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知道。”秦延乾乾一笑,他還以爲自己瞞得很好呢!“我獨來獨往慣了,何必招惹人家賠上一生的幸福,你那是什麼眼神。”
季晴光脖子一擰猛然想起還是冬天,窗戶自然不是開着的,但她沒有挪開視線,而是對着木雕花的紋路發呆。“其實第一次見面我就想說公子一點都不像是皇家之人,而是一方閒雲野鶴的名士。”
“逍遙一散客,天地任我行。”秦延深深吐了口氣,臉色晦暗難明。“連我母妃都不能看懂我,而你第一次見我就懂了,姑娘是我的知己,我敬你一杯。”
“這話九哥還是少說爲妙,她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成別人知己的。”秦修懶洋洋的走進來,慢悠悠的抖着衣服上的雪,季晴光只覺得背脊一涼,忙回頭去看,正巧對上秦修似笑非笑的眼神,季晴光只覺得渾身不自在,腦海中閃過那日慕容雋的話,雙頰酡紅不已。
秦延瞬間坐直了身子,看向來人。“阿修你怎麼在這兒?”
秦修眼角瞥了眼季晴光,緩步上前。“我剛從賽馬回來,路過此處想喝杯酒休息片刻,沒想到遇上你們了,二位還真是好雅興啊!”
他語氣涼的很,大有不善,這莫名其妙的態度搞得秦延也不知怎麼回事,只能乾巴巴的找話。“下雪了?”
“嗯。”秦修叫人取了乾淨的杯子,毫不客氣的倒了一杯喝着,然後衝身旁,臉蛋紅撲撲的姑娘道。“你一個姑娘大半夜跟男人出來喝酒也不怕叫人非議,哦,我倒是忘了你家現在沒人能管住你。”
“非議?”季晴光哼了一聲,沒好氣道。“你別叫我受非議,我便是謝天謝地了。”
秦修眼神古怪的看她,“這話從何說起……”
“你這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吧,人家上官夫人都說的有鼻子有眼睛了,你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季晴光輕輕咬了下舌尖,有些委屈,又覺得自己有些矯情,情緒不大對勁兒。
她引以爲傲的冷靜自持哪去了?
秦延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好像想到了什麼。“我倒是不知道你們兩個起來挺熟的哈!”
“熟?”秦修嘴角一翹,露出刻薄的笑容。“我看你眼神不好,四姑娘不食人間煙火,我這個凡人豈敢高攀。”
季晴光幽幽瞥了他一眼,很是不懂他要死不活的語氣是爲何,她冷冷哼道,她還不高興了呢!“你平日說話都不靠譜,但這話說的沒錯,我們一點也不熟。”
“你……”秦修黑着臉瞪她,大晚上和別的男人跑這麼遠喝酒,他還什麼都沒說,她倒是還有理了?
“哎呀,好了好了。”秦延無奈的打斷猶在互相瞪着對方的二人,指了指酒壺道。“我們不是來喝酒的麼,來來來喝酒啊!”
季晴光撇過頭去,不和他一般見識,只低頭喝酒。
秦修‘嘖’了一聲,鳳眼吊起。“你一個小姑娘出門在外喝這麼多不安全,不許再喝了。”
“就算是我喝醉了,公子也會送我回去的,不勞煩秦世子操心。”
秦修扣在桌面上的手指握緊,目光不善的瞧着秦延,秦延頭皮一麻。“你別看我,不關我的事啊。”
這算什麼?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不過他真沒見過秦修這個人也會爲一個姑娘喫醋,看他被季晴光堵得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他怎麼……這麼高興呢!
最後到底是秦修送季晴光回去的,他不知道從哪兒弄了頂轎子,無視秦延別有深意的目光拉着季晴光上馬車。“你說說寒冬臘月的你跑這麼遠喝酒也就罷了,竟然還是騎馬來的,不怕得風寒?”
季晴光託着下巴,眼睛從上到下、從下到上,不斷盯着秦修看,直把人看的發毛。“你這是什麼眼神?”
“話說回來,我怎麼樣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緊張什麼?”季晴光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但目光卻沒離開過秦修臉上。
“我……”秦修愣愣的看着她,不自然的偏頭,若非馬車內光線暗,他真怕季晴光瞧見他暈紅的耳尖。
“你什麼……”季晴光剛問出口,坐在對面的男人突然起身,大半個身子壓迫的靠近他。季晴光後退再後退,只是馬車就這麼大點地方,她能躲那裏去,很快就被秦修逼到角落,無法動彈。
馬車搖搖晃晃,月光偶爾順着撩起的車簾落在狹小的車廂內,只見秦修骨節分明的手擡起來,一把擒住了女子細嫩的下巴,強迫她對上自己的眼睛,半分不肯逃離。
周遭安靜的可怕,季晴光的呼吸聲都不敢太大,她盯着那雙灼華的雙眼,不自覺的咬住了下脣,心跳如鼓,一時又覺得曖昧不已。
“你——唔!!!”
季晴光話都沒說完,脣上傳來溫熱的觸感,帶着陌生的氣息,醇香的酒味,席捲了她所有思想。她擡起手來想要推開秦修,可是那人好像知道她的想法,一把扣住她的手,強迫着十指相扣,另一隻手霸道強硬的放在她的腦後。
‘轟’的一聲,季晴光整個人就跟燒起來一樣,她狠狠的瞪着秦修,只可惜現在的她眸含水光,如春山歇雨,一點威勢也沒有。
“你這個人、你怎麼……”季晴光結結巴巴的開口,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雖然活了兩世,但在感情方面純潔的好似一張白紙,她懊惱的閉嘴,不再說話。
認識這麼久,秦修還是第一次見她這幅樣子,越發壞心眼的逗她。“我什麼意思都做的這麼明顯了,你還不知道?”
“不、不知道。”
“你心裏有我,眼裏也有我。”秦修俯身在她耳邊笑了笑,低沉的嗓音勾的人心慌意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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