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他爲什麼沒有找我復仇?”菲爾杜莎冷冷說道。
費德爾輕搖着頭:“因爲他依舊沒有把握殺掉你,僅僅是傷害到你的靈魂,不足以平息他心中的仇恨。
於是他帶着這柄冥蛇匕首和被封印的雕像開始在大陸上游歷,一邊尋找你的附身者,一邊尋找強大靈魂的方法直到足以殺死你。”
“看來他並沒有成功,因爲我活得好好的。”菲爾杜莎輕笑道。
“是的,直到他壽命終結,依舊沒有擁有強大到足以殺死你的靈魂。從他最後的日記中可以看得出,他是多麼的絕望。”費德爾點了點頭。
“哼,想要殺死一位神明,果然是螻蟻纔有的天真想法啊!怎麼,你說了這麼多,難道是想要用這個消息威脅我?”
菲爾杜莎有些不屑,她不認爲這個懦弱到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不敢見一面的懦夫,敢於捨棄生命去硬憾自己這尊神明。
說了這麼多,在她看來,不過是想要增加一些請求他饒恕的砝碼罷了。
費爾德沒有回答,甚至沒有去看那一臉鄙夷之色的菲爾杜莎。
他那滿是皺紋和褐斑的手伸進了寬大修士服的胸口,下一刻,一柄有些暗黃和彎曲的骨質匕首,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這柄怪異匕首出現的剎那,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間集中到了那裏,這種涉及靈魂的物品,無疑是讓人心悸和好奇的。
蚩骨渾身肌肉緊繃,準備着時刻應對接下來那不可預測的可能。
他不知道費德爾會不會用那種詭異的靈魂攻擊方式對付自己,對於靈魂的任何事情,蚩骨都不敢放鬆了。
奧斯特也緊張的看着費德爾,他不知道這個從懦弱變得瘋狂的人,會做出什麼選擇。
殺死自己?他已經不再擔心這件事了,奧斯特此刻唯一在乎的,便是妻子的安全。被一個邪惡魔神挾持,簡直是十死無生的境遇啊!
菲爾杜莎的眉頭終於沉了下來,她不得不承認,見到冥蛇之匕的剎那,自己確實有些擔心起來了。
是的,只是擔心而已。
作爲一個存活了數萬年的魔神,無論多麼虛弱,都絕不會對一個螻蟻產生恐懼,即便是對方或許擁有靈魂方面的攻擊術法。
若是這具附身的靈魂意識被抹殺,的確會傷到她本體的靈魂,雖然沒有什麼生命危險,最多也就是耗費時間卻修養靈魂而已。
而被封印的她,最不缺少的便是時間了。
然而這具附身和他的雙胞胎姐妹,卻是她僅存的附身者了。雖然菲爾杜莎自信自己會在第一時間將靈魂意識轉移到二重身上,但也代表着這具身體從此失去了保護。
光明教會有着很多辦法可以讓自己的靈魂意識再也沒有辦法進入其中,這樣損失可有些大了。
自從失去艾澤維爾王后那具附身後,自己能夠侵入這個世界的力量也變得更加虛弱了,附身的力量也弱小的可憐。
也正是因爲如此,菲爾杜莎急切的想要製造出自己的軍團,她需要力量,那樣才能讓自己真正離開那個該死的封印,重新回到這個讓她無比想念卻又憎恨的世界。
“費德爾,不要做出不理智的行爲,否則你會後悔的。瑟琳娜在我的手中,有她在,那位紅衣主教大人也會站在我們這邊。
只要我們一起殺了這個叫蚩骨的臭小子,我可以答應你們放了瑟琳娜,至於你們誰能得到她的心,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尊敬的主教大人,您不會拒絕我的邀請吧?”菲爾杜莎的聲音依舊冷靜,但話語中的妥協意味卻是第一次出現。
蚩骨瞳孔猛縮,血藤瞬間化作一對臂鎧,手中也出現了一根金精長矛。面對有可能出現的圍攻,他並不恐懼,但卻不得不早做準備。
奧斯特眼中激烈的掙扎着,他看見了妻子的眼神,他了解自己的妻子,那代表着決絕與堅定。
奧斯特額頭上的青筋繃起,銀牙緊咬,最終他哀嚎一聲,手中彷彿快要捏碎的長劍鬆脫了,嚓的一聲,插進了地上的青石中。
菲爾杜莎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她狠狠的回頭瞪了一眼身後瑟琳娜。被自己控制,菲爾杜莎能夠感受到身後女人內心的決絕與拒絕。
然而就在菲爾杜莎回頭的剎那,費德爾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厲色。彷彿錯覺一般,整個人彷彿出現了一層虛影。
費德爾身上那半透明的虛影晃動了一下,竟然猛地從費德爾的身上躥了出,以極快的速度衝向前方的菲爾杜莎。
而費德爾原本的身體右手處,那柄骨質匕首竟然被那宛如虛影的靈魂緊握在手中,一同衝了出去。
“奧斯特動手!”費德爾靈魂衝出的瞬間,便是一聲大喝,沒人知道這個聲音到底是如何傳遞的,但確確實實的在衆人耳邊炸響。
菲爾杜莎瞬間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靈魂波動猛地出現,然後急速接近自己。
菲爾杜莎的心猛地一跳,趕緊回頭,回頭的瞬間想也沒想,胸口處猛地噴出大量的灰色霧氣,在她的身前凝聚出一面仿若實質的巨大灰色盾牌。
灰色盾牌足有三米方圓,古樸的花紋彷彿來自遙遠的文明印記,四周漂浮的灰色霧氣彷彿無數的觸手纏繞揮舞。
這是菲爾杜莎的這具附身能夠運用的全部力量了。
費德爾的靈魂舉起右手,匕首狠狠的刺向那古樸的盾牌。呲的一聲,匕首沒入其中。
嗷!啊!嗚……
無數的哀嚎聲響徹山谷,伴隨着盾牌上的花紋變成了無數痛苦的人臉。盾牌劇烈的震顫着,彷彿一個活物一般忍受着劇烈的疼痛。
“沒用的,冥蛇之匕能夠剋制任何靈魂之物,而你的欺詐之力本就蘊含着無數謊言者的靈魂意志,可以說,這柄匕首完全剋制你的力量。
你不該用瑟琳娜威脅我的,你不該!”費德爾靈魂的臉上滿是瘋狂與憤怒。
菲爾杜莎根本顧不得身後瑟琳娜,眼看着身前的盾牌即將潰散,她大喝一聲:“勞倫斯,殺了他!”
菲爾杜莎僅僅說出勞倫斯的名字的剎那,費德爾身後的勞倫斯彷彿早已明瞭一般。
一柄匕首猛的扎進了費德爾的後背,以他多年的殺人經驗看來,這一刀,毫無懸念的捅穿了這個老人的心臟。
轟!盾牌猛的崩碎,便成爲煙霧,而煙霧竟然如同冰雪消融一般消失。
然而在盾牌消失的剎那,費德爾猛的一頓,一聲怒喝:“不!”
費德爾的靈魂彷彿被一根鐵鏈拴住,然後猛的向後拽了回去,瞬間撞進了背後插着匕首的身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