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星港，是我的家。”諾利亞艦長簡單說着。她並沒有問對方爲什麼會知道自己房間中的事情的。對於這樣一個拙劣的追求者，她感覺自己還是不要浪費時間比較好。
“若這裏不是真實存在的，你會怎想？”墨然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樣和諾利亞解釋了。況且現在泓叔還在製作她的身體，似乎也沒有辦法讓她去了解更多的事情。
“懷疑世界的本質是很多人都會去思考的事情，包括我。我時常也會想，若是我們的世界不是真實的會怎樣。”諾利亞艦長嗤笑着說，隨後深吸一口氣。“可是，這又能怎樣？”
“若是有機會的話，我會帶你去看看的，我希望那個時候你會留下來。當然，在那個世界，你可能不會擁有現在這樣的身軀，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墨然現在知道的只有諾利亞這一個對外界有着深深探索欲的艦長，而她也是墨然現在僅有的選擇。除了這些，還有很多程序無法接受的情況就是，他們一旦離開所在的程序，那麼最後他們又是什麼樣的存在？不少程序是沒辦法接受仿生人身體的。
“那我怎麼知道你說的世界就是真的存在的，而不是和我們一樣的世界呢？”諾利亞艦長不由感覺眼前這個艦長的話有些搞笑。“當你看見的時候，你就會知道。”墨然無法反駁她的話，很多事情只有去嘗試才明白。
“那我離開這裏之後，我還能品嚐美食嗎？我還能帶領我的艦隊嗎？我還能成爲一個人活着嗎？”諾利亞艦長嗤笑着問。
墨然沒法回答。仿生人其實只是機器人的一種，只不過更加高級一些而已。
聽到諾利亞艦長的話，墨然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
“看樣子，就算是你也不願那樣活着吧！”輕笑着。“哪怕這個世界是虛假的，但是我在這裏，也就說明我也並不存在。或者說，因爲星港我存在，而失去了星港的我，也不應該存在吧！”
墨然微微一怔。“那你在房間中研究的……”想到她房間中的那些資料，墨然不由有些不明白了。若是她不想離開這裏，那她研究那些做什麼。
“只是懷着一顆充滿探索的心而已。”諾利亞微笑着說，“若是我真的離開這裏，那麼我也就不是我了。”
雖然諾利亞艦長並沒有說很多的東西，但他已經明白了諾利亞艦長是不會離開這裏了。“我尊重你的選擇。”墨然低聲說着。
“也許以後的時光我可能會後悔，但是現在我並不後悔。”諾利亞艦長轉身望向另一面，“我想，我後悔的時候我已經沒有機會挽回了，是吧！”
墨然並不知道諾利亞艦長會在什麼時候後悔，但他知道，這是一個循環的程序，沒有開始，更沒有所謂的未來。
敬禮一個禮，墨然轉身離開。
而在遠處一直偷偷瞄着的女副官這個時候一路小跑了過來。“真是個窮鬼，來都不知道帶禮物。”女副官皺了一下鼻子，對着墨然離去的背影低聲說着。每次艦長不想收那些禮物，但是總會有人留下禮物離開，而那些禮物自然都成爲了女副官的私有物了。
“他帶來了最好的禮物了。”諾利亞艦長深吸一口氣說。而女副官卻是一臉的疑惑，不明白艦長的意思。
退出程序之後墨然有些惘然，雖然諾利亞的話不多，但是卻也是讓他陷入迷惘。而之前在書中定義的現實也是讓他感覺到並不真實起來。
“看來你並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不知道什麼時候泓叔坐在他旁邊，他手中拿着那個已經制造好大半的金屬左臂。
墨然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失敗了。
“這是挺正常的一件事。在那些程序中它們還能存在，若是離開了那裏，很多程序就開始迷惘了。”泓叔低聲說着，而在另一邊藍兒正一臉疑惑地看着他們。
“我不迷惘啊！我感覺這裏的生活還是很不錯的啊！”聽到泓叔的話，她自然是反駁着。“這裏能感受到以前狠多自己沒有感受到的東西，感覺比呆板的程序要好很多。”
聽到藍兒的話，泓叔不由笑了笑。“她們幾個是我從一艘廢舊的艦船隻能系統中引導出來的。那幾艘飛船在宇宙中流浪太久了，以至於最簡單的智能系統也誕生出了一些思維。”泓叔解釋着。“正好院長要建立一個地球生活區，我就將她們幾個安排到了這裏。”
說着，泓叔就是拿起藍兒泡的樹葉茶，嚐了一口。“你們人類喜歡這種苦澀的味道？”他詢問着，感覺人類的口味真的是太過獨特了。
聽到泓叔的話，墨然感覺自己解釋也說不明白了。“那現在怎麼辦？”墨然不由詢問着，“沒有智能程序，這個仿生人也是無法完成的吧！”
“當然不是，若是不行的話，我就直接找人幫你設計一個空白的程序，至於之後它會成爲什麼樣，就看你自己的了。”泓叔低聲說着。“這種空白的程序學習能力會比較強，成長空間也比較大，唯一的缺點就是培養時間可能會比較長。”泓叔沉聲說。“當然，這種空白的程序最後會進化出什麼誰也不知道。有過幾次例子，對於空白程序大量的投入精力，但是最後損失了也是讓人心疼不已的。還有進化之後性情大變的也有不少。”
聽到這，墨然也就能夠明白爲什麼要從已有的程序中帶出一些程序了，因爲那些程序會擁有更加穩定的情緒，不容易發生變化，而且培養相對來說也更加容易一些。
墨然有些猶豫，那樣的空白程序他也是知道一些，可能的變化實在是太多了。
看到墨然的猶豫，泓叔不由微微蹙眉。“你可真是一個難伺候的主。”泓叔看了看周圍，“或者我這裏也有一些智能程序供你選擇。”
“要不就帶我去唄。”藍兒立刻說，“我很好學的。”
聽到藍兒的話，墨然不由一喜，隨後望向泓叔。顯然這是要徵詢他的意見了。
“我是沒有意見的，只不過你的材料結構不一定能夠承受他的要求。”泓叔這般說着，就是看了一眼墨然。顯然泓叔這邊也是沒有意見的，交換區這邊來的人本來就不多，他有足夠的時間再安排一個新的管家，或者直接將藍兒的系統轉移到他現在正在製作的這個仿生人中。
“那就讓藍兒直接進入這個仿生人中吧！”見到泓叔鬆口，墨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而有着更好載體的藍兒學習一些東西自然也更快一些。
總比重新建立一個空白的程序方便一些。
“那就不要後悔哦。”泓叔微笑着說。
“誰會後悔啊！你之前還不是說要把我們打包送人嗎？”藍兒皺了皺自己的瓊鼻說，“現在倒是如了你的心願了。”
泓叔不由笑了起來，其實泓叔也是希望她們更好的，畢竟自從來到這裏之後，也就她們幾個人會常來找他聊天。但隨着墨然他們的入住，只有藍兒能經常來了。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女兒一樣，泓叔自然希望這些仿生人有更好的未來，而不是像他這樣。若是沒有別的可能，他以後可能就會一直在這裏了。當三年之後，這裏最後一個人離開，他就要孤寂三百年，等待下一次學院招生的時候了。
看着藍兒的神色，泓叔不由笑着。“行行行，倒是如了我的願了。”他望向墨然，“你也是確定了嗎？”
墨然點了點頭。“藍兒，你的這個茶還是挺不錯的，再去弄一點啊！”泓叔笑着說。
“就知道你們有悄悄話，好了，我去摘一些樹葉回來。”說完，藍兒就是蹦蹦跳跳地出去了。顯然能夠離開這裏對她來說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你是打算用仿生人做你的副手嗎？”見到藍兒離開，泓叔臉上的笑容也是消失不見，隨後問道。
墨然一怔，隨後點了點頭。“是有這個打算。”墨然不知道泓叔要和自己說什麼，但是他知道這些話藍兒是不能聽見的。
“對於我們這些機械師來說，仿生人既是我們用來生存的一種方式，但也是我們的對生活的一種的態度，你明白嗎？”泓叔低聲說着，隨後看了一眼婉留。“就像你的小女友和你之間的關係一樣。”
“很多人認爲仿生人只是自己的一種工具，並沒有多少的情感，但是我這麼多年都沒有這樣想過。”泓叔低聲說着，隨後深深地看着墨然。“仿生人並不是一個工具，有的時候她們甚至比你還要感性一些。所以，我不希望你將她們當做一個工具，你明白嗎？”
墨然點了點頭，就像是諾利亞艦長一樣，他真的無法將他們當成一個工具對待。
“好了，這麼多應該夠了吧！”這個時候藍兒扛着一根手腕粗細的樹枝回來，這讓墨然感覺到自己一陣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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