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樹林之中地形複雜,調查局剿過幾次,都沒能斬草除根。
但今天,山巒之中升起了滾滾濃煙,等到調查局的人到了,看到的卻是一地的壞人屍體。
連平時很難找到的窩點,都被一把火燒了個乾乾淨淨。
“是他們的對手乾的,還是行俠仗義的大俠?”一個調查員忍不住問。
“不管是誰幹的,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另一個調查員說,“咱們這山裏,要太平很長一段時間了。”
薛東籬和衛蒼霖走出山林之中後,五玄已經走遠了。
那個祭壇被薛東籬用陣法給封存了起來,等過個幾十年,再想辦法遷一些村民過來,將這座祭壇鎮住。
薛東籬聽說了五玄所幹的事,眼神有些暗淡。
她知道五師兄對她的感情,只可惜,她無法迴應。
這樣……也好。
“東籬。”衛蒼霖牽着她的手,一刻也不願意放開,溫柔地笑道,“這裏的事情也算是了了,我帶你出去散散心吧。”
薛東籬有些無語,道:“你不是炎夏國第一人嗎?事情應該很多吧?”
衛蒼霖笑道:“那些事情哪有你重要?”
薛東籬更加無語了。
怎麼說得她像迷惑君王的妖妃似的?
不過,出去散散心也好。
至於師父……
何必再去想呢,他早已經是數萬年前的一段過眼雲煙了。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至少,她有了一絲希望。
只要徹底地消滅了星獸,她就可以逃脫這樊籠了,總比以前兩眼一抹黑的好。
“你想去哪裏玩?”衛蒼霖問,眼中滿是寵溺之色。
薛東籬略微沉吟了片刻,道:“去中京市吧,那是六朝古都,我很久都沒有去過了。”
“好。”衛蒼霖此時此刻眼中只有她,就算她說要去月球,他也會陪她一起去。
兩人沒有飛過去,而是乘坐飛機前往了中京市。
中京市是百年前的都城,因此有很多名勝古蹟,兩人將一切都拋在了腦後,就像兩個普通的遊客,遊走在一座座古代遺蹟之中。
“你見過明太祖嗎?”兩人走在明孝陵的神道上,薛東籬挽着衛蒼霖的手,衛蒼霖問道。
“見過。”薛東籬點頭。
“他真的滿臉麻子?”
薛東籬笑道:“麻子是有幾顆,但也不至於滿臉都是。”
“那他是鞋拔子臉嗎?”衛蒼霖又道。
薛東籬噗呲笑出了聲,道:“你是說他流傳下來的那幅畫像吧?那是假的,他是圓臉,雖說長得不怎麼英俊,卻也沒有醜成那個樣子。”
她看着前方的陵墓,有些感慨:“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還只是個小僧侶。只不過那年月兵荒馬亂,哪怕是寺廟也喫不起飯了。他那時還年輕,餓得面黃肌瘦的,看着實在可憐。”
她頓了頓,笑道:“我見他頭頂有黃光,便爲他算了一卦,果然是大富大貴之相,便給了他一千文錢,告訴他離開寺廟,去求個前程。”
衛蒼霖笑道:“他聽了你的話?”
“寺廟裏已經斷糧了,再不走只有餓死。”薛東籬回憶起過去的點點滴滴,彷彿就在昨天,“他還說,如果他將來大富大貴了,一定要封我做他的皇后呢。”
衛蒼霖搖了搖頭,道:“他怎麼配得上你!真是癡人說夢。”
薛東籬道:“他是個救百姓於水火的英雄,至於那些話,不過是少年人的玩笑話罷了,怎麼當得真。”
衛蒼霖又問:“那你後來再見過他嗎?”
“見過。”薛東籬嘆息一聲,道,“再見他時,他已經是暮年了,我爲他續了一年的壽命,算是獎勵他建立了一個和平的王朝,讓老百姓安居樂業。”
她的神情有些無奈,道:“只可惜,再怎麼偉大的人,也不過是凡人罷了,終有壽終正寢的那一天。”
衛蒼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道:“所以……要珍惜眼前人。”
薛東籬側過頭來,靜靜地望着他,然後露出了一抹淺淡的微笑。
“嗯。”她輕輕地點頭。
衛蒼霖望着她的眉眼,只覺得心中柔軟,忍不住想要俯下身,親吻她的嘴脣。
忽然,薛東籬往他臉上打了一下,打得並不重,卻讓他歪了歪,沒能吻到。
“臉上有蚊子。”薛東籬笑着道。
衛蒼霖無語,哪裏來的蚊子,你不想親我就算了,何必打我。
兩人從明孝陵裏出來,見路邊有家奶茶店,是最近很有名的網紅奶茶。
“想喝奶茶嗎?”衛蒼霖問。
薛東籬本想拒絕,但看到那麼多年輕女孩在排隊,道:“好吧,嚐嚐也不錯。”
“那你在這裏等我。”衛蒼霖湊到她耳邊,低聲道。
薛東籬站在不遠處,看着他爲自己排隊,心中生出了幾分奇怪的感覺。
她輕輕按着自己的胸口,這就是……幸福嗎?
忽然,有兩個少年從她身前走過,朝她吹了兩聲口哨,她忽然玩心大起,側過頭來,面容忽然一變,變成一個凶神惡煞,滿臉是血的女鬼模樣。
“啊!鬼啊!”兩人嚇得落荒而逃。
薛東籬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學習不行,打遊戲和泡妞倒是門清。
很快,衛蒼霖就拿着兩杯奶茶回來了,薛東籬的是烏龍白桃奶茶,她本來不喜歡喝這些東西,都是糖和奶精勾兌而成的,但嚐了一口之後,她有些發愣。
“味道怎麼樣?”衛蒼霖問。
“還行。”薛東籬不動聲色地吸了一大口。
“來嚐嚐這個。”衛蒼霖又遞了一塊綠色的甜糕給她,道,“這家奶茶店今天開業,買一杯奶茶送一塊甜糕,據說味道清淡,配上奶茶喫還不錯。”
薛東籬將甜糕接過來,放到嘴裏輕輕咬了一口。
她還沒來得及嚐到味道,衛蒼霖忽然湊了過來,咬住了她還沒有喫進嘴裏的那半塊甜糕。
兩人的嘴脣,也碰到了一起。
有一瞬間,薛東籬的腦中一片空白。
她雖然活了八萬八千年,看慣了人世間的情情愛愛,是是非非,但親身經歷,還只是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