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知道，那兩顆果子是寶物。
他還想再喫兩顆，卻發現那株小樹上的果子已經跌落在地，徹底地腐爛了。
爲了躲避出雲國侵略者的追殺，他喬裝打扮，逃出了包圍圈，之後就像開了掛一樣，十分神勇。
可是幾年之後，他就發現了不對。
他的腦袋上竟然鼓起了兩個包。
剛開始的時候他沒有在意，後來那兩個包越長越大，他去醫院檢查，醫生說那是角質層，就像是人的指甲或者動物的角和蹄子一樣。
醫生給他做了手術，將那兩個包移除了。
但是過了幾年，那角質層又長出來了。
一連做了好幾次手術，但這兩個角割了又長，長了又割。
一直到他七十歲，醫生再也不肯給他做手術了，說再做手術會有生命危險。
從那以後，他只能任由這兩隻角自己長。
角越長越長，最後竟然長成了一對牛角！
宋林嘆了口氣，道：“我也早猜到了，這對東西和當年的果子有關。不過我多活了這麼多年，也夠本了。”
宋家俊皺眉道：“爸，你別這樣說，如果能治好，當然要治。”
宋林很豁達，說：“我都這把年紀了，治不治又有什麼關係？只是傳揚出去，別人會嘲笑咱們宋家。”
他臉色一沉，道：“我宋家爲國爲民，行俠仗義多年，怎麼能爲這種事情成爲別人的笑談！”
宋家俊看向薛東籬，道：“薛醫生，我父親這病……”
他還真有點怕薛東籬說出無法醫治的話來。
之前他們請過很多名醫，甚至連首都裏的那幾位聲名赫赫的都請來了。
但結果只有一個：這個病不知道怎麼得的，也不知道怎麼治。
他都有些絕望了，心想別人說就讓他說去吧，名聲值幾個錢？
可老家主把名聲看得比命還重要。
薛東籬道：“送家主，你當年喫的那個果子，名字叫做牛血果。”
“牛血果？”宋家父子心中一喜，她既然知道那果子的名字，豈不是也知道怎麼醫治？
薛東籬繼續道：“牛血果是一種靈果，他的確有延年益壽增加功力的藥效。只不過這種果子是不能單獨服用的。只能和90多種靈植一起煉製成熱血丹。才能安然服用。”
她繼續解釋道：“若是單獨服用，雖然也有藥效，但藥效會大打折扣。不僅如此，身體還會出現異變。”
她看了看宋林頭上的角，道：“長出一對牛角，已經算不錯了。我曾見過一個誤食了牛血果的人。雙腳完全變成了一雙牛蹄子。”
宋林只覺得毛骨悚然，如果他的雙腳真的變成了牛蹄子，也不用活了。
宋家俊急忙問：“薛醫生，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治療我父親？”
薛東籬道：“辦法自然是有的，只不過很痛苦。宋家主年紀已經不小了，不知道能不能撐過去。”
宋林聞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誰說我老了，我一點也不老。不是我自誇，我這身體比那些三四十歲的年輕人還要好許多。”
宋家俊卻憂心道：“很危險嗎？”
“危險倒是不至於，只是很痛。”薛東籬道。
宋家俊還想說什麼，宋林攔住他，說：“家俊，別說了。小姑娘，你動手吧！我要是喊一聲痛，我就不信宋。”
“爸！”如果老頭子還年輕，他一點也不擔心，從屍山血海之中爬下來的人，怎麼會經不住一點疼痛呢。
但老頭子已經八十多了啊！
宋林將上衣一脫，露出了自己的上身，雖然一大把年紀了，但他身上竟然還有肌肉顯得很精壯。
“來！”宋林道，“剖腹剜心我也不會叫一聲疼。”
薛東籬哭笑不得，道：“宋家主，把衣服穿上吧，不需要脫衣服的。”
宋林：“……”
你這丫頭怎麼不早說，多尷尬啊。
但他年紀大了，有犟脾氣，說：“沒事兒，你動手，衣服脫了涼快些。”
宋家俊扶住額頭，覺得有些丟人。
老小老小，越老的老人越像小孩子。
薛東籬也不多說什麼，手腕一轉，手心裏就出現了一把匕首。
那把匕首隻有是一掌來長，精緻而小巧，渾身金黃，看起來就像是用黃金打造而成，上面還銘刻有繁複的符文。
“宋家主，請坐。”薛東籬道。
宋家俊皺眉：“薛醫生……你這是要給我爸做手術？”
薛東籬點頭：“可以這麼說。”
宋家俊震驚了，看了高一凡一眼，道：“不需要準備手術室嗎？”
“我做手術不需要手術室。”薛東籬道。
宋家俊說不出話來，外界這麼多細菌，要是感染了怎麼辦？
而且也不打麻藥嗎？
薛東籬笑了笑，沒有解釋。
她的術法可以殺滅所有的細菌病毒，根本不會感染。
而麻藥更是用不上了，具有麻醉功效的藥物她多的是，藥效比麻醉藥好的多多了。
但是這對牛角並不是長在肉身上，根源是長在靈魂上的，所以麻醉了肉身也沒有用。
而麻醉靈魂的藥物她是有的，但宋林年紀太大，根本承受不了那種藥物的藥性，說不定一麻過去就醒不來了。
“宋家主，準備好了嗎？”薛東籬問。
宋林坐在單人沙發上，雙手抓着扶手，深深吸了口氣，道：“我已經準備好了。”
宋家俊瞪大了眼睛，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目光看向薛東籬。
她是不是瘋了？做手術不進手術室也就罷了，還隔着這麼遠。這是要隔空做手術嗎？
自己老爸居然還相信她？
有沒有搞錯？
宋家俊差點要爆粗口了，治病哪能這麼兒戲？高先生這是介紹的什麼醫生？
薛東籬根本沒有在意他的態度，道：“宋家主，那我就開始了，你儘量忍着。”
宋林拿出一張毛巾，疊好咬在了口中。
“等等……”宋家俊還沒來得及阻止，就看見一道金光從薛東籬手中飛了出去，準確無誤地刺進了宋林的左角。
“啊！”宋林發出一聲撕心裂肺慘叫。
在受這一刀的時候，他才知道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