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褪去光輝,黑色幕布拉開,天空被逐漸遮蔽,夜色迎來了它的出場,世界也安靜了下來。
柳長青知道元陽不甘居於人後,所以只好給他開小竈,帶元陽去自己所在的宮殿內。
元陽默不作聲緊緊跟隨在柳長青的身後,元陽有些緊張,柳長青走動間裙子擺動的聲音、自己緊促的心跳聲都清晰可聞。
元陽來到宮殿內頗爲驚異,宮殿內的情形與想象中完全不同,從外面看青磚紅瓦,高牆重樓,頗爲富麗堂皇,而進入才發現裏面竟入山洞掏空的石室一般,並無金碧輝煌高高在上的寶座,兩邊也無雕龍畫風的高柱支撐,石頭錯落蜿蜒突出將空間分開,顯得整個房間都逼仄擁擠,然而室內卻不昏暗,周遭各種寶石生輝,屋內倒也亮堂。
“昨日我傳授與你辟穀之術,今日我便將這變化術傳授與你。”柳長青再次變回元陽最初見到的飛蛇模樣,對着元陽說道。
元陽沒想到會有這種變化,一下子愣住了,調整了很久才恢復正常, 側過身去,認真聽起柳長青的講述。
“所謂變化之術,奧妙無窮。可使自己變,亦可以使他物變化;可以變人,可以變妖獸,可以變花草,也可以變泥土山石;可變老,可變少,可變男,可變女;可變粗,可變細,可變長,可變短,可變大,可變小;可變無。通以上變化即可以變化世間萬物。”
“而對於我妖族而言,則是首要學習如何變化成人。而變化之術重在...”
柳長青耐心告訴元陽變化的方法,如變化之前需要念動的口訣,變化之前身體要抖動一下,要在腦海中想象變化的形象,元陽聽得極爲認真,對於變化成人早就迫不及待了。
元陽立馬嘗試起來,只見元陽身形抖動,按照柳長青所說的方法實驗了一番,在腦海中想象自己在地球時的模樣,一遍運轉下來,元陽感覺似有氣體在不斷膨脹衝擊自己的四肢和軀幹,使自己的身體變大,很快,充盈的感覺結束,元陽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已經變化完全的人類手掌,元陽瞬間欣喜若狂。
“天色也不早了,你便回去吧!回去後要多加修煉,切莫怠慢!”柳長青看到猿陽的表現也是十分滿意,內心也是認可了猿陽的天資。
“好的,多謝姑姑,您也要注意休息啊!不然可就不美了哦”元陽十分興奮,跳着就離開了宮殿,離開之前當然也少不了對柳長青的一頓關心。
出得宮殿外,元陽才發現已經是深夜了,月亮高掛,周圍點點星光點綴,此時的天空已經不再是純黑,而是在黑色中透出一片無垠的藍色,這藍色是如此的深邃和純淨,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索其背後的內容,微風輕拂,彷彿自己的心靈也在此刻被盪滌,讓人可以忘卻所有的煩惱,元陽享受此時的美好。
一聲輕咳聲傳來,元陽從忘我的境界中恢復,看了看周圍的一切,定了定神,回到了自己的山頭。
清晨的第一縷霞光照耀到元陽的臉上,元陽從牀上爬起,顯然元陽比平時起牀稍晚了一些,在宮殿門口發呆的元陽被柳長青的咳嗽聲驚醒,回到山頭後仍睡不着,於是又繼續將辟穀術和變化術一起修煉,目的就是爲了要表演一番,打臉昨天嘲笑他的桓千帆和呂飛揚。
元陽再次來到呂飛揚的山頭,不過今天呂飛揚已經起牀,附身趴在栽種子的田頭,對着發出的幼芽在自言自語,神情專注,絲毫沒有注意到猿陽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
“嘿,老驢,又在幹什麼呢?”
元陽的聲音突然響起,老驢受到驚嚇,身子一軟,差點摔倒在地頭上,呂飛揚看清來人後又,立馬向後退開,大叫道。
“呔,你是何人?本公子怎麼沒有見過你,竟敢來到您驢大爺的山頭?”
元陽對於呂飛揚一會兒公子,一會兒又是大爺的稱呼也有點無奈,元陽來時特地用了變化之術,所以大概也猜到了老驢會有此反應。
“我是猿陽啊,看我變化術學得怎麼樣?”
“我就說呢,也只有猿陽才能變得這麼爛!”呂飛揚早已猜到是猿陽,所以耍起了嘴皮子。
“本少爺可是天才,昨天剛學就成功了,怎麼可能會爛?”猿陽仍然是一副驕傲自滿的樣子。
“你這叫什麼成功,你手腳倒是還像人類,只是這臉,哎,一言難盡啊,你自己去看看吧!”老驢表現出一副很痛心得樣子。
元陽立馬緊張起來,難不成自己的變化術有什麼很大的問題!元陽無法看到自己的臉龐,興奮的自己沒注意觀察昨天柳長青的表情,還以爲自己成功了, 元陽現在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可以有一面鏡子,可以讓自己看看自己的臉。
很巧地是,一塊銅鏡正好出現在元陽地面前,元陽擡起頭才發現鏡子的主人是桓千帆,而桓千帆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蒙圈的猿陽。
“別愣着了,快拿着吧,好好看看自己的尊容!”
元陽接過銅鏡,向着自己的臉部照去,才發現自己的臉部極爲扭曲,像是中了《唐伯虎點秋香》中的面目全非腳一般,雖然是人類的五官,但是確是一種奇怪的組合,牛眼大小的眼睛,手指大小的鼻子和綠豆大小的鼻孔,一對大大的招風耳,嘴巴像香腸般。
“鬼啊!”元陽飛速地將面前的鏡子扔掉,大叫了出來。
元陽自己都不忍直視,更是爲難桓千帆和呂飛揚可以不笑出聲來,所以聽到猿陽的鬼叫,兩人再也忍不住大笑了出來。
元陽想起昨天是一副這樣的面孔去面對柳長青,心中也變得極爲尷尬,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真的是一羣損友!”元陽看着越笑越大聲得兩人,心中也不禁感嘆,自己昨天也是瘋狂嘲諷他們,這就是現世報。
很快,兩人就停止了笑聲。
“行了,你第一次練也已經不錯了,不用灰心!”老驢呂飛揚像昨天一般,再次過來安慰自己,不過在元陽的眼中還是帶着一絲幸災樂禍。
“行了,你再看看你自己的臉吧!”銅鏡在猿陽扔出去的時候就自動回到桓千帆的手上,而此時桓千帆再次將銅鏡拿給猿陽。
元陽這時纔看到自己的臉龐又重新變成了小猴子的模樣,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縈繞在元陽的心頭,顯然還是自己的這副猴子臉龐看着順眼,而元陽似乎已經習慣成爲猴子了。
“你昨天騰雲駕霧之術演示不成,我就猜測你的體內精氣存儲不足,所以你的這個變化之術自然也是維持不了太長時間的。你以前是練體術的吧!也就只有修煉體術一途,纔在小時候不怎麼重視變化術的修煉。” 桓千帆身爲西部妖王之子,家大業大,地位尊貴,自然是見多識廣,一下子就點明瞭元陽的癥結所在。
元陽聽完也大概明白了,元陽回想起來到這個世界的種種細節,比如猿陽屋子裏的兵器架,練武場各種大重量的石材,暴躁的性格,還有變態的瀑布錘鍊法,元陽現在想想還有些頭皮發麻,這些都表明了猿陽之前確實是修煉體術的。
元陽明白其中的因果所在,自然也就不會糾結,元陽一直是比較樂觀的存在,於是立馬話題一轉,開始調侃起桓千帆來。
“你個大男人,還整天隨身帶着銅鏡?”
“就是,就是!”呂飛揚聽完猿陽的解釋,也覺得不太正常,隨即也附和着。
“你們懂什麼,如本少爺如此英俊瀟灑的妖獸可是十分少見的,自然要隨時保持着風度。”
“猿陽,你可別喫幹抹淨翻臉不認人,趕緊把鏡子還我。”桓千帆有點惱羞成怒。
“這可是你這個自戀狂的證據,我就先拿着了。”元陽拿着鏡子跑了起來,開始施展起騰雲駕霧之術,竟也十分流暢,雲彩騰空而起,越過吊橋,桓千帆自然不甘示弱,也駕着雲霧追趕了起來。
元陽也是沒想到自己隨意嘗試就已成功,心中也是自得。
“咚,咚”
水花濺起的聲音傳來,元陽和桓千帆都掉入了下方的河水中,呂飛揚站在上方看着兩人,四蹄跳動,搖頭晃腦“兒啊兒啊”的叫出聲來。
元陽的清晨就是在如此歡快的氣氛中度過。
<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