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微微一愣，之前那種隱隱的明悟，再度浮現心頭。
古武世界，外勁最低，化勁最高。
而在化勁之上，則是半步先天和先天祕境。
林江所知的所有等級，到先天祕境便戛然而止。
甚至林江至今，都未見過真正的先天祕境高手。
所以，這個先天祕境，看似爲峯，不足爲奇。
但是這個念頭，在今天見過陸葉的出手之後，林江便隱隱有種將之徹底顛覆的衝動。
當然，陸葉的境界，林江差不多也看出來了。
跟他一樣，也是化勁小成。
同爲化勁小成，卻同樣同階無敵。
甚至化勁大成高手在他們手中，也是有敗無勝。
在他們之上，還有四個境界呢。
林江沒想到的是，陸葉居然開始發出這樣的疑惑。
林江看着月亮，沒有說話。
兩人再次沉默了十來分鐘。
最後，林江嘆了一口氣，“先天境界，不足爲峯。”
算是對陸葉之前問話的回答了。
若有人聽到他們倆的對話，肯定要罵他們瘋，罵他們無知。
離先天祕境還有四個境界，居然就爲以後的修行瞎擔憂，這不閒着沒事做嗎？
但只有林江知道，眼前這個陸葉，憂林江所憂，想林江所想。
雖然只是第一次正式交談，但言語之中似有千萬種默契。
這是一種來自同等境界的互相承認。
兩人，都是多智之人。
在古武之路，也各自天賦異稟。
陸葉隨意地點了點頭，再問道：“那你可想過，祕境之上，所修何爲？”
修行的是什麼嗎？
林江的思想，有種被撞出火花的感覺。
外勁煉體，內勁練力。
化勁練氣，直至祕境。
那祕境之上，又練的是什麼呢……
林江狠狠灌了一口酒，吐出兩個字，“練血！”
陸葉的眼睛，在聽到這兩個字後，驟然爆發光芒！
“你當真，也是如此以爲？”陸葉問。
林江露出一絲苦笑，陸葉這句話，說明了陸葉已經在這條路上探索了。
而自己慚愧，是在今日見了陸葉出手，纔有種莫名的明悟。
在剛纔，這種明悟，被他徹底抓住了。
練血！
就像眼前的陸葉，以身養針，以血飼針。
練的是人針合一。
“林江，你身負何種血脈？”陸葉忽然再問道。
林江腦袋像是被鍾狠狠敲了一下一樣，頓時有種空明的感覺！
何種血脈！
對啊！
這纔是練血的最終姿態！
血脈！
世間人，血脈平平無奇，大有人在。
而像林江這種身懷朱雀血脈的人，獨一無二。
看來，自己以後的道路，就在朱雀血脈上了！
林江想通這點，頓時有種感激陸葉的衝動。
他之前是很看中朱雀血脈，但是後面隨着劍武漸強，血脈已經漸漸被林江忽略了。
陸葉一席話，醍醐灌頂！
而看到林江頓悟，陸葉的眼神也一下子亮了。
兩人相視一笑，眼裏，滿滿都是感激！
吾道不孤！
若不是今晚有月，今晚有酒。
倆人不會聚在樓閣之巔論道。
而這一番互相啓迪下來，兩人都有種感覺。
眼前本來迷霧層層的習武之路，似乎，變得更長，更寬！
“我們都是這樣想，但是空口無憑。”林江忽然說道。
這是擺在他們眼前的事實。
畢竟，他們的層次，還太低了。
陸葉點點頭，眼裏再度露出一絲茫然。
不過，他馬上笑道，“酒壺裏還有多少酒？”
林江一笑，“一口。”
陸葉舉起酒壺，“巧了，我也勝一口。”
林江也舉起，在這一刻，他忽然明白，陸葉要說什麼了。
“那就用這最後一口酒做個男人的約定如何！”陸葉站了起來，茫然一掃而空！
林江也站了起來，眼睛漸漸清朗！
“雖然不知道這條路對不對！但是，無所謂了。人生得一知己，朝生暮死也不惜。那就約定吧，一起走上這條練血之路，看誰，走得更遠！”林江大笑地說道。
酒壺在空中，狠狠一撞！
酒被喝乾！
月被渲染！
兩人的手，在空中一拍！
但這一拍，兩個人的身子一顫。
齊齊從對方的身上，看到一種震驚。
剛纔這隨意一拍，竟是令兩個人身上的境界鬆動！
一種天不縛地難困的傲氣，隱隱想要衝破他們化勁小成的境界！
而達更高！
而至更強！
不惜不止！
“明天見，希望你是我對手。”陸葉身子一縱，飄然離去，月光下，身影如仙。
林江哈哈大笑，也縱身一縱，朝反方向飄去，“放心吧，能當你對手的，天地唯我無二！”
而他們離去後，寒鴉再次響起。
在半空之中一隻冒着綠光的寒鴉，微微點着頭，發出狂蕩的嘎嘎聲。
似乎，是在笑。
少年英雄當如是！
有人窮盡一生，難達化境。
有人不擇手段，終埋先天。
兩個小傢伙，有意思啊！
林江回房，這一覺睡得無比舒服，第二天醒來，竟是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
前去演武臺，此刻人聲鼎沸。
因爲是總決賽，四面八方的人都趕來了，本來空曠的演武臺四周，竟然擠滿了人，足足有萬人！
萬人共襄盛舉。
而本來百米的演武臺，也被擴大了足足一倍。
似乎就是想昭告世人，今天這場百年盛典總決賽，註定會驚天動地，載入史冊！
而場下的那些女人看着臺上的林江和陸葉，紛紛發出了尖叫！
林江和陸葉，兩個人均是身材頎長俊朗不凡。
身手更是如此了得。
那些女人眼睛都要冒星星了。
葉紅塵呸了一口，罵罵咧咧道：“那小子有什麼好的。至於一個個犯花癡成這樣嗎？要是讓你們知道，林江已經結婚了，你們會不會哭暈過去。”
一旁的蘇小姐忽然一笑，“那個陸葉也結婚了，似乎也是個癡情種，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那種。”
葉紅塵聽得心花怒放，“那讓這些犯花癡的女人都去死吧，真給我們女人丟人！”
隨着裁判一聲令下，總決賽正式開始！
人聲鼎沸的現場，沒有一個人想到，這一場總決賽，打到最後，居然會令萬人同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