白了這位老人的苦衷,纔會在那個時候與蚩骨談論起往事時,沒有表現出多少怨念,只剩下平靜的心態了。
蚩骨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道:“那個吊墜……那天晚上!”
老侯爵點了點頭:“沒錯,他把吊墜給了你,那個欺詐魔神觸發了吊墜上的防禦魔法,我當時便知道了奎恩或許遇到了危險。
不過當蘭斯趕過去的時候,你已經成功的擊敗了那個魔神。”
“那……那您打算怎麼辦?告訴我這些又是爲了什麼?”蚩骨此時不知不覺的換上了敬語。
蚩骨是個心軟的人,老侯爵短短的幾句話,蚩骨便已經在內心深處替奎恩大哥原諒了對方。
老侯爵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些許欣慰:“他現在過得很好,我也不想去給他添亂了,唯一可惜的是,已經三十多歲的人了,竟然還沒有娶妻生子。”
說着,他又輕嘆了一聲:“或許這也是我的罪過吧?也許他覺得王宮侍衛的身份,無法給家人安全感,也就一直沒有那方面的心思。”
蚩骨也是嘆息一聲,他雖然從來沒往那方面想過,但以奎安大哥的經歷來說,或許真像老侯爵說的那樣,缺乏安全感吧……
“您不打算問問他的想法嗎?”蚩骨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
“現在還不是時候。”老侯爵搖了搖頭。
“難道還是因爲那些人?”蚩骨並不滿意這個解釋。
老侯爵又搖了搖頭:“該死的都死了,那些皇城中的權貴也都是些精明人,我只要不發瘋,他們就是一盤散沙。
至於宗家人,當年的血留的太多了,足以淹沒他們再做蠢事的心思。
更何況,還有個比我更討厭他們的人在,已經夠他們煩心的了。”
老侯爵說的話蚩骨並沒有聽懂,於是面帶疑惑地看向對方。
老侯爵看了蚩骨一眼,突然笑着說道:“那些自以爲是傢伙們給自己挖了個坑足夠大的坑,哈哈,當年宗家的人本打算找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來繼承我的爵位。
既然操控不了我,那就等我死後操控一個傀儡侯爵。多完美的計劃啊!可惜咯。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那個百般溫順的孤兒,內心深處竟然住着一頭狼。”
蚩骨雙眼忽的睜得老大,他聽明白了,老侯爵說的竟然是那位繼子,克拉索.杜森,如今的杜森伯爵!
老侯爵笑着點了點頭,像是替蚩骨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很難想象是吧?那位人們口中愚鈍的杜森伯爵;那位沒有出息卻又好運的侯爵繼承人,都不過是克拉索故意作出的樣子。”
“怎……怎麼可能?”蚩骨還有些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