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凝剛喫完香噴噴的晚飯，安五過來了。
“沈小姐，雲上香坊果然偷偷將一些老匠人都安置走了，人倒是沒有流落街頭，在辛鉚街的一處宅子裏頭，三進院落裏頭擠了十幾家人，老人小孩的有三百多口人。”
“呵，他們倒還知道把人安置好。”孫凝語氣中有幾分譏諷。
安五道：“也不算是安置好，那麼多人擠在一個宅子裏頭，睡處和食物都不大夠，他們也是怨聲載道。還有一事，孫家那邊有個自稱是沈小姐孃親的人去官府打聽你的住處了。”
安五說完，沐雲澈淡淡的看了一眼。
額……看他幹啥啊，不是王爺說配合未來王妃麼，他打聽到消息自然要彙報啊。
沐雲澈沒有搭理他，瞧着孫凝沉默的樣子，說道：“孫家那些人你不想見就別管，趙德貴還沒有膽子泄露本王的住處。”
“好。”得了他這句話，孫凝便點頭。
孫家興許不敢招惹明王，但若是知道她住在哪兒，難免在別院外堵着她。
書兒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又真是她這身體的孃親，找上門來的話她還得花費時間應付一番。
次日孫凝就去看望了當初的老工人們，八成都是她熟悉的面孔，她透露了自己想聘請他們的想法，至於賣身契那些都可以幫他們處理乾淨。
他們只管幹活賺錢就是，其他的都不必顧慮。
結果居然被拒絕了，他們不想放棄雲上香坊這塊牌子，畢竟這也是他們跟着老東家一起打拼起來的。
如今雲上香坊的東西可謂是世界知名，說不要就不要了，他們捨不得。
孫凝腦子一轉就沒再談挖角的事情，換個說法講收購。
若是孫家倒了，她收購了雲上香坊，大家還是樂意繼續幹的，只不過現在一時間都沒有表態。
孫凝也不着急，她現在一時間也沒有足夠的錢收購雲上香坊，得把孫家如今的家產耗光了纔有可能。
趙大人那邊調查的很緊湊，問完工坊的人又去找孫家下人問話。
書兒再是敲打過下人們，可是孫凝當初是北境城的首富，她的一切不可能沒人關注，不查則以，一調查到處都是破綻。
孫儒已經被請到衙門中關起來。
沒有證據不可以把孫家的人全部抓起來，但是扣押一個大當家日日審問卻沒有問題。
孫家這下子忽然意識到事情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嚴重。
“按照這個趨勢下去，早晚是要查出來的，我看我們不如收拾東西跑吧！”孫吉提議到。
現在大哥都被官府給抓了，還不許外人探望，他還不知道大哥能不能受得了府衙裏頭的日子，多久會把事情給交代出去。
“天下這麼大能跑到哪兒去？三叔能過東躲西藏的日子？”孫季月沒好氣道。
她爹被抓走之後府上的下人都被嚇到了，加上官府又威脅了幾句，她現在都不確定什麼時候下人就會去告發他們。
孫吉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那你現在還有什麼辦法？”
“趙大人也有頂頭上司，我們去找陳知州！”孫季月一咬牙：“我就不信，籌備千萬兩銀子給陳知州送去，他會不幫我們！”
“千萬兩？我們賬房上哪裏還有這麼多錢？”當初孫凝經營的時候千萬兩白銀對孫家來說倒是不會出血。
可是孫凝病了兩年，那兩年孫家的收益就不如以前，加上孫凝不管家之後他們花錢如流水，也就是表面上還有個北境城首富的頭銜，實際上孫家的賬房根本沒多少存款。
“三叔，這種時候了我們就別顧着自己那點財產了，去將小姑也叫來，我們三人湊一湊，千萬兩銀子就來了。”
這種時候大家也不能捨不得錢了，雖然很是不樂意，爭吵一番之後三人還是一致決定掏錢。
畢竟有錢也得有命花纔是。
這個時候孫家不端着了，他們庫房中還囤積了許多貨品，賣給那些掌櫃的們就能兌一筆現錢出來。
孫吉去聯繫的人，還是一副高高在上，彷彿我願意把東西原價賣給你們是你們的榮幸一樣。
結果，李員外等很多位之前焦頭爛額找他們談價格的掌櫃，現在居然不肯要孫家的貨了。
“豈有此理！這些人根本是在趁火打劫！”孫季月得到消息後氣的摔碎了好幾個茶杯。
十幾個掌櫃不要他們的貨，還有幾個倒是肯要，但是價格給他們壓的非常低，他們連材料費都賺不回來。
原本覺得湊夠千萬兩不難，結果現在那些原本就價值千萬的貨物能賣出百萬都難。
可是孫季月沒有辦法呀，趙大人那邊逼的緊，她只能一咬牙買了大部分的貨物給那些趁火打劫的。
同時留了一批自己搞活動底價在自家鋪子出售。
可惜買的一點都不好，因爲那些趁火打劫的傢伙仗着購買價格低，出售的價格更加低。
孫凝被逼的沒了法子，拿着自家上百家店鋪、莊子的地契去了典當行。
當鋪掌櫃很是爲難：“夫人，鋪子莊子是什麼價格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就我們北境城中，地段最好的鋪子不過五萬兩一家，你這許多還是外地的，地段如何我也不知道，五百萬兩着實給不出來啊。”
“就當做是我借的不行麼？”
“您也是做生意的人，這不是存心爲難我麼？而且我地方小，也拿不出五百萬兩啊。這麼着，您去錢莊試試。”
這家典當行不是拿不出五百萬兩，不然孫季月也不會來。
“掌櫃的，你就當幫個忙行麼？”孫季月心裏憋屈死了，想當初孫凝在的時候，都是孫凝陪着笑臉跟人談生意，她什麼時候這麼委屈過。
“不是我不願意幫你，是實在給不出錢。夫人，看你這麼爲難，我也跟你說個實話吧，你這些鋪子是當不了幾個錢的，倒是雲上香坊這個招牌，或者是你們雲上香坊的製作配方值錢。”
孫季月心頭一頓。
配方，她哪裏知道配方，孫凝那賤人當初死活不肯透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